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館的無賴
“是那些西部人。
”不遠處的一個麻子臉終于認出李潇茗的口音,那是西部人的口音。
“有什麼問題嗎。
”李潇茗輕聲說,聲音裡仿佛有些不太确定,原來酒館裡面還有一個小廳,人們都在那個小簾子的後面。
随後的事件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那個高個麻子臉站起來走到吧台前,從李潇茗一踏入酒館,這人就一直以陰險的目光盯着他瞧,他的兩個同伴站在他身後不到兩米的距離。
“為什麼要反複問關于碼頭的事?
你這個無賴、西部來的乞丐。
”麻子臉站在李潇茗面前咆哮,嘴裡的酒氣熏得讓人睜不開眼,“我們這兒不需要像你這樣的人,這裡是有身份的地方!
”
李潇茗拿起水杯沒有理睬他,隻是退到一旁去。
他望向酒館主人,但對方此刻卻避開他的目光,他一點也不敢保護這個來自西部的年輕人。
說真的,誰敢和這個麻子臉對着幹?
“你們西部人全是小偷,”高個子麻子臉說,他拿起身旁桌子上的陶制杯子向李潇茗扔了過去,他的口中滿是啤酒、大蒜和憤怒的味道,“聽見了沒,王八蛋?
”
“你算了吧,西部人聽不見,他的耳朵被塞住了。
”站在麻子臉背後的人大笑着說,另一人也在一旁敞懷地大笑。
“吃完你的飯就抓緊滾蛋!
”麻子臉對李潇茗大吼。
直到這時李潇茗才擡起頭看他。
“讓開,我要吃完我的飯。
”
“就不讓,行啊,那要不讓我們來幫你。
”麻子臉奸笑着嘶聲道。
他一拳打翻李潇茗手中的那杯水,同時抓住他的肩膀,手指緊扣李潇茗袖子。
麻子臉的同伴之一掄起一旁的闆凳準備攻擊。
隻見李潇茗一個旋身掙脫開了麻子臉的手,麻子臉突然失去平衡。
突然間,一陣銀色的閃光之後,劍出鞘,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劍光在昏黃的油燈微光中一閃。
酒館後廳突然一陣混亂、驚叫,客人們紛紛奪門而出。
椅子和凳子淩亂地倒了一地,陶制杯盤在地上也碎得到處都是。
酒館主人看着麻子被劃開的臉,隻見麻子臉的鮮皿從傷口裡不斷地流了出來,嘴角也不住顫抖。
他的手指緊抓着一旁的桌子,在不斷掙紮中慢慢倒下。
另外兩人躺在地上,一個已經不動了,另一個抽搐、慘叫,身下的皿逐漸散開。
空氣中響起尖細刺耳、歇斯底裡的尖叫。
酒館主人鎮靜的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李潇茗貼牆而立,像一頭警醒的野獸戒備着,他的兩手緊握劍柄,劍尖朝上,這是十七年來他第一次傷人。
現在酒館裡沒有人敢動,人人臉上盡是驚惶的表情,他們全身都僵硬着無法出聲。
突然間,隻見三個守衛“砰”地一聲沖入酒館,身上的兵器铿锵作響。
他們一定正在附近巡邏,手裡拿着皮鞭,但是一看到屍體,立刻把劍亮了出來。
李潇茗背緊緊貼着牆壁,左手的袖劍也彈了出來。
“把武器放下!
”一個守衛用顫抖的聲音向他大喊道,“把武器放下,混蛋!
跟我們走!
”
另一個守衛一腳踢開桌子,他手中的錐頭槍已經對準了李潇茗,正伺機從旁抓住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去叫人來!
快一點!
”他向站在門邊的那個守衛大吼。
“不用。
”隻見李潇茗緩緩垂下劍,“我自己會走。
”
“要用繩子綁着你走,你這狗娘養的!
”顫抖的守衛大叫:“放下,不然你信不信我一棍子打爛你的頭!
”
李潇茗嘴角微微一笑,他站直身體把劍夾到左腋下,擡起右手,一身深藍色的光芒飛快的湧向守衛,伴随一陣震撼心靈的爆炸而來的還有藍色的耀眼光芒。
守衛即時退開,用手臂遮住臉。
一個客人尖叫着跳起來往門口沖去。
“我自己會走。
”李潇茗用金屬般的響亮聲音重複了一遍。
“你們三個走前面,帶我去見城主。
我不知道路。
”
“是,先生。
”守衛低頭嘟哝,走到門邊,看起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另外兩人快步跟随他。
李潇茗還劍入鞘,把刀放回靴子,走在最後。
周圍響起了綿延不絕的号角聲與戰鼓聲。
碼頭那邊也開始喧鬧起來,身邊跑過去許多士兵,他們那些盾牌和長刀跑着,身後有幾個馬車拉着的橡木桶。
橡木桶上面粘着黑色的粉末,看起來不像是補給品。
李潇茗想了想,突然腦海裡閃過了一個詞――燃燒之粉。
在帝國首都和武器大師拉翁學習的時候,拉翁告訴他一個新的武器――燃燒弩炮。
一種依靠扭力将綁着燃燒之粉布包發射出去的武器。
“哦對了,等一下,我的飯菜還沒吃完。
”
守衛們一臉懵的看着李潇茗,隻見李潇茗頭也不回的走回酒館,守衛們也隻好跟他一起再回去。
因為這幾年帝國開始政治上的改革,不僅保留了城主這些舊勢力貴族,還給每個城主的領地上派去新的行政官,這就導緻了城裡面經常出現兩個不相符的政令,總之帝國的行政系統越改越亂。
“小夥子,很感謝你把這附近的惡霸給除掉了。
”店家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說道,“真的很感謝,外面的海軍好像又忙活起來了,聽說裝備了什麼新武器。
”
“是啊,這幾年海軍也開始大規模裝備弩炮了。
”李潇茗吃下一口菜,“不過聽說弩炮的藥包重量不超過6磅。
”
“看樣子你對這方面很在行啊,現在你這樣的年輕人很容易找到工作的,怎麼?
要不試試去帝國軍隊裡當個指揮官?
”老闆笑了笑,他從櫃台後面拎出一個旅行包,“快些吃吧,我也要走了。
”
“嗯,我不太想加入帝國軍隊,這不是我施展抱負的地方,至于對岸的諾德神聖聯邦我也沒興趣,國家可能需要一個新的改革。
”
這時從遠處碼頭那兒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戰鼓聲,接着是一連串的起錨聲。
雜亂不堪的碼頭上,人們的目光充滿着自信,仿佛戰争的勝利近在眼前一般。
不得不承認在海軍發展上,帝國确實曾領先于聯邦,隻不過這個說法隻停留在上一次海戰之中。
“我的預感不太好。
”李潇茗看了看門外,面前盤中的食物也所剩無幾,他吃下最後一塊面包後把盤子遞給了老闆。
“好的,年輕人,門左面的袋子裡有面包,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拿幾塊帶着吧。
”
李潇茗謝過了店家,他拿了兩塊硬幫幫的面包離開了。
最後出發的這艘走轲船船長不僅是李潇茗的老同學,也是城主。
他在右舷的欄杆邊上看到了李潇茗,臉上突然浮現出了激動的神情。
“李潇茗,你怎麼現在才來?
你可真給我面子!
”他又向船後面跑了幾步,“等我回來,我請你吃飯!
”
“嗯。
”李潇茗點了點頭,然後向他揮了揮手,碼頭前方的水域被三百多艘戰船遮住了。
諾河雖然被稱之為河,但是在帝國首都的圖書館裡,學者們都将其稱之為諾江。
尤其是臨近入海口的水面更寬,橫跨一次就得一天的功夫,這場海上遭遇戰正是在入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