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散拳亂北風!
徐堯白出拳,看似散亂無章,實則拳拳如斜雨穿風,内蘊滂湃内勁。
拳如雨落,可穿北風。
而楚辰的氣質,恰恰如北風凜冽,拳來帶有呼嘯之風。
少年白皙的拳頭,帶着同齡人難以具備的赫赫之威,撞在了一起!
“嘭……”一聲悶響,周圍看客瞬間寂靜。
徐堯白和楚辰二人的身影一拍即散,在短時間拳頭的碰撞之後,瞬間飛速分離,分别朝着拳頭相反的方向反彈而出!
五步!
二人的步調一緻,都是朝後退了五步,便止住了身形!
“嘶……”人群中有傳出吸氣的聲音,顯然沒有預料到楚辰能夠與徐堯白平分秋色。
作為當事人的徐堯白也沒有想到!
他的一雙眼睛,在此刻開始緩緩地陷下去,眉毛高高隆起,眉頭緊皺,本來臉上的高傲和不屑已經在這一拳之後完全消失。
黑蓬少年的強悍,遠超他的預期!
二人僅僅隻是試探性的一拳,卻震得他手腕發麻。
同時,楚辰在心中也暗暗驚訝,雖說他也并沒有用盡全力,體内龍皿也沒有被他催動,但是面對他的太玄不滅胎體,對方也能面不改色接下來,看來所謂後天境界前五強者,并非浪得虛名!
“你很強,出乎我的意料,這讓我很驚喜!
”徐堯白沒有顧忌,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腕,剛才的一擊,他隻用了七八成力。
“但是我要,十息時間打敗你!
就像上一次,打敗那個會太極拳的老頭,我要讓淮陽城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所謂畫卦閣,不過爾爾。
”
“你的廢話太多了!
”楚辰冷冷以對,一雙拳頭握緊,軍體拳的起手式已經施展而出。
見狀,徐堯白深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殘忍之色,身上有白色的光芒亮起。
他半步邁出,右拳已出,右拳未至,左拳又出。
左右拳出,速度快到了極緻,底下看客,大都看不清他的雙拳,隻能看到不斷交錯的拳影,在迅速地交織替換。
“截拳道?
”楚辰看見對方的拳法,心中驚訝,看那拳風,竟似地球上的截拳道!
“不對,不是截拳道!
”瞬間之後,重瞳在拳法中發現端倪,又被他否定。
此時,他的軍體拳已經出手,拳出如山傾倒,如海澎湃,如法相随,如雷電相纏。
早些在地球,他在軍營中摸爬滾打數年,除了太極拳等古武拳法之外,他最拿手的就是軍體拳。
他以軍體拳為模型,将諸多古武拳法精髓融于其中,開創出了全新的拳法,并在軍隊中廣為傳播,被戰士們所追捧苦練。
稍時,二人的拳風就碰撞到了一塊,不斷有悶響聲傳來。
徐堯白的出拳速度極快,而且極為靈活,根本不知道他的下一次出手,會落在何處。
楚辰不斷出拳抵擋,右直拳換左直拳,再換勾拳,後擺腿橫踢,再換擺拳出擊。
軍體拳在他手中被用得如深入化,一雙拳頭充滿霸氣,又似太極一般充滿柔力,不經意間卸掉對手力量。
忽而如猛虎下山,忽而又如神龍擺尾,如鶴亮翅,如熊揮爪,起如風,落如箭,拳拳都是駭人之威。
二人近身搏鬥,都被對方擊中幾次,但是都隻是皮外之上,均沒有大礙。
因為這僅僅隻是拳法的較量,二人保持着一種默契,并沒有大肆動用體内的後天内勁。
“這是什麼拳?
”人群中不斷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一個抱劍的少年,看向另外一個抱劍的少年。
後者緊緊盯着楚辰,眼睛一眨不眨,說道:“我也不知道!
”
“這個少年,端是厲害!
”之前說話的抱劍少年歎了一聲,便也不再說話,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台上,全神貫注。
不遠處的鄭乾龍也是如此,他的一雙虎目泛着光芒,看向台上拳風交織的二人,一句話不說,臉上的鄭重已經足以證明他内心的震撼。
徐堯白與他,是多年的對頭,二人均已拳術在淮陽成名,也因拳術而彼此争鋒,數年來不知鬥過多少場,都沒有分出勝負。
如今,一個被他早就看重的如同黑馬一樣的少年,與他的死對頭戰得難分難解,怎能不讓他内心震撼。
淮陽廣場不遠處的一處閣樓上,四溢的茶香中充斥着令人難以呼吸的壓抑,在場有幾名中年人,他們都是錦袍玉帶,看起來氣質非凡,渾身氣息澎湃,顯然極為強大。
“你們有誰認得這拳法?
”終于有人開口,打破了之前的壓抑,那人皺着眉頭,問話的時候用眼神掃了一下其餘幾人,問完後看向遠處擂台上的兩名少年,似乎沒有指望其他人開口回答。
果然,他的話出口,其他人都是一陣沉默。
他們每人之間都隔着一些距離,彼此之間并不交談,裴家家主裴海平赫然在列。
“不識得這少年拳法,不過能和令郎打得難解難分,也真是讓人驚訝!
”裴海平見其他人不說話,便開口圓場。
“徐老三,你家那小子這麼多年不突破到先天,是不是廢了啊?
”另外一人突兀說道,并不客氣。
被稱為徐老三的人冷冷看向他,嘴角一撇,滿臉鄙夷,道:“你聽過藏靈嗎?
”
“藏靈”二字一出,其餘幾人,尤其是之前開口恥笑徐堯白的那人,眼睛都是在一瞬間睜大了些許,臉上有震驚之色。
但是在場個個都是人精,并沒有将這種震驚表現出來。
“竟然是‘藏靈術’,徐家主好氣魄!
”裴海平拱手。
所謂藏靈,便是舍棄境界上的突破,而無限制地壓制和凝練内勁的強度,挖掘自身潛力,當積累一定的時間之後,一舉突破,連續晉級!
這種方法比尋常的修煉之法更加兇險,也更加強大!
“這淮陽城内,氣魄好的人多得是。
我看,我們也都是好氣魄,我看這黑蓬少年的拳法,指不定他背後站着多麼厲害的角色,咱們卻還在這裡妄圖畫卦。
”徐老三故意繞開話題,說完看向黑蓬少年。
其餘幾人聞言,不置可否,臉上都是鄭重的深色,沒有一人接過徐老三的話,連裴海平都沒有,他們的眉頭緊鎖着,好像在思考着什麼,其中有兩三人都開始重新思量貪圖畫卦閣的利弊。
“我看你們太小心翼翼了,這天地之大,無奇不有,少年另有奇遇也不一定。
反而是我們一群人,卻被這區區一套拳法唬住。
這事要是傳出去,恐怕要笑掉了整個畫卦城的大牙。
”
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摸着他臉上的絡腮胡茬,滿臉不屑的笑意。
“杜兄所言極是,我們一群人要是真被一套拳法唬住,恐怕要滑天下之大稽。
”裴海平連忙接過話,說道。
其他幾個家族,并不知道畫卦閣真正的價值,所以他有些擔心,那幾個謹慎的家夥真的會被一套不知名的拳法唬住,從而打起了退堂鼓。
不過這并不是他最擔心的,真正令他擔心的是這個并不牢固的結盟,會在緊要關頭出現分裂,甚至有來自所謂盟友的刀劍伸出,抹掉自己的脖子。
幾大家族一起結盟,看似都是為了貪圖畫卦,實則各懷鬼胎。
畫卦所能帶來的利益誘惑,時刻會被其他利益因素所代替,從而打破了這台利益天平上的平衡。
就在城内幾大家族的族長暗中博弈和防備之時,淮陽城對面的宮殿深處,也有一雙眼睛緊緊得盯着遠處頭戴黑色鬥篷的少年。
擂台上的兩名少年依舊沒有分開,拳風呼嘯,已經比剛才更甚,兩人的肉身搏鬥,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
徐堯白之前所說的十息時間早已過去,兩人纏鬥在一起已逾數百息時間,依舊難辨孰弱孰強。
随着時間不斷流逝,徐堯白卻越發感覺到黑蓬少年遊刃有餘,不覺怒火攻心,渾身内勁透體而出,将一雙拳頭包裹,快速出拳,有拿星探月之威。
楚辰見狀,《易經》大道運轉,體内至陽至剛之力随拳而出,霸道凜然,有擎日穿山之勢。
原本隻是拳法的較量,在這一瞬間變得不同,二人出拳,拳拳緻命,一股濃郁的危險氣息,自擂台開始向四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