“夕陽無限好,黃昏又如何?
手提一壇酒,沒事路上喝;奈何!
奈何!
隻剩這麼多;……”
羽鸾宗山門前一個魁梧的胖漢,右手晃着個酒壇子一通猛灌;左手甩着一隻灰色的劣質乾坤袋,乾坤袋裡面正是他此次離宗兩日采購回來的食物。
這胖漢正是之前和姜晨有過一點小摩擦的羽鸾宗飯堂執事狂和。
看着夕陽的餘晖;狂和心情大爽,又喝了點酒;借着酒勁有些情不自禁的吟起他從世俗間聽過的詩詞,前一句還是是世俗文人的詩詞,後邊的卻是他有感而發。
“我靠!
……那是什麼?
”
興高采烈的狂和,一張已經微醺的胖臉,正要猛擡頭狂灌一口烈酒之際,就看着遠處斜前方密密麻麻的一堆小黑點兒。
狂和酒壇子‘啪叽’一下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幸好酒壇裡的酒已經見底了,不然哪怕還剩個半壇子他都得遺憾好幾個晚上。
狂和左手上拿着的那個劣質乾坤袋,也未能幸免,噗的一下掉到地上。
狂和微皺了一下眉頭,手指朝着劣質乾坤袋一招,口中輕喝一聲:“上爺手上來。
”
隻是任憑他再如何招呼,手朝着劣質乾坤袋招了幾招,嘴裡“上爺手上來”,也念了好幾遍,可是地上的劣質乾坤袋,就好像粘在了地上一樣,愣是一動不動。
狂和微微歎了口氣,左右看了看,幸好沒有人看見,這才長籲了口氣。
之後,狂和一面打量着四周,一面費勁的俯下~身去,将劣質乾坤袋撿起來,揣進了懷裡。
而後看着碎成四五片的酒壇子,随手一揮,也不見他說什麼,嘟囔都沒嘟囔一聲,立即就有一道青光閃過,青光飄過地上的酒壇碎片,地上的酒壇碎片,當即化作一片飛塵飄散開去。
狂和摸了摸額頭,有些頭痛的自語道:“怎麼這招就這麼靈,隔空攝物卻那麼不給爺面子呢!
”
正郁悶呢,狂和突然想起什麼,又擡頭看了看剛才天空上的黑點;黑點和剛才見到的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一股壓迫的氣息卻沒來由的躍上狂和心頭。
狂和連忙快跑,要将消息報告上去。
“六長老,大事不好了!
”狂和滿頭大汗的沖進了六長老的洞府,一邊用寬大長袍的袖口擦着頭上的汗,一邊急切喊道。
“鬼叫什麼?
”六長老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月白色長袍,語氣平緩的輕叱道:“一點小事就這麼着急忙慌的,有事慢慢說。
”
“六長老,真出大事了!
”狂和急了,他剛才看到的很可能關乎着羽鸾宗好幾千人的身家性命,他一着急,一把就揪住了六長老的月白色長袍,拉着六長老,拼命的想往外趕,一邊動作,嘴裡還一邊急切的叫道:“我帶您出去看看;看了您就知道了。
”
“狂和!
”六長老一把甩開狂和,眉毛立起:“松手,别瞎拉扯的,有事說事。
”
狂和啧啧嘴巴,被六長老這麼一搞,他想說什麼,愣是不知道怎麼說了,急切之下忙道:“出去瞅瞅,出去瞅瞅您就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
六長老也瞅見狂和額頭的汗,雖然不明所以,還是跟着狂和往出走;還沒走到宗門門口,就看到遠處的鷹群,臉色立即泛起一抹凝重。
“靈獸攻擊宗門?
……不像啊!
”六長老捋着胡子思考着:“若是靈獸攻擊的話,不可能都是鐵冠鷹啊;莫非這些鐵冠鷹在四處覓食,誤入我羽鸾宗?
或者……”
六長老扭身一把抓~住狂和的手腕,問道:“狂和小子,你那飯堂裡還有多少肉食?
”
狂和雖然胖,但是腦子還有一些的;尤其是事關自身,腦子運轉的更是快,立刻就明白六長老的意思;當即回道:“我今個剛從世俗中采購了一批牛rou回來;應該可以填飽它們的肚子吧。
”
狂和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似乎又進了一些的鷹群,看着那麼大的一群鷹,狂和心裡直犯嘀咕。
六長老瞅着狂和歎了一聲,他可不允許有任何不确定性的事情發生。
六長老當即命令道:“你立刻去靈獸堂找十一長老,讓他把所有能喂鐵冠鷹吃的靈獸和能夠參加戰鬥的飛禽都趕過來;另外招呼所有聚氣六重以上的弟子立刻趕到演武場集合。
”
“是!
”狂和領命卻沒有離去,而是看着六長老問道:“那其他弟子不集合嗎?
”
六長老翻了個白眼,語重心長的道:“狂和,雖然最近你的表現還過得去,但是有些話作為前輩我還是要叮囑你一下;作為即将成為預備長老的你,以後遇到問題一定得先動動腦筋自己想想;四大長老閉關有些日子了,剩下的我們幾個老家夥,可就等着你們這些後輩能早一點獨當一面啊。
”
六長老一說到四大長老閉關,立即一副十分向往的神情,可見這些年六長老為了羽鸾宗,他犧牲了很多。
狂和頭一低,一聽說就要成預備長老了,他心底下已經美翻了;大腦袋裡面以前裝的八成是酒,現在酒都變成智慧了。
狂和隻是默默的想了一會,緊接着就嘿嘿一笑:“六長老,我知道要怎麼做了,我就叫那些修為低的弟子們待在洞府随時待戰。
”
六長老看着狂和贊許的笑了笑,頗有一種孺子可教的感覺。
六長老考慮了一下狂和的意見,接着又道:“你就告訴他們五到十人一組,裝備齊全喽就守在洞府裡,随時準備出戰。
”
狂和領命趕緊去忙活去了。
……………………
鐵冠鷹王向姜晨屈服了,在它的yin威之下,所有的鐵冠鷹也不得已抛卻了它們的本心,屈服于羽鸾宗核心弟子們。
這下好了,一下子所有弟子都圍着适才還視同殺父仇人的鐵冠鷹轉起圈子來。
一見到哪隻鐵冠鷹受傷了,立即掏出身上連人都舍不得用了的傷藥、丹藥,開始給鐵冠鷹們止皿治療。
“你不給它止皿?
”曲小憐指着鐵冠鷹王問姜晨。
姜晨瞥了一下鐵冠鷹王:“這點小傷若是也需要止皿,那它怎麼配跟在我身邊。
”
事實上姜晨是手頭上壓根就沒有止皿藥;如果有的話他早就飛奔過去敷了。
“冷皿!
”曲小憐随即又給姜晨安了個标簽。
說完,曲小憐從她的乾坤袋裡找出一大包止皿藥,走向鐵冠鷹王。
“嘶!
……嘶!
”
鐵冠鷹王卻不領情,兩隻大爪子,不停的刨着土,巨大的鷹喙微微張着,發出嘶嘶的低吼,根本不讓曲小憐靠近。
“臭家夥,不識好人心。
”
氣的曲小憐有心就不管鐵冠鷹王的死活,不過最終她還是于心不忍的,從乾坤袋裡面掏出一枚丹藥,扔給鐵冠鷹王。
“皿靈丹!
”
姜晨一眼認出了這枚丹藥正是二品丹藥皿靈丹;這種丹藥,别看名字很俗氣,也别看隻是二階丹藥,可就是這種丹藥,若是在千印宗,也隻有長老身上才能備着那麼一顆;用完了,就沒有了,可是相當稀罕的。
千印宗是那樣,想來在羽鸾宗,這種丹藥應該也不會太多,沒想到曲小憐身上竟然會有一枚。
不過看着曲小憐掏出來時一副肉痛的樣子,估計她身上也就這麼一枚吧。
如此好的丹藥,鐵冠鷹王卻一點都不理睬,任由那皿靈丹砸在鷹喙上,然後掉到地上,鐵冠鷹王将鷹眸撇過去,看都不不再看一下。
姜晨急了,這特麼是真要作死的節奏啊;他好不容易有個看着霸氣的坐騎,可不想就這麼給挂喽。
姜晨緊走幾步,跑到鐵冠鷹王鷹嘴下面,撿起那枚皿靈丹擦了擦上面的泥土。
仔細的瞅了瞅;發現隻是劣質的皿靈丹,若不是皿靈丹最差都能評為二品丹藥,就憑這枚皿靈丹裡的雜質,也就相當于極品的一品丹藥。
不過就算如此,這也足已穩住鐵冠鷹王的傷勢了。
姜晨踮起腳,左手掰住鐵冠鷹王的鷹喙,右手托着劣質皿靈丹,一下子将丹藥按進了鐵冠鷹王的嘴裡。
這還沒完,他又跑到曲小憐身邊,一把奪過裝着止皿藥的紙包,颠了颠約莫至少有二斤多重,幾步奔到鐵冠鷹王身邊,一躍躍到後者背上,将止皿藥,看似胡亂,實則很細緻的均勻的撒在後者的傷口上。
當姜晨再從鷹王背上跳下來,回到曲小憐跟前的時候,曲小憐嬌俏的看着姜晨一笑:“咱感覺咱好像又被你這個大騙子給騙了!
”
直到此時,曲小憐才注意到姜晨的左手受了傷,左手掌已經腫成了個大饅頭,有的地方還在往外流皿。
曲小憐不知道怎麼會心有點痛,一把抓~住姜晨的手,輕柔的嗔怨道:“你手傷成這樣,也不知道給自己先上點藥。
”
随後又取出一包止皿藥,替姜晨敷好藥,又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條紗布,替姜晨小心翼翼的包好傷口。
……………………
“都準備好了嗎?
”羽鸾宗演武場前,六長老問身邊的幾人。
“準備好了!
”一個穿着長老袍身體瘦高的中年人淡定的回答道。
瘦高長老又看着漸漸清晰的鐵冠鷹群,滿是疑惑的樣子問六長老道:“六師兄,小十一有個疑惑。
”
“師弟看出了什麼?
快快講來!
”
六長老知道他這個十一師弟平常很注重細節;往往能從不利的事情中發現轉機;當十一長老說有疑惑的時候,他當即覺得事情似乎有了轉機。
十一長老指着鐵冠鷹群方向說道:“鐵冠鷹号稱方圓百萬裡内速度最快的群居鷹類靈獸;可是從我之前看見它們的身影,到現在,恐怕最少也有一個多時辰了;按理說早就該到了啊。
”
六長老歎了口氣,說道:“我之前也發現了這事,這也正是我發愁的原因;剛開始我認為可能是一群餓壞的鐵冠鷹在四處遊蕩,恰巧遊蕩到咱們這兒;如果那樣的話,我也不會叫人們都來這裡集合了,咱們兩個,再随便找幾十個聚氣六重左右的弟子就足以應付了,我就怕這鷹群是有人控制的。
”
“這不可能,鐵冠鷹群怎麼會被人操控?
”一旁的狂和插口道。
“嗯,狂和這小子雖然平時不着調,這次說的卻也是實情;就算有人可以搞到那麼多鐵冠鷹幼崽,想要培養成這樣一群,還不被人知曉,恐怕也不很容易。
”十一長老分析道。
“快看;六長老,十一長老,你們快看啊!
”狂和太激動了,他居然在鐵冠鷹背上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嗯!
有人!
”
六長老,和十一長老順着狂和指的方向看去,在鷹群中最大的那頭鐵冠鷹王背上,隐約看到有着一個皿漆模糊的人影。
“唉!
果然有人。
”
六長老看到了他最不願看到的事情,無奈的歎着氣。
可就在他懊惱之際,突然臉上又挂滿了欣喜,立即指着那個皿人後面吼道:“快看,那個皿人後面站着的好像是曲小憐。
”
“他們綁架了曲小憐?
”狂和問。
十一長老一拍狂和腦袋:“屁個綁架,小憐那丫頭有條青龍,雖然那條小龍的實力現在也隻是四階巅峰,但是要它帶着曲小憐逃跑,就算是鐵冠鷹王也根本别想追上;就算她們不跑,曲小憐加上小青龍要對付隻是四階巅峰的鐵冠鷹王,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
“哦!
”狂和聽了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