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茶樓,實際上門口的幾個字寫着的是明月樓。
此地茶文化尚未普及,明月樓因為以茶待客,所以坊間都叫它明月茶樓。
明月茶樓說白了就是個戲劇院,富商大賈,有權有勢的家夥們都來這裡聽曲看雜耍消遣。
這個時代還沒有戲曲文化這個概念,裡面有一些雜耍說唱之類的表演者。
這些表演者叫俳優,以樂舞諧戲為業的藝人。
我們現在也算是有錢人了,我和葉纖纖卻找了個稍微靠後的坐位,小二端上來茶果點心。
我們沒有坐在靠前排是因為不想太過引人注意,況且這算是我們約會。
約會自然越是僻靜越好,葉纖纖換了一身衣服,寬大的漢服将她臃腫的身材稍微的遮掩了些。
看得出纖纖刻意的打扮了一下自己,不過我依舊對她沒有男女之情的那種想法。
除了有月亮的那天晚上我看到她的時候内心稍微的起了那麼一點波瀾外,我對她并沒有戀愛的那種感覺。
我既然想和她在一起,就得試着接受。
可是,感情這東西真是不能勉強。
表演的粗糙,都是一些簡單的笑話加上一些誇張的表演,對于笑點高的我來說,甚是無聊。
下面的看客卻津津有味。
我實在無聊,就東張西望的到處看看。
葉纖纖卻看的津津有味,她跟着衆人一起鼓掌大笑。
前排有個大腹便便的家夥,氣派很大。
整個前排中間最好的位置都被他們一群人占了。
旁邊前呼後擁的跟着一幫子人。
我認得其中一個,太守府門口的官差,攆老狐狸的那個家夥。
我輕輕的捅了捅葉纖纖。
我訝異,我的手指就像是戳進了棉花裡。
确切的說是面團裡,但比面團更有彈性。
葉纖纖胖也就算了,那怕她和小娟一樣肉嘟嘟,或者大不了和阿毛一樣胖,我都能接受。
我不排斥胖子,可葉纖纖胖的太過離譜,她站起來低下頭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腳趾。
既然要接受她,那麼我真的不在乎她的外表嗎?
不,我在乎。
葉纖纖回頭看着我,她并沒有發現我戳她那一下的訝然。
“你看前面。
”
回我我說出了我的問題所在,葉纖纖看到那名官差猛然就明白了。
“那個人就是鷹城縣太守吧。
”葉纖纖努了努嘴。
我點了點頭,我們坐在後面。
看不到那位曾經拒我們于千裡之外的太守,隻是偶爾從他轉過身和身邊人交談的時候能看到他的側臉。
很兇惡的一個人,我是說他的長相。
眉毛倒豎,眼如銅鈴。
單純的這幅面容估計小娟她們見了就會害怕。
在鷹城,我們有錢了。
我是說有點錢了,但要說是這點錢夠我們起事還不夠。
這位太守姓卞,讀過三國的人都應該知道,史書上沒有姓卞的太守這号人物。
這裡是這位太守的地盤,我們想起事還得通過他。
否則我們那不叫起事,那叫造反。
“怎麼想個辦法,過去巴結上他。
”葉纖纖和我一樣的想法。
不過這種人什麼都不缺,想巴結很難。
“小二,上茶!
”我喊了一聲。
小二立刻颠颠的跑過來:“客官您還需要點什麼?
”
我掏出幾個錢币扔給了店小二,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立刻滿臉堆笑,點頭哈腰。
“前面那位爺經常來這裡嗎?
”
“噓~。
”店小二一臉的惶恐:“小點聲,你不要命啦。
你們是外鄉來的吧,前面那位是本縣的太守,當心讓他聽見要了你的腦袋。
”
我和葉纖纖互相對望了一眼,什麼鬼啊。
我就這麼随口一問,這太守就要殺我?
“不是,太守怎麼了。
我就是随便問問而已。
”
“問不得,問不得。
”店小二趕緊搖了搖手:“太守的事啊,我勸您還是少打聽。
”
鬼推不動磨那是你的錢不夠,于是我又掏出一把錢币。
店小二眼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錢币,終于伸出了他貪婪的雙手,死死的抓住。
然後一臉神秘地趴在我耳邊,生怕被别人聽了去:“我告訴您啊,以前有位京城來的大官。
據說還是皇上派來的,找太守不知道談什麼事情,結果不知道因為什麼得罪了這位太守。
被太守咔嚓一刀砍掉了腦袋。
“
我一吓,雖說是皇權沒落,無力控制這些地方軍閥,可這太守什麼來曆。
居然不把皇帝放在眼裡,好歹這也是曹操的勢力範圍,難道曹操也不管?
。
“這麼大勢力,那你知道這太守什麼來曆嗎?
”葉纖纖問他。
小二搖了搖頭:“這倒不知,反正太守啊是我們這裡最大的官。
他就是這裡的土皇帝,比皇帝還大。
”
“他經常來這裡嗎?
”我問。
“這倒不一定,有時候經常來。
有時候幾個月都不來。
”
尼瑪,錢白花了。
問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問到。
隻知道這太守肯定深得曹操寵信,要不然不會這麼嚣張。
“不過啊,兩天以後是太守三夫人的壽辰。
三夫人愛聽戲太守大人一定會來。
”
“好了,沒事了,你下去吧。
”我打發走店小二,看來這錢沒白花。
“纖纖,你怎麼看?
”我想讓她拿主意,某些事她比我有主見。
“先回去,找我爸。
看看他怎麼辦”她說的是老狐狸,于是我們起身離開明月茶樓。
今晚的夜色似乎不太一樣,空氣中有着一絲甜蜜的味道。
我和葉纖纖肩并肩的走着,一向強悍的她有一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也許這比喻不恰當,她沒有小鳥的嬌小。
說起老狐狸,我對他們的家事還是忍不住的好奇:“你隻有老爸,你媽呢?
”
“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葉纖纖有些悲傷。
我同病相憐:“我也是,我父母在我小的時候因為車禍去世了。
”
葉纖纖感同身受的看着我:“沒有媽媽的孩子都是被抛棄的孤兒。
”
我對她更有了一些好感,在生活經曆方面,我倆有些相似之處。
“好歹你還有個爸爸,我們的葉老先生。
”
我很尴尬,我尴尬的不是因為說葉纖纖有個爸爸。
我尴尬的是叫慣了他老狐狸,老家夥,老不死的老東西。
叫他葉老先生感覺既尴尬又别扭。
葉纖纖大概也感覺到了,她噗嗤一笑:“你們能不能别再叫他那個什麼老……”
我有些赫然,嘿嘿的笑着:“臣妾做不到啊。
我折中一下,不叫他老不死老東西,隻叫他老家夥成麼?
”
葉纖纖抿嘴笑着點了點頭。
我蹬鼻子上臉:“我隻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叫他老家夥,其他時間不算。
”
我說的沒錯,這該死不死的老東西總讓你時不常的怒火萬丈,用猴子的話說,就是想整死他的沖動。
葉纖纖白了我一眼,并沒有表示反對,于是我就問:“老家夥挺關心你的啊。
”
我總感覺老狐狸和葉纖纖之間不像是那種普通的父女關系。
怎麼說呢,他們之間太過客氣,客氣的不像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