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察覺

　　  “當真？
”

　　  楚蓁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饒是她看慣了女人之間的爭鬥，也應付不來這種特殊的情況啊！

　　  “怎麽。
”

　　  陸千墨低眸細語道：“本王這個男人都不曾看低過他們什麽，你怎的比本王還要憂心。
”

　　  興許是男人的聲音沉而有力，叫原本有些不安的楚蓁漸漸冷靜了下來。

　　  “可……”

　　  楚蓁目光悠遠說：“此事到底是明訶的不對。
”

　　  她記得……

　　  明訶的酒量很好。

　　  若是那晚真的喝得有些多了，那半醉半醒的明訶……在犯下大錯時，腦海裡究竟想的是誰？

　　  是流清？

　　  還是……

　　  “不錯。
”

　　  陸千墨忽然附和道：“確實是他的不對，但他若是逃避責任的話，本王早已將他的性命取下喂狗。
”

　　  說這話時，男人陰冷的聲音讓她有種不怒自威的錯覺。

　　  楚蓁下意識張了張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險些忘了。

　　  陸千墨是個報復性極強的人，他若是想要做什麽，絕不會等到今日！

　　  “那……”

　　  楚蓁想了想，又問：“你們在雅閣裡……究竟都說了些什麽？
”

　　  對於這一點，她還是很好奇。

　　  可偏偏男人就賣了這麽一個關子，自己也拿他沒辦法。

　　  “日後你便知道了。
”

　　  “哦……”

　　  楚蓁興緻缺缺地應了一聲。

　　  見她確實有些不高興了，陸千墨連忙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你不是說要接你那個小徒兒麽？
”

　　  此話一出，楚蓁頓時想起被留在錦繡鋪的某人。

　　  “糟了！
”

　　  楚蓁懊惱地拍了一下腦門，“白纓又被我給忘了！
”

　　  ……

　　  此時。

　　  錦繡鋪內。

　　  白纓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然後淡笑著將手中的花樣的遞給掌櫃。

　　  “有勞了。
”

　　  “哪裡哪裡。
”

　　  那掌櫃笑眯眯地接了過來，隨後又低聲問：“敢問方才和王爺一道的，當真是王妃？
小的可從未聽說過……”

　　  “他們二人自小便有婚約，成親也是遲早的事情。
”

　　  說完這句話，白纓用疏離的淡笑婉拒對方下來的話。

　　  遠遠望去，猶如一塊帶霜的寒冰，叫人望而卻步。

　　  那掌櫃將嫁衣的花樣遞給繡娘後，便拿起了算盤，手速飛快地盤算著什麽。

　　  而那精明的老眼，卻並沒有放在算盤上……

　　  直到楚蓁兩人走進錦繡鋪時，這寂靜的氣氛才被打破。

　　  “呦！
”

　　  那掌櫃眼尖，瞥見他們二人後，當即放下手中的算盤，笑眯眯地湊了上來。

　　  “這不是王爺和王妃嗎？
今日的夜色……可好？
”

　　  許是掌櫃的目光有些太過灼熱，陸千墨不悅地瞥了他一眼，便將身邊的少女拉到身後。

　　  “掌櫃的，定金可算好了？
”

　　  “算好了算好了。
”

　　  掌櫃熱情地點點頭，哈著腰道：“王爺和王妃可要看看白姑娘所畫的花樣？
”

　　  此話一出，身後的人便將嫁衣的花樣遞了上來，然後轉交到楚蓁手中。

　　  “這……”

　　  楚蓁眉頭不禁微微擰起。

　　  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坐在不遠處的白纓，和她好巧不巧地對視了一眼。

　　  奇怪……

　　  她為何要畫璿璣閣令上的花紋？

　　  “怎麽了？
”陸千墨低眸問。

　　  “沒，沒什麽。
”

　　  楚蓁搖了搖頭，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我想和白纓說說話，定金的事情……”

　　  “交給本王即可。
”

　　  男人的話令人很是安心。

　　  她默聲點了點頭，便攥著手中的圖紙，朝不遠處的白衣少女走去。

　　  “白纓。
”

　　  楚蓁臉色凝重地開口，“你為何要畫這個？
”

　　  說完，她順勢將那圖紙拿了起來，擺放在對方眼前。

　　  “師父不高興嗎？
”

　　  白纓目光清澈的看著她，又道：“其實師父比誰都清楚，王爺是個十分精明的人。
他怕是早已猜到了您的身份，隻是不確定，不拆穿罷了。
”

　　  聞言，楚蓁默了。

　　  緊接著又聽見自己的小徒兒說：“師父，想娶您的人江湖上比比皆是。
白纓隻是覺得……讓王爺就這麽容易地將您娶回家，實在太便宜他了。
”

　　  聽到這裡，楚蓁不由扶額。

　　  “你倒是和那明訶有的一拚。
”都喜歡刁難人。

　　  “師父！
”

　　  白纓一臉嚴肅地低聲說：“此事告訴王爺又有何妨？
既然是夫妻，有些事情總要坦誠相待。
”

　　  “可這都是假的！
”

　　  楚蓁別過臉去，臉色有些難看。

　　  “那您心中所想的呢？
”

　　  白纓定定地看著她閃躲的目光，反問道：“前閣主可曾說過，身為璿璣閣閣主必須要清心寡欲？
”

　　  “這……”

　　  楚蓁微微一愣。

　　  好像……確實沒有說過。

　　  隻不過璿璣閣的閣規是……不能重蹈先閣主的覆轍。

　　  “隻要我贏了那殷謠，”

　　  白纓忽然又正色道：“您要退位與王爺白頭偕老，都沒有人敢攔您！
”

　　  “你想做閣主？
”

　　  楚蓁微微眯起眼睛，考究地打量著她。

　　  白纓的野心……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

　　  就連處事的手段都變得狠戾了許多……

　　  以前的她，可是頗為乖巧聽話。

　　  “好。
”

　　  楚蓁忽然話鋒一轉，“那便依你所言，就用這套嫁衣。
”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這個久別重逢的小徒兒，究竟在耍什麽花樣。

　　  聞言，白纓臉上頓時揚起了一絲笑容。

　　  “師父英明！
”

　　  “好了好了。
”

　　  楚蓁擺擺手，“別恭維我，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府吧。
”

　　  她要早些回去理理頭緒，明日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

　　  於是，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走到了陸千墨和掌櫃面前。

　　  此時定金已付，但話音卻並沒有停止，好像是在敘舊。

　　  男人眼角的餘光正巧瞥見她那雙猶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很是得意地擡了擡眼。

　　  好似在說：瞧，本王說了是舊識。

　　  楚蓁有些哭笑不得地上前，說：“王爺，我們該回去了。
”

　　  “好。
”

　　  陸千墨說完，朝那掌櫃點了點頭，便拉著某隻狐狸爪子，一路漫步。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白纓始終不言不語。

　　  讓兩人不約而同地對這個白纓生了些芥蒂……

　　  到底是敵是友，暫且分不清楚。

　　  不過……來日方長，他們有的是時間觀察她。

　　  隻是楚蓁心中最希望的，是她一手栽培出來的徒兒，千萬不要有什麽不好的心思。

　　  否則……

　　  楚蓁眼底不禁閃過一絲黯然，一時沒了和男人談笑的興緻。

　　  但三人都未曾察覺的是，她們身後一直跟著一道行蹤詭異的黑影。

　　  那黑影就這麽遠遠地望著，連同行的暗衛都不曾發現。

　　  直到三人回到府中，那黑影才消失在黑夜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