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23年,胡适在他的《西遊記》考證裡提出,“我總疑心這個神通廣大的猴子不是國貨,乃是一件從印度進口的。
也許連無支祁的神話也是受了印度影響而仿造的”。
又說,“我依著鋼和泰博士的指引,在印度最古的記事詩《拉麻傳》裡尋得一個哈奴曼,大概可以算是齊天大聖的背影了。
”而且他還認為《羅摩衍那》記載的“楞伽城大戰”中哈奴曼大鬧無憂園的情節,被改編成《西遊記》中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
國學大家陳寅恪與季羨林皆同意此說法。
但胡适的觀點遭到了魯迅的反對,他在《中國小說的曆史變遷》中再次提出他在《中國小說史略》中的看法,他認為悟空的形象來自淮渦水神無支祁。
無支祁是中國古代神話中的水怪,像一隻猿猴白頭青身、火眼金睛、力大無窮,常在淮水興風作浪,大禹治水時無支祁作怪,惹惱大禹,于是大禹命令神獸夔龍将它擒住,并用鐵索将其鎖住,鎖鎮在淮陰龜山腳下,這與孫悟空被佛祖鎮壓在五行山下情節相類。
而吳承恩是淮安人,曾今又寫作過《禹鼎志》,對大禹治水的這段傳說可以說耳熟能詳,但無支祁明顯是水怪,是惡的化身,因此吳承恩也就取其形,并把鎮壓它的人從大禹改為了佛祖。
關于孫悟空的原型,除了胡适與魯迅的上述觀點,還有兩種說法認為孫悟空有現實原型,一個來自于石盤陀,另一個來自于悟空和尚。
而石盤陀的說法值得懷疑,在曆史上他曾經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庸碌之輩,伴随唐僧西行的路程不足百裡,甚至隻是一天半夜,而且居然拔刀威脅唐僧中斷取經之行,這倒有點豬八戒的影子。
而悟空和尚就有些值得考究了。
在陝西泾陽縣北部的嵯峨山上,除了唐德宗李适的陵墓,還有唐代悟空和尚的靈塔,而悟空和尚是曆史上唐代西天取經行動的最後一人。
悟空和尚的俗名叫車奉朝,是陝西泾陽人。
生于唐開元十八年(公元730年),751年,年僅20歲的車奉朝,奉旨随中使張光韬出使西域各國,途中車奉朝得病,留在健陀羅國即現在的巴基斯坦白沙瓦附近養病。
估計是病情比較嚴重,車奉朝在病中發願,如果病能夠痊愈便出家為僧。
後來,車奉朝的病真的好了,他便拜當地的三藏法師為師,正式剃度出家。
此後,他在西域周遊列國,訪師問道,轉眼幾十年過去。
将近六十歲時,征得師父的同意,帶回一枚舍利佛身和很多經書回國。
790年,唐德宗召見了車奉朝,表揚他的行為,并賜給他的法号‘悟空’。
不過吳承恩老先生到底是怎麼想的,隻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曆史學家謬沙常年鑽研印度神話,所以偏向于胡适先生的說法,認為孫悟空的原型應該取自印度神猴哈奴曼。
但是就像魯迅以“面孔在河北、帽子在山西”的方法來處理小說素材,孫悟空的原型或許受到了外來文化的影響,但是他卻是土生土長的中國猴子,所以也不用較真。
對于大多數人而言,之所以不想認同哈奴曼和孫悟空有半毛錢的關系,就是怕孫悟空這個形象被玷污從而不再純潔,歸根結底來說就是想證明中華元素都是純潔的。
甚至在考古事業中,也總是想證明,中華文明的一切都是獨立發生的,青銅器是獨立發明的,彩陶也不例外,甚至人種的演化,都希望把元謀猿人與北京人連成一線。
通俗的來說,我們都承認我們自己,就像我們承認女娲造人,西方承認上帝造人,印度承認普魯沙造人。
不過我們都知道,這些都是扯蛋,達爾文說的才對。
不管是物質形态的文明還是精神文化形态的文明,都是為了在相互交流中再創造,一切都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完全的阻攔外界文化與自身文化相溶,那是一個不正常的思想方式。
所以在編寫新書《印度神話發展史》的最後一個章節‘印度神話與華夏神話的共通點’的時候,謬沙将哈奴曼和孫悟空作為了例子來讨論,可想而知新書發行之後這個例子必定會成為一個熱點話題。
不過這都與謬沙沒有關系了,他将筆一扔,美美的伸了個懶腰,喝口茶悠閑的躺在椅子上,閉着眼睛長舒一口氣,直到仆人走了進來才睜開眼睛。
“有什麼事嗎?
”
謬沙問道,而仆人回應道:“謬沙先生,外面來了一個包裹,需要你去簽收。
”
謬沙現在長居在印度研究印度文化,而外國人在印度自帶刹帝利的屬性,想要招收到首陀羅或是賤民作為仆人是很容易的,日子過得也不錯。
謬沙嗯了一聲,站起來就往書房外面走,穿過一個長長的院子之後到了門口,然後就看到門口有一個郵遞員。
“請簽收一下。
”
郵遞員很是尊敬,畢竟能富人區居住的大多是高種姓的人,可不是他能夠相比的。
謬沙在一個小本上簽了字之後,然後從他手中接過了一個大箱子,說了聲謝謝之後便是抱進了書房裡面,拆開之後從裡面拿出了兩個巴掌大的石頭闆子,上面刻滿了梵文。
謬沙把玩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接着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号碼,通了之後就興奮的說道:“羅維特爾,東西我已經收到了,我研究完之後就給你送回去,什麼?
你送給我了,這東西也挺貴的吧。
好吧,好吧,那我就收下了。
等我到了泰萊塢一定好好的謝謝你。
”
挂斷電話之後,謬沙拿着梵文闆子打開了書房最裡面的房門,而裡面正有一個特别大的石頭浮雕,上面雕刻着一個大門。
不過整個浮雕不是完整的,是用一塊一塊的石闆拼湊出來的,而在浮雕門上方還缺了兩塊石闆,而且那個地方還雕刻着一排梵文字體,據謬沙研究應該是一句真言。
梵文字母據傳是由創造宇宙之神梵天所創。
每個字母都代表了一種力量源泉,據傳很久以前的印度人修煉“瑜珈”的時候也要常常冥想着梵文字母,不然就不會有效果。
可惜正統的瑜伽早就随着時間煙消雲散了,隻留下了似是而非的瑜伽鍛煉方法,就如同道家學說在時間的流逝中隻留下了修心的書籍。
而用梵文書寫的真言,聽聞有着神鬼莫測的力量,不過謬沙知道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麼超凡力量的存在,不然那些掌握梵語的人豈不是要翻天了。
謬沙擡了個闆凳站上去,将那兩塊石闆安放在合适的位置,讓那一句真言終于完整的在他的面前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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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文書寫方式是不用斷句的,因為一斷句就相當于減輕了梵文的法力,不過謬沙知道這些都是扯蛋,隻不過是一種文化壟斷而已,讓那些低層次的百姓很難的學會梵文。
就像中國古代那些文人寫文章不斷句,其實也不過是一種文化壟斷而已,普通人啥都看不懂就隻能請教讀書人,無形中提高了文人的地位。
謬沙自信也是一個梵學大家了,不過看到這段話也是頭疼,然後嘗試性的翻譯了一下,“梵一到心門生死不跟人,不對,應該是‘一入梵心門,生死不由人’。
”
接着謬沙念叨了兩次自己的翻譯,不過覺得不對味,走出小房間到外面的書架上取下了一個梵文大全,接着以梵語的發音标準念了一下那段真言。
咔嚓……
當謬沙以純正的發音标準将那段真言念出來之後,他突然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将他吓了一跳,立即左右四顧看向四周,不過沒發現有啥不對勁。
“幻聽,應該是幻聽。
”
謬沙在書房裡面踱步,接着再次以圓潤的聲音念出了那段真言。
咔嚓……
一個響聲再次出現,而謬沙這次聽的很清楚,便是蹑手蹑腳的走到放置浮雕的那個房門邊,不過腦袋往裡面一望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對,自己養的那隻貓沒有跑到這裡面來。
“怪事,哪裡傳來的聲音?
”
謬沙看了一眼那個浮雕,總覺得這個浮雕和之前有了一點不同,但是不同在哪裡謬沙也說不出來,隻是覺得石闆與石闆之間的縫隙小了不少。
謬沙轉過身準備出去讓仆人過來找找是不是有老鼠跑進了這裡,而走動的時候随意念叨了那句真言,身後立即傳來咔嚓的一聲,回頭一看居然發現構成浮雕的石闆居然動了一下,那些縫隙越發的微不可見。
謬沙吞了口口水,往後退了兩步,接着再次念出了那句真言,而這次他看的非常清楚,構成浮雕的石闆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居然動了起來,發出喀嚓一聲,闆與闆之間緊密的聯系到一起,而上面的裂紋已經消失不見了。
“怎麼回事,超凡力量?
”
謬沙很小心的走進了這個浮雕,之前還是一塊塊石闆拼裝起來的浮雕現在居然成了一個完整體,而上面的那扇門在沒有裂紋影響的情況下居然栩栩如生,就如同一扇真正的門。
“所謂的梵心門?
”
謬沙怯懦的上去摸了一下,但是手掌卻在謬沙的驚訝間直接将這扇門給推開了,露出了後面無盡的白光。
謬沙顫抖的走到浮雕後面,後面依舊是支撐石闆的木頭架子,沒發生一點變化,接着他又回到了浮雕的正面,仔細的看着這扇冒着白光的梵心門,突然門後那無窮的白光當中發現了一個金色的珠子。
金色珠子散發着柔和的金光,當謬沙看到的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神志,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扇門,或者說走向了那個珠子。
而當謬沙進入之後,他的身體便是慢慢被白光給融化了,隻剩下純潔的靈魂還在靠近那個金色珠子,而等到謬沙在迷糊之間将那個珠子拿在手中的時候,他身後的梵心門也關閉了,接着整個浮雕也在瞬間化為了粉末。
謬沙就這麼失蹤了,當地警方出動了大量的警力去追查,不過卻一點蛛絲馬迹都沒有發現,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不過謬沙離奇失蹤卻成了一個廣告,他的新書《印度神話發展史》變得十分暢銷,一時間還登上了亞馬遜暢銷書排行榜第一位,隻不過稿費隻能寄給謬沙的遠方侄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