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破天真的有證據嗎?
當然沒有。
他什麼都不知道。
跳出來說話,隻是因為覺得這樣的大好機會,不好好利用一把,就這樣随便放過林北辰,實在是太可惜了而已。
能夠将林北辰這個敗家子,直接坑殺在賽前,不戰而勝,才是最保險的策略。
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地大聲喊出來。
“住口。
”
白海琴直接訓斥道:“這是大事,自有雲夢衛與城主府調查,你一個小小學員,怎敢置喙?
退下。
”
“師父,我……”
曹破天想不通師父為什麼斥責自己。
“還不退下?
”
白海琴神色嚴厲了起來。
曹破天不敢再說什麼,連忙閉嘴,微微後退。
白海琴這才拱手對那玄鐵戰甲将軍道:“斷指揮使,小徒無知,激于義憤,出口莽撞,還請勿怪。
”
玄鐵戰甲将軍名叫斷是非,身居雲夢衛指揮使之職。
帝國的軍制,經過了開國神聖皇帝改制之後,與其他各國相對不同,從下至上依次為隊、衛、營、部、軍五大層次,理論上是一隊十人,十隊一衛,十衛一營,十營一部,十部一軍,但這隻是一個标值,實際上的人數上下皆有浮動。
雲夢城乃是偏僻之地,按理來說,不應設衛。
但因為它又是一個天然港口城市,是帝國疆界之地,有一些戰略意義,所以才設置了衛所。
斷是非是從帝國北方前線退下來的老兵,曾經戰功顯赫,榮勳等身,也算是一個人物。
白海琴說話,頗為客氣。
“無妨,涉及天外邪魔無小事,謹慎一些是理所當然的。
”
斷是非淡淡地道。
這種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要查。
但具體怎麼查,用什麼手段,則是官方說了算。
比如眼前具有重大嫌疑的林北辰,是抓是放,在曹破天說話之前,之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但被曹破天直接點出來,擡到明面上,周圍又這麼多的人,接下來的事情,卻是有些麻煩了。
“呵呵,斷指揮使,我倒是覺得,曹同學說的很對,林北辰很有嫌疑,不可輕放。
”
一個身着紅色長袍的中年人道。
此人國字臉,五官頗為普通,最顯眼的地方,便是眉毛特别濃密,眉間距很窄,兩條濃眉仿佛是連在一起一樣,乍一看好似是隻有一條眉毛一樣。
“胡校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
楚痕怒道:“怎麼,你們第六學院自己不要臉,納入一個所謂的臨時學員,作弊式
地參加天驕争霸戰還不夠,還要将别家進入前十的學員,都統統冤掉,才能放心嗎?
”
紅袍中年人,正是雲夢城第六初級學院的校長胡勿語。
“楚主任,現在議論的是天外邪魔之事,與天驕争霸無關,”胡勿語淡淡地道:“兩件事不一樣,不要混為一談。
”
一直不曾開口的淩太虛嘿嘿一笑,道:“那依照胡校長,此事應當如何處理呢?
”
胡勿語冷聲道:“對于任何有天外邪魔嫌疑的人,甯殺錯,無放過,林北辰應當立刻收監,展開調查,在沒有最終的調查結果之前,都應該在監獄中關押。
”
楚痕怒道:“你放屁……這樣一來,他還怎麼參加天驕争霸戰?
”
站在胡勿語身邊的肥球邱天,淡淡冷笑,道:“都與天外邪魔有了沾染,還想要參加天驕争霸?
這是在做夢吧?
若是讓這種邪魔信徒,成為帝國天驕,那才是大笑話。
”
“死肥豬,有種過來單挑,不要在這裡煽風點火。
”
楚痕直接破口大罵。
他現在是想要将水攪渾再說。
繼續争論下去,局面對林北辰很不利。
整個東道真洲都嚴打天外邪魔,任何人與事,一旦與天外邪魔有關,都将被嚴厲對待,不管是帝國功勳,還是封疆大吏,便是皇族皇帝,也都難以幸免。
邱天果然暴怒。
他最恨别人說他胖。
何況是在這樣的場合。
但還未輪到他說話,第二學院的校長莫成冠也開口道:“胡校長言之有理。
”
“事涉邪魔,不可等閑視之。
”
“至少在證明自己的清白之前,要委屈林同學了。
”
另外又有幾個重量級的人物開口了。
倒也不是刻意針對林北辰。
而是曆來的觀念,任何事情涉及天外邪魔,都是如此處理,也算是秉公發言。
秦主祭站在石柱之上,宛如月下仙子,盯着林北辰,好像是在尋找什麼線索,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時,淩太虛呵呵一笑,道:“老夫今夜,一定要帶走林北辰,你們又能怎麼樣?
”
衆人一陣無語。
您老人家這是耍賴啊。
就連斷是非也不由得眼中閃過一絲無語。
老爺子在雲夢城是個奇葩,但在雲夢城之外的影響力,卻依舊深遠,他老人家要是真的渾不吝起來,還真的是有點兒難辦。
“報告大人,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這些人都是無面殺手,死于劍傷,而且……”
雲夢衛斥候隊長過來彙報,說到這裡,神色有些遲疑。
斷是非道:“大聲說。
”
“是,殺手身上的劍傷中,都蘊藏有邪魔之氣,體内亦有魔氣,屬下可以确定,它們乃是被邪魔所殺,”斥候隊長大聲地道:“與之前大人斬殺的那魔影的氣息,完全一緻。
”
衆人嘩然。
楚痕等人更是面色大變。
“啊,我明白了。
”
曹破天猛地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指着林北辰,道:“你說你被刺客追殺,這一點我信了,也很好調查出來,但是你自己太過于大意,追殺出來,落入了刺客的算計,眼看着有了生命危險,所以關鍵時刻,那魔影不得不現身來救你,結果誰知道刺客的身上,竟然也有邪魔警訊标志,一下子導緻你暴露了,呵呵,林北辰,這可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
衆人聞言,突然覺得,頗有道理。
曹破天與林北辰之間不睦,很多人都知道。
少年人,這個時候抓住機會落井下石,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也看得出來。
但看出來是一回事,說的有沒有道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人落井下石是亂扔石頭。
有人則是一擊緻命。
不得不承認,曹破天的這番話,很有分量。
就連楚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反咬一口?
不可能。
曹破天是白雲城的弟子,身份不同,沒有證據的反咬,将白雲城拉進場,那反而将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對林北辰更是不利。
哪怕是将之前北荒山之事說出來,都證明不了什麼,也反駁不了曹破天的說法。
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話,從曹破天這樣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口中說出來,要比其他人說出來更具破壞力和殺傷力。
白海琴在一邊,默然不語。
斷是非眉頭微微皺起。
秦主祭一直都盯着林北辰,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無數道目光,都落在了林北辰的身上。
但想象中少年氣急敗壞或者是驚慌失措的畫面,并未出現。
“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
他笑了笑,道:“也許我可以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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