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盞茶的功夫過去了,照理說,甯氏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出現,可是甯氏的大門依舊緊閉。
那些握着刀槍的甯府侍衛一個個緊張的臉色鐵青,額頭,鼻尖不斷的滲出冷汗,他們沒有收到家主的任何命令,是抓人?
還是收兵回府?
一點消息沒有,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僵持着,不敢進也不敢退。
他們的神色無一不落入奸詐狡猾的梅花宗宗主一枝梅眼裡,一枝梅心中冷笑道:“好呀,這下一鬧,就将了甯破軍一軍,這老頭子拿我是一點辦法沒有,嘿嘿,孫無機這一招果然是妙,一招就打在甯氏的七寸之上!
”
于是,梅花宗宗主一枝梅得了便宜繼續賣乖,随即使了一個眼色,他的弟子們叫嚣的更加厲害了。
“哈哈,甯氏一門慫了,不敢出來當面對質麼?
”
“殺人償命,甯破軍,你以為藏頭露尾的就能把事情搪塞過去麼?
”
“梅花宗死去的兄弟們,放心,今日一定為你們逃回公道。
”
他們這麼一叫嚣不要緊,這下看熱鬧的人群沸騰了。
“怎麼?
他們是梅花宗的?
甯氏跟梅花宗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會牽扯上關系了?
還殺了人?
”
“這誰知道啊?
他們這些大戶人家的關系複雜着呢……”
“哎呀,這下有好戲看了。
”
這些看熱鬧的更加的興奮,其中不乏有孫家和夏家派來的下人,在其中起哄,給梅花宗的人助陣,向甯氏施加壓力。
甯氏的大門外人越聚越多,本來這些人還懼怕甯氏出來後,将事情收拾完,他們也免不了幹系,可是甯氏大門遲遲不開,衆人便以為甯氏理虧不敢出來對質,這下他們心裡的擔心就一掃而空了。
加上夏家和孫家暗中派來的人在人群之中煽風點火,大家巴不得看熱鬧了,于是亂糟糟的全部圍了上來,将甯氏大門口堵得水洩不通。
青龍城的城主,也知曉了此時,準備派兵幹涉,可是孫家,夏家同時來了管家,奉上孝敬銀子,說什麼擺了家宴,希望城主大人賞光。
這城主也不傻,這甯氏被人圍堵,孫家夏家聯合起來擺家宴,這也太巧了吧,左思右想,城主知道,這事情還是少管為妙,一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根本不清楚,貿然出兵驅散,說不定效果适得其反。
二來,這夏氏孫氏明擺着要和甯氏過不去,自己幹脆兩邊不去得罪,做個老好人。
隻要事情不鬧大,他還是做他的城主,夏氏孫氏暗中透露,這事情鬧不大,也就是梅花宗和甯氏的過節,即使鬧大了,他城主派兵前去,也是來得及的。
城主一聽,心中暗暗的舒緩了口氣,點頭欣然赴約,不過,他不知道,這事情即使他想控制,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也控制不了了。
青龍城,甯氏大門外,梅花宗五人,正在聲讨,四周都是看熱鬧的看客。
而大門裡面,卻是一片如臨大敵的緊張感,甯氏大廳之中,甯破軍雙手背負在後,走來走去,兩側坐着甯氏各個堂口的堂主,甯氏的長老,這群人都在議論紛紛。
有的說要打開大門,一舉将叫嚣之人轟殺在大門口。
有的則說,甯氏強敵在側,與夏氏,孫氏暗中抗衡已經顯得捉襟見肘,如今若是得罪了梅花宗,梅花宗全宗殺到,甯氏危在旦夕。
有的說,怕什麼,甯氏從沒遭過這樣的丢人之事,若不給點顔色他們看看,還以為甯氏無人呢。
聽到這裡,甯破軍狠狠的将茶盞擲在地上,茶水碎屑四濺,恨恨的道:“就是無人!
”
還有一句,“你們這些也配稱的上是人?
一群廢物!
”,不過這一句,甯破軍隻是罵在了心裡。
甯破軍氣呼呼的坐了下來,狠狠的道:“梅花宗算個什麼東西,他若要對質,盡管進來,可人家早就吃準了這一點,他就是要在門口,大庭廣衆之下叫嚣,你們說,誰去震住這個場子?
”
衆人面面相觑,目光紛紛向甯破軍投來。
甯破軍氣的哈哈大笑:“他一枝梅一把年紀,可以不要老臉,但我甯破軍豈會自甘堕落到向他這種地步?
沒看孫無機,夏金鵬,連那夏浩也都沒出面嗎?
說穿了,一枝梅不過就是他們手裡的棋子,為他們打頭陣,來攪局來者,可是他一出面,咋們甯氏一族,有誰來抵擋呢?
”
甯破軍的話說的不錯,拿下一枝梅,甯破軍不在話下,可是拿下一枝梅,又來其他人,甯破軍還是要親自出馬,他這頻繁的露面鎮住局勢,這不是讓夏家孫家看出甯氏的實力――甯氏并無能當重任之人,一切事情都要靠甯破軍老頭子承擔。
這下,他們便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甯破軍的一番分析,說的在座衆人臉頰通紅,紛紛低下頭來。
“給你們透個底,這一枝梅實力是中品武師,穩固了二十年,誰能出去将其制服?
”甯破軍冷冷的笑着,目光掃向衆人。
在座無一人擡頭應對甯破軍的目光。
甯破軍的三兒子,剛剛從密室閉關出來,本來是興沖沖的禀告好消息,自己沖關成功,跨入下品武師行列。
可甯破軍一席話,給甯寒山當頭一盆涼水,剛剛進入下品武師,這樣的修為,去碰沉浸了二十年的中品武師,無異于雞蛋碰石頭,自尋死路!
以前,甯氏雖然衰敗,但好歹甯破軍這個支柱牢牢控制住場面,可現在外敵已經在站到門口,狠狠的抽甯氏的耳光,甯氏想要反擊,卻無一個強者前去應戰,都眼巴巴的指望着一把年紀的甯破軍。
甯破軍怒極反笑道:“嘿嘿,以往經常訓誡你們,讓你們要居安思危,緻力武道,可你們一個個不聽,仗着甯氏以往的聲威,到處作威作福,現在好了,終于碰到不給甯氏面子之人,你們用什麼來抵擋?
面子?
面子是老祖宗用拳頭掙回來的,如今被你們坐吃山空,我看你如何收拾!
你們别一個個愣着,指望着我,嘿,今個,我也不出面,看看,還有誰能讓你們指望!
”
甯破軍真是傷透了心,眼前的都是甯氏的高層,卻一個個不學無術,武道修為低的可憐,就是以前的代理家主甯寒山,也都是自己采取強硬态度,逼着讓他修煉,這才剛剛踏入下品武師之境的。
一個個不堪大用,平日裡一個個嚣張跋扈,如今一個個如同霜打茄子,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