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你算什麼東西,給我上!
(一更三千)
此時,正是太陽落山的前一刻,蔚藍澄碧的天空,幾抹雲彩淡淡的飄浮,臘月裡難得的陽光從白絮也似的雲朵間趕出來,為寒冷幹澀的空氣帶來些許溫暖。
京城郊外的山腳,一個姿容俏麗的女子沿着小路緩緩往山頂走去,那窈窕的身段和凹凸有緻的曲線都那麼顯眼地流露出淡雅迷人的韻緻,尤其是她那雙如明澈潭水般深邃的瞳眸,更是讓人一不小心就溺在其中岑。
帶着涼意的風緩緩吹過,掀起了她衣裙的一腳,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馨兒,我覺着有些冷了,你能下去把我的披風拿來嗎?
”
“夫人,您自己走這山路,奴婢不放心啊!
”
女子淡淡搖頭,淺淺勾唇,嫣然無方歡。
“這是大白日的,又是天子腳下,有什麼不放心呢,你快去吧,我在這裡等着你!
”
丫鬟猶豫了一會兒,想着若是夫人染了風寒,她一樣脫不了幹系,所以還是沿着路返了回去,離開時還不忘叮囑女子,讓她一定要在原地等着。
女子伸着脖子,見丫鬟漸行漸遠,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再也安奈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提起裙角,急匆匆的往一旁的竹林裡跑去。
她的王大哥終于給她來信了,她好想他啊……
林卞冬穿着灑逸的錦緞衣裳,披了件上好的狐皮大氅,嘴裡叼着竹葉,憤憤的用腳刨着地上的雪。
自從上次桃夭憶的事情之後,他就被他爹給關在了府裡,把他的銀子全給斷了,讓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今天要不是祖母帶着他上山祈福,他還沒機會跑出來呢。
還有那個什麼将軍,攪了他的好事不說,還把他給打傷了,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想到這裡,林卞冬更是氣的猛砸上一旁的樹,激的葉子飒飒的落了下來。
翻了個白眼轉頭,竟覺着黃葉飄飛之中,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了過來,讓他的身體裡無緣無故起了陣邪火。
晃了晃頭,再睜眼時,一下子就看到了遠處嬌粉的身影,眸光一亮,趕緊吐掉嘴裡的竹葉,快步迎了上去,正正好擋住了那名女子的去路。
“小姐,你好香啊!
”
如裳看着男人略帶淫邪的樣子,稍稍有些慌亂,不安的往後退了一步,眼裡也添上了防備。
“你……讓開!
”
“别呀!
”
林卞冬一把拽住女子的胳膊,扯着就要往懷裡帶,沒想到這山上也能有這樣的嬌人兒,他都一個月沒有見着女人了,快要把他憋死了。
而且,他越靠近這個女人,身上的邪火就越重,那種炙熱的感覺都快要把他逼瘋了!
“美人……”
如裳徹底慌亂了,搖着頭向後退,可她退一步,林卞冬就跟上一步。
猛地伸出手拼命的去推,可她一個女子,又哪裡有男人的力氣,怎麼樣都掙脫不開。
“你放開我!
救命啊!
!
馨兒!
”
林卞冬喉嚨湧上一陣腥甜,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女子抱進了懷裡,手像一條蛇一般遊刃有餘的往女子的腰間襲去,扯開了純白的緞帶……
丫鬟取了披風回來,見原來的地方已沒有了主子的身影,就尋着往上面找去,沒找多久,就覺着身後傳來陣嘈雜的腳步聲,回頭看去,隻見江盛帶着幾個家奴怒氣沖沖的往山上來,馨兒一驚,趕緊躬身行禮。
“公子!
”
江盛看這裡隻有馨兒一人,早不見了如裳的身影,更相信了紙條上的字,大怒着一腳踹上了丫鬟的腿,紅了眼睛。
“吃裡扒外的東西!
”
今天,要不是下人不小心撿到了那個奸夫寫給如裳的紙條,他到現在還蒙在鼓裡呢!
“公子,公子饒命!
”
馨兒腿上一疼,直直跪爬在了雪地裡,紅了眼圈。
以為江盛是因為她把夫人一個人留在山間而生氣,所以也不敢反駁。
“奴婢知錯了,求公子饒了奴婢吧!
”
“說!
夫人在哪兒!
”
“奴婢……奴婢去給夫人拿披風,可,可回來的時候夫人就不見了……”
tang
江盛瘋狂的上前又對着馨兒的肩踹了一腳,然後一擺手,讓後面的奴才把馨兒提了起來,帶着她繼續往山上走。
如裳是他從江南帶回來的一個戲子,當初看着她還有幾分姿色,就給了班頭筆銀子,把她弄上了床,他是擡舉她,納了她做夫人,沒想到她竟然敢偷人!
想到這裡,江盛更是恨不得殺了這對奸夫淫.婦。
“走!
給我進竹林裡搜!
”
江盛帶着人剛進了林子,還沒走幾步,就和衣衫不整的林卞冬打了照面。
強搶民女的事情林卞冬也幹過不少,可有林安澤頂着,從來也沒出過事,這次突然見到江盛,隐約覺着有些不對勁,側過身子就想走。
“你?
”
江盛盯着林卞冬,看他目光閃爍不定,怯懦着想走,有什麼東西霎時清明起來。
頓時大怒,挺身,直直擋在林卞冬身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咬牙切齒的喊。
“好啊!
你個奸夫,平日就跟我搶女人不說,偷腥都偷到我家了,看我不打死你!
”
江盛一把奪過旁邊奴才手裡的棍子,掄着就往林卞冬身上砸,林卞冬胳膊上挨了一棍子,也怒了,伸手猛地去搶,兩人一時扭打在一起。
“你們都看着幹什麼!
給我殺了他!
”
“你們敢!
”
林卞冬是趁着祖母禮佛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根本沒有帶人,可江盛卻帶了五六個奴才,怎麼看都是林卞冬都是占着下風的。
“我告訴你們!
我是戶部尚書的兒子,你們要是傷了我,我爹饒不了你們!
”
“放屁!
”
江盛見自己家的奴才竟然真就站在原地不動,頓時破口大罵。
“我老子?還是禮部尚書,你算什麼東西!
給我上!
”
幾個奴才還是瑟縮着不敢動,以前常跟着江盛的兩個奴才是見過林卞冬的,更是直接躲在了後面。
江盛是戶部尚書的兒子,他們又不是,要是真傷着了林卞冬,倒黴的還是他們自己,于是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着棍子弓着身,就是不上前。
如裳含着淚穿好了衣裳,扶着兩邊的竹子踉跄的往外走,淩亂的發髻讓她更添上了抹楚楚動人的魅惑。
江盛扭打間,正好看到了如裳出來,一股火竄上了頭。
“賤人!
”
江盛狠狠把林卞冬的手從棍子上甩下去,然後用盡了力氣往林卞冬頭上砸。
林卞冬隻覺側額一痛,有什麼東西從頭上流了下來,融進了他的眼睛,黏黏的難受。
頭裡一陣眩暈,驟然拔開江盛腰間别着的匕首,狠狠捅過去。
瞬間,江盛腰間的皿一下子噴了出來,将林卞冬的衣裳染得猩紅。
江盛睜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低頭,然後像是雕塑一樣直直向後砸在了地上。
“啊!
!
!
”
如裳兩手抱着頭,拼命的喊,尖利的聲音劃破了天際。
皿,都是皿!
她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一幕。
幾個奴才也被吓掉了魂,本來握在手中的棍子紛紛扔到了地上,四散逃去。
林間又恢複了之前的甯靜,林卞冬拿着滴皿的匕首站在原地不住的抖動,怯懦着上前,用手去感受江盛的鼻息,卻發現連些微的溫度都已經沒了。
“啊!
”
林卞冬驟然摔倒了地上,猛地甩掉了匕首,連爬帶滾的往山下跑。
山腳一個隐蔽的角落,一輛不起眼的青釉馬車上,楚夜離閑閑的翻動着手中的書頁,面色淡然。
沒過多久,等在外面的少楓見到林卞冬慌慌張張的跑下來之後,才畢恭畢敬的對着馬車裡的人躬了躬身。
“王爺,成了!
”
楚夜離眸光一頓,合上正在看的書頁,點了點頭。
“回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