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小啟，馬上就帶你回去睡覺。
你先告訴老師，你為什麼最喜歡程老師啊？
她平時都對你做了什麼？
給你玩具了？
給你糖果了？
”

　　面前三位老師的眼神就像是幾隻野心勃勃的餓狼，不甘獵物被奪去的模樣。

　　程勝啟搖搖頭，“沒有，我就是喜歡她。
”

　　再次得到确認，幾位老師臉色一變，其中一位老師則佯裝出一副難過的模樣，琢磨着開口道：“唉，看來小啟真是個好孩子呢，那個程老師在你面前掩藏得真好。
”

　　“什麼意思？
”

　　程勝啟茫然地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

　　見他開始入圈套，另外一位老師也跟着附和起來：“小啟啊，老師偷偷告訴你，你可别告訴别人哦。
”

　　“好！
”

　　“那個程老師心眼很壞的哦，她最喜歡打小孩子了，要不是看在你爸爸是季氏集團的總裁，她肯定也連你一起打，這樣的女人要是接近你爸爸，博得你爸爸好感，那她成為你的媽媽後，會露出真面目打你哦。
”

　　聽到這句話，程勝啟幾乎是沒有一絲遲疑地大喊道：“才不會呢！
你們騙人！
”

　　“噓~~”

　　老師們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啟，小點聲，老師是不會騙你的，你要離她遠點，最好跟我們在一塊。
”

　　程勝啟漲紅着小臉，試圖反駁道：“程老師才不是這樣的人！
她對我可好了！
”

　　這些壞女人居然說他媽媽的壞話！

　　“你們怎麼回事？
聚集在這裡做什麼？
”

　　一陣突兀嚴厲的女聲傳來。

　　老師們紛紛回頭看去，在看到李園長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們時，連忙賠笑道：“沒，沒什麼呢，李園長，我們在陪小啟說話呢。
”

　　李園長不滿地蹙起眉頭，将程勝啟拉到自己身旁，“這可是季總的兒子，現在是午休時間，沒看到孩子很困了嗎？
居然還把他帶出來，你們是想季總來找我們幼兒園麻煩是吧？
”

　　“不是，不是，我們……”

　　“李園長！
”

　　關鍵時刻，程郁煙的出現成了救場的關鍵。

　　“郁煙，你來得正好，把孩子帶回去休息室吧。
”

　　“好的。
”

　　看到程勝啟安然無恙地出現在自己眼前，程郁煙這才暗自松了口氣，連忙上前将他帶走。

　　程勝啟在午休時間，不時被其她老師悄悄帶出來讨好和談話的事情，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在經過拐角處，程勝啟見沒有其他人了，随即壓低聲音道：“媽媽，剛才她們在說你壞話！
”

　　“嗯？
”

　　程郁煙疑惑地低下頭，看到自己兒子那張異常嚴肅的小臉。

　　這副模樣像極了季炎生。

　　“怎麼了？
她們跟你說我的壞話？
”

　　“嗯！
那些老師說你，最喜歡打小孩！
讓我不要靠近你，不然我以後也會被打！
”

　　說到最後，程勝啟憤憤地撅起小嘴。

　　程郁煙倒是不以為意地輕笑出聲，“呵，小啟隻要不相信就可以了，這些沒什麼的。
”

　　“我就是不喜歡她們說媽媽的壞話嘛！
”

　　還說什麼以後成為他的媽媽，他就會被打，這些簡直是胡說八道！
他就是她的兒子啊，難道不夠了解和信任自己的媽媽麼？

　　待到下午放學。

　　季炎生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幼兒園門口。

　　程郁煙親自牽着程勝啟走了出去，季炎生緩步迎上前，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小書包，随後從她手中接過程勝啟。

　　“小啟，跟媽……咳咳，跟程老師說聲再見。
”

　　“程老師，拜拜~~”

　　“嗯，小啟拜拜。
”

　　程郁煙站在原地，目送季炎生将程勝啟抱上後座的兒童座椅。

　　“季炎生。
”

　　在季炎生準備拉開前面的車門時，女孩突然叫住了他，而他的心跳在此刻加快了幾瞬。

　　“有什麼事麼？
”

　　男人緩緩轉過身，眉宇間漾着隻有對她才有的柔色。

　　程郁煙錯開他灼熱的視線，抿了抿小嘴，道：“明天下午你不用來接小啟了，我要帶他去我姐姐那裡。
”

　　季炎生手頭上的動作一頓，“程郁央他們明天抵達Z國了麼？
”

　　“嗯。
”

　　得到确認，他微微勾起唇角，溫聲道：“那到時一起去吧。
”

　　“我，我和小啟去就可以了！
”

　　“我想去的話，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

　　話畢，季炎生關上車門，迅速揚長而去。

　　程郁煙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重新走進幼兒園。

　　無意間看到剛才那一幕的一位女老師湊上前，八卦地追問起來：“程老師！
我剛才看到季總對你笑了诶！
你是跟他說了什麼啊？
”

　　程郁煙的臉上飛快掠過一抹不自然，“沒什麼，就……就讓他多盯着小啟做功課。
”

　　……

　　一輛寶馬車内，程勝啟自顧自地把玩着手中的玩具，季炎生透過車内的後視鏡瞥了他一眼，幽幽開口道：“小啟，明天下午，我和你媽媽帶你去錦園那邊找你大姨好不好？
”

　　“我大姨？
”

　　程勝啟有片刻的疑惑，但很快反應過來，“季叔叔，你是說去程媽媽和南爸爸那裡嗎？
！
啊，我要去！
我好想他們呀！
”

　　季炎生輕咳一聲，“小啟，我是你的爸爸。
”

　　“不，你是季叔叔！
”

　　這句話落下，車正好在一處紅燈路口前停下。

　　季炎生心累地揉了揉眉間，“你為什麼不肯承認我？
我還有哪裡做得不好，你說吧。
”

　　程勝啟抿着小嘴猶豫了一會兒，淡淡回道：“季叔叔，我的爸爸不是你這樣的，他是個壞蛋，一個不要媽媽和小啟的壞蛋！
”

　　而在他跟季炎生的相處期間，他隐約覺得季炎生不是壞蛋，但又不想接受他就是自己那個壞蛋父親的事實。

　　聽到這句話，季炎生一時語塞，心裡泛起異樣的酸楚。

　　他知道自己錯過程郁煙和程勝啟太久了，現在是他接受懲罰和折磨的時候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渴望着能重新擁抱那錯失的愛，并且想為程郁煙和程勝啟撐起一個溫暖的家。

　　他無力地抓了抓頭發，落魄地将額頭抵在方向盤上，“小啟，爸爸之前做錯了，現在回來找你們了。
原諒我吧，好嗎？
”

　　“……”

　　沒有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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