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龍大人。
”
“聽聞龍大人是帝都來的大人物。
”
“是啊,好官啊。
”
“就是龍大人,力排衆議,叮囑壓力,要斬了賣國賊崔颢等人,給所有死難者們一個交代。
”
周圍的議論聲傳來。
通過周圍這些吃瓜群衆們的議論,林北辰才知道,這個面如重棗的威武黑須中年人,名叫做龍嘯天,據聞乃是來自于帝都大城的空降官員,也是一個态度激進的主戰派,不但對海族,對于人族内部的戰敗者,議和派都抱有巨大的敵意。
聽起來,在民衆之中的評價,頗為不俗。
刑場上,監斬官龍嘯天已經開始宣刑。
一條條罪狀指控,從他的口中宣讀出來,回蕩在刑場周圍。
崔颢雙膝跪在刑場上,也不掙紮,面色淡然。
他跪的筆直,目光在周圍的人群中巡視。
“希望你們千萬不要來救我啊。
”
崔颢在心裡暗暗着急。
他現在功體被廢,一身修為化作飛灰,且被帝國官方列為罪人,算是已經蓋棺定論了,翻身無望,但求一死,絕對不想要連累别人。
現在他擔心的是,自己的苦勸,他們聽了沒有。
如果今日要強行劫法場的話,隻會落入龍嘯天的陷阱之中。
還會連累到小劫劍淵。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後果。
但目光在人群中巡視一圈,并未找到那幾個熟悉的身影,這才讓他心裡稍微輕松了一些。
“崔颢,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
龍嘯天緩緩地來到崔颢身前,居高臨下地問道。
崔颢淡淡一笑:“一死而已,何須多言。
”
龍嘯天嘴角微翹,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緩緩地道:“是嗎?
死了當然是輕松,但是師兄你想過沒有,隻要一死,你身上的污名,就将永遠背負,你的兒子,你的親友,還有柳飛絮那幾個蠢貨,呵呵……也将因你的罪名,永遠都擡不起頭來,甚至……可能會死。
”
崔颢神色淡然地道:“生死各有命,我既然已經自身難保,就不求其他了。
”
龍嘯天呵呵一笑,湊近了,低聲道:“你倒是看得開……我猜這個時候,你一定在心裡祈求,柳飛絮、鄭鬼、農三劍幾個廢物,不要來救你,對嗎?
”
崔颢沉默不語。
龍嘯天道:“可是,師兄你怕是要失望了,他們肯定會來,因為他們拿到了刑場的布防圖,還得到了‘内應’的支持,更策劃了一條絕對安全的撤離通道,在他們看來,成功将你營救出去的機會,很大啊。
”
崔颢身體一震,眼眸之中,精芒一閃。
“内應是你的人,布防圖是你故意洩露出去的,甚至連所謂的絕對安全通道,也是你給他們的假象,對吧。
”
他看着龍嘯天。
龍嘯天點點頭:“不愧大師兄,當年劍淵魔窟之行,若是沒有你的話,我們可能都已經葬身魔物之吻了,可惜,柳飛絮幾個蠢貨,實在是太好騙了,大師兄你苦苦勸他們,他們依舊要咬餌,師兄你一片苦心,要付諸東流了。
”
“你錯了。
”
崔颢歎了一口氣,道:“他們不是蠢,而是……算了,我說了,你這種人也不會懂。
”
“我知道,你想要說的是,他們夠義氣,講情義……呵呵,在我看來,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比蠢還可笑。
”
龍嘯天不屑地道。
“所以說,我說了你也不會懂,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
崔颢淡淡地道。
龍嘯天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殺意。
他冷聲道:“不廢話了,師兄,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認罪,按照我們的要求去做,就可以不必死,柳飛絮他們也不必死,否則,等一會兒行刑,他們劫
法場的時候,呵呵,那就算是我有心念在師兄弟一場的份上,放他們一馬,都不可能了。
”
“你們的要求?
”
崔颢譏诮一笑,道:“那樣的要求,不覺得惡心嗎?
為了往上爬,你和師父這些做過的事情,簡直讓小劫劍淵蒙羞……如果柳師弟他們真的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的話,那就與我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負兄弟一遭。
”
他的心境,極為平穩。
“師兄還真是心狠啊。
”
龍嘯天歎了一口氣:“你别忘了,柳師兄他們,在朝晖城中,都已經有了身家,他們死了,他們的家人,啧啧啧……”
崔颢身形微微一震,低頭不再說話。
龍嘯天見狀,冷笑一聲,站起身,撤去禁制,大聲地道:“好你個崔颢,本官苦心勸你認罪,沒想到你非但執迷不悟,還癡心妄想,想要用從海族那裡收到的髒錢,來賄賂本官,真是罪無可恕……”
他大踏步地走回到監斬台。
周圍人群,已經罵聲一片。
無數的民衆,朝着刑場中崔颢的方向,投擲石塊和爛菜。
林北辰的眼中,場面有一些群魔亂舞般的瘋狂。
周圍一張張亢奮激動的臉,仿佛是扭曲的提線傀儡一樣。
這樣可怕的畫面,讓刑場中,并排跪在一個中年美婦右側的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四歲的小女孩,吓得瑟瑟發抖大哭了起來:“媽媽,我怕,媽媽,我好害怕……”
被捆縛這的中年美婦無聲淚流不止。
而在她左邊被捆縛跪着的,是一個看起七歲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虎頭虎腦,眉宇之間頗有英氣,大聲地道:“小妹,不要哭,跟我一起喊,大聲喊……我們是被冤枉的,我父親殷野山戰死前線,不是投敵,他是英雄,不是叛徒,我們都是被冤枉的……”
小家夥将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呼喊了。
喊得嗓子都快流皿了。
但小小的聲音徹底被周圍狂躁而又亢奮的市民們的罵聲所掩蓋,并不能真的傳到衆人的耳朵中。
不過林北辰卻是聽到了。
他看着小男孩那張明明很害怕但卻鼓足勇氣大聲地嘶吼的模樣,心裡被觸動了。
媽的。
我明明已經因為太聖母,被坑了一次。
為什麼還會被打動?
也許是因為,小孩子的感情,總是最真摯?
“準備行刑。
”
回到了監斬台上的龍嘯天,緩緩坐正,大聲地道:“罪判崔颢,勾結海族,失陷雲夢城,導緻風語行省陷落大半,罪無可恕,經過六廳會審,核實無誤,叛出斬首之刑……斬!
”
儈子手抽去崔颢腦後插着的名标斬牌,再次驗明正身,一口烈酒噴在行刑劍上,然後緩緩地舉起長劍。
冬日的陽光之下,劍刃閃爍着森寒的光芒。
啪。
一道斬首長令牌,摔在地上。
儈子手揮動行刑劍,急速斬下。
刷!
皿光濺起。
人群發出一片歡呼。
但下一瞬間,歡呼又變成了驚呼。
膀大腰圓的儈子手,瞪大眼睛看了看插在自己兇口的一支利劍,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字――
淦!
果然是有人劫法場。
可是為什麼每一次劫法場的時候,受傷的都是我們儈子手?
你們就不能在監斬官還沒有宣斬的時候,闖上來劫囚嗎?
為什麼非要等到我們儈子手揮刀的時候才出現?
你們去砍監斬官不好嗎?
儈子手是無辜的啊。
這樣無數個委屈的念頭
閃過,這名儈子手口中噴皿仰天倒下。
嗖嗖嗖!
六道身穿軟甲,戴着黑皮面具的身影沖出人群,掠向刑場。
他們分工明确。
其中兩個劍出如龍,快如閃電,襲殺向監斬官龍嘯天。
另外四個則是沖向了崔颢。
這一幕,讓剛準備動手的林北辰,硬生生地按住了出手的沖動。
什麼情況?
為了增強裝逼的效果,他一直都忍到最後,才準備出手。
結果?
哇,有人搶生意呀。
看樣子是來營救崔颢城主的。
林北辰硬生生地按住了出手的想法,也沒有向隐藏在其他地方的蕭丙甘等人發出訊号,而是準備靜觀其變。
刑場周圍一片驚呼聲。
原本無比亢奮高潮的人群,受到了驚吓,紛紛後退。
“哈哈哈哈……”
監斬官龍嘯天大笑了起來:“柳飛絮,真是為難你們了,竟然能忍到最後一瞬間……”
他長身而起,一伸手,從身邊的親衛手中,接過長劍,手腕一抖。
咻!
劍鞘電射而出,破空擊向襲來的兩個黑衣人中右側一位。
那黑衣人揮劍抵擋。
轟!
整個人被震飛出去。
龍嘯天手中劍光暴起,與另外一位黑衣人,戰在一起。
叮叮叮叮!
金屬交鳴之聲爆響。
一簇簇火花濺射。
龍嘯天的實力,極為強橫,已經隐約觸碰到了劍道大宗師的水準,而與之對敵的黑衣人,劍術也無比精氣,出神入化,與龍嘯天在身影交錯之間,對了數十招,一時之間,不分勝負。
另一邊。
四位黑衣人已經破去了崔颢身上的禁制和鐵鍊枷鎖,将他扶起。
“師兄,我們來救你了,快走。
”
一人低聲地道。
“一切都安排好了。
”
另一位黑衣人道。
崔颢苦笑不已。
這時――
轟轟轟!
數道号炮之聲。
周圍各處街巷中,都有全副武裝的精銳軍隊出現。
嗖嗖嗖嗖!
亦有數十道光影流射,落在刑場上,化作一道道身影。
都是身穿警務廳戰鬥制服的高手。
“哈哈哈,柳飛絮,鄭鬼,農三劍,周道海,你們這幾個劍下亡魂,竟敢來劫法場……”龍嘯天一劍震退黑衣人對手,大笑道:“真是蠢到了極點,今天,一個也别想走,全部都給我留下來吧。
”
“糟糕,有埋伏。
”
劫法場的黑衣人,頓時面色紛紛一變。
“殺出去。
”
有人狠聲道。
戰鬥瞬間開始。
四名黑衣人帶着功力全失的崔颢,朝着場邊沖去……
“大俠,大俠,救救我兒子和女兒……求你們了。
”
一邊淚流不止的中年美婦囚犯,突然朝着黑衣人們,大聲地道:“他們還是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們,救救他們吧……他的父親,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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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狀态,真的糟糕哦,打了麻藥腦子感覺昏昏沉沉,我是那種特别膽小的人,身體一步舒服就要去檢查……越來越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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