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陣法,最為重要的,就是防止别人探究其布置軌迹。
一般内含極為淩厲的殺陣,隻要觸動一絲一毫,殺機機會發動。
即便是強如蘭傲君這樣的人物,也不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神念,即便有,也萬萬不會這麼做。
不知虛實,便釋放出自己神念,跟送死簡直沒有什麼區别!
若是布陣之人尚在其中,大可發動大陣的禁制,到時候,絕對會落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若要說周九輝真的能夠探查出大陣的玄妙,那麼原因隻有三個。
一個是擁有天元境界以上的實力。
但這個原因,顯然不大可能,因為即便是那怪人肯将力量借給周九輝,也不能将他提升到如此恐怖的境界。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周九輝本就擁有着掌控無上誅仙天陣的實力。
然而,無上誅仙天陣乃是通天閣的不傳之秘,就算通天道人是周九輝的老子,也斷然不會這麼做。
所以這個原因,也不太可能。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當年通天道人在布置陣法的時候,并沒有對周九輝進行禁止。
以至于,現在的周九輝,可以窺清陣法軌迹,察覺其中的奧妙。
周九輝凝神細細看着,漸漸的,不覺的癡了。
他隻覺得,陣法中的困陣、與殺陣的結合,幾乎達到了完美。
而且,最令他震驚的,則是無上誅仙天陣的強度。
莫說是蘭傲君,即便是已度過天劫的高手來此,恐怕……也難逃形神俱滅的下場。
方才他所觸動的,也不過是九牛之一毛而已,若然發動全部殺陣,恐怕這整個通天閣,都要在那瞬息之間,煙消雲散。
這時,周九輝突然在陣法東南角落,看到了一點月白色光芒。
那道光芒并不耀眼,甚至有些微弱,但卻掌控着整個陣法的運轉,極其玄妙。
周九輝心中暗驚,回想起蘭傲君所提起的陣道之術,不由恍然大悟,道:“原來這就是無上誅仙天陣的陣眼所在?
”
鄭善柔的臉色極為難看,甚至有些花容失色,驚奇的說道:“你看到陣眼了,這怎麼可能?
”
周九輝撇了撇嘴,說道:“本少爺的這雙眼睛,又不是專為看女人長的,為什麼看不見?
”
鄭善柔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說道:“越是強大的陣法,陣眼就越是微弱,道窮則變,物極必反,此乃天道規律。
所以在布陣之時,必定要用最強的法寶來做陣眼的守護,這樣就可以轉弱為強,陣法才可以堪稱完美。
這無上誅仙天陣,已是最為完美的大陣,陣眼之隐蔽,又豈是你說看見就能看見的?
”
周九輝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她。
此時,在他的眼中,那道月白色的光芒極為清晰,似乎整個大陣的運轉,都在以它為中心,玄奧無比。
周九輝凝神定氣,情不自禁的陷入陣法的玄奧之中,不斷揣摩着無上誅仙天陣的運轉軌迹。
而此刻,他體内的至尊魔元,突然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來,神識延伸,籠罩着整個無上誅仙天陣。
突然,一個聲音從周九輝的靈魂深處響起,低沉沙啞,使他不由打了個激靈。
“看來……通天道人在布置大陣的時候,将你的一絲至尊魔元攝入了其中,所以你并不受到陣法限制。
這倒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現在我運轉至尊魔元,你要用心記下無上誅仙天陣陣法中殺陣、與困陣的布置軌迹。
”
周九輝一聽,赫然知道那就是“地獄”中怪人的聲音,皺眉道:“記這些做什麼,現在已經看的分明,我大可走出去。
”
“笨蛋,你若是能夠掌握到部分無上誅仙天陣的玄奧,日後對敵之時,可對你大有作用!
……少廢話,仔細看!
”那怪人聲色俱厲。
而周九輝,顯然是被他牽着鼻子走,也不得不這麼做。
細看了片刻,方才知道這無上誅仙天陣之中,殺陣和困陣的布置都極為平衡,而且嵌合的也非常完美。
一旦困陣啟動,殺陣也将宛如開閘的猛虎一般,瞬息而至。
足以讓天元境界的高手,在一瞬間形神俱滅。
鄭善柔見狀,也不敢輕舉妄動,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有些驚恐的看着四周。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周九輝才勉強将整個無上誅仙天陣的運轉軌迹記了下來。
而這時,至尊魔元也停止了運轉,神識驟然收回。
周九輝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對着鄭善柔嘿然笑道:“善柔妹妹,我已經知道這陣法的玄機了,跟我走吧。
”
“不許你這麼叫我!
”說着,鄭善柔一個伸手,揪着周九輝的耳朵,大聲呵斥了起來。
“哎呦……你這揪耳朵的手段,倒讓我想起一個人。
”
鄭善柔一聽,皺了皺眉,然後松了手,才問道:“那人是誰?
”
周九輝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聲,歎息而道:“不提也罷。
雖然在她身邊,我總想着離開,但現在離開了,卻又想回到那裡,唉……我們走吧。
”
雖然有些無奈,可鄭善柔還是緊緊的跟在周九輝的身後。
對他能夠洞察大陣玄機,感覺到極為不可思議。
眼下,無上誅仙天陣的運轉軌迹,以及困殺陣的布置手法,對于周九輝來說,已經了如指掌,所以沒有絲毫顧忌,步履奇快。
起初,鄭善柔還無法相信,但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都還沒有觸動困殺大陣,她也不由得不信了。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白蒙蒙的霧氣也逐漸消散了下去。
不遠處,挂着兩盞氣死風燈,燈光微暗,勉強能夠照清四周的景物。
模糊的看見,那似乎是一個天然而成的洞窟,洞内幽深,隐隐亮着暗黃色的火光,令人感覺到幾分神秘詭異。
來到洞窟前,周九輝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現在這裡,已經算是出了無上誅仙天陣了。
”
說到這兒,鄭善柔才舒了一口氣。
突然,在她的眉宇之間,蓦然騰起一股殺氣,隻見手中寒光一閃,一把細長的軟劍,已經被她握在手中。
“你……你這是做什麼?
”周九輝有些疑惑不解的說道。
鄭善柔冷笑一聲,說道:“如果孫無空能夠通過無上誅仙天陣,那他所隐藏的地方,自然也就是在這洞窟之中。
傳聞有言,此人罪大惡極,十惡不赦,所以我們需要有所防備。
”
周九輝噢了一聲,環顧之間,卻發現洞窟四周,并沒有什麼顯眼的地方。
一旁,那潮濕的岩壁上,不斷有水珠滲出,周九輝這才發覺,原來這壁畫後的地方,已經通到了通天閣之下,無情山體之中。
二人沒有遲疑,立刻就走進了洞窟之中,頓時,四周寂寂無聲,漆黑不見五指。
這通道極深,而且地勢向下,越走越窄,越深越潮。
起初,四周的岩壁上,隻是滲出絲絲水珠,但到了後來,卻已是如雨滾落,将二人淋的通透。
周九輝還好,大男兒脫了衣服露出膀子也沒有什麼。
但此刻的鄭善柔,卻很是尴尬的很,被水一淋,衣衫就貼在了身上,勾勒出極美的身姿線條。
看的周九輝眼睛睜圓,鼻皿幾欲噴出。
頓時,鄭善柔雙頰如濺朱丹,捂着兇口,怒道:“臭流氓,你若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摳出來當炮踩!
”
一聽此言,周九輝嘿嘿一笑,渾然不在意的說道:“眼睛長在本少爺的臉上,它可不聽你的話!
……不過,若要讓它聽話,可有一個辦法。
”
鄭善柔皺了皺眉,問道:“是什麼?
”
頓時之間,周九輝的嘴角邊,牽起一絲陰笑,他笑道:“隻要你叫幾聲好哥哥,它便不看你了。
”
“找死……!
”鄭善柔嗔目大怒,眼看就要發作。
忽然,在那洞穴的深處,傳來一陣空洞的敲擊之聲,似乎蘊含着某種節律,輕三下重兩下。
然而,每傳來一陣敲擊聲,兩人的心,就都随之微微一顫。
待到後來,他們的心跳幾欲随着聲音而跳動,仿佛如果敲擊停止,二人也會心停猝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