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愣神的時候,我的腿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東西,好像是一根絲線,又像是某種細微的裝置。
嗖嗖!
我幾乎是瞬間席地一躺,一排削的尖尖的竹子沿着我的頭皮飛了過去,猛地刺在了我的身後,這要是慢上半分,恐怕我就得去跟閻王爺喝茶了。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喘氣,林子間隐約出現了幾個人影,這些家夥全身都穿着墨綠色的勁裝,手中持着弩機,謹慎的自四面八方包抄而來。
我暗叫不妙,這山上果然有人,陳公這夥賊人的大本營很可能就在此地。
我飛身掠到旁邊的一顆樹上,藏在了枝葉中,現在不是跟他們動手的好時機。
那群人互相之間幾乎沒有言語,身手敏捷矯健,如飛一般很快就來到了我藏身之地。
“都給仔細的搜,有人闖進了無名山,就算是一隻蒼蠅也要給我找出來。
”領頭的一人,雙目如鷹一般鋒利,在林子中掃視了一圈,森冷道。
他的聲音就像是冰塊一樣寒冷,讓人不寒而栗,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高手,修為尤在大黑之上,這些是真正的殺手而不是打手。
我很納悶,恐怕連徐文這些本地人都未必知道在在寂無之城的深山中,還隐藏着這麼一群殺人機器。
他們或許都是陳公的人,陳公這人不顯山不露水的,然而此人卻老謀深算,且藏有如此的實力,這人當真是可怕至極。
也不知道他當初進入寂無之城到底是為了幹嘛?
難道他一直在等待我的出現,尋找這良機嗎?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有什麼事情是一定需要他把全城的人殺光才行呢?
這些人在山中又是在醞釀什麼秘密呢?
我很是好奇!
不過眼下我的麻煩卻沒有解決,那些家夥像獵狗一樣在附近仔細的搜索着,就在領頭的那位統領即将搜索到我藏身的大樹旁時,他停了下來,目光直直的往我藏身的樹枝中掃了一眼。
也許是嗅到了我存在的氣息,他停了下來,眉頭緊鎖,剛要說話,他手下的人突然大喊道:“左統領,找到了,原來是一隻山狗。
”
很快,那人伸手抓起一隻被竹排釘死在地上怪獸,這怪物長的有點像是農村裡的土狗,不同的是,它全身的毛發非常堅硬,而且呈綠色,長長的獠牙與那綠油油的眼神告訴我,剛剛它在跟蹤我,等待緻命一擊的機會,如果不是我觸動了機關,它很可能會從背後撲倒我。
想到這,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來我的修為還是太差了,以至于被這隻叢林殺手給盯上了卻是毫不知覺。
“原來是山狗,弟兄們都小心點,這玩意報複心強,被他們盯上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左統領移開了望着樹上的視線,緩緩的舒了口氣。
“是,統領。
”手下衆人紛紛呼應。
那人領着手下的人,很快消失在叢林之中,往山中深處走去。
我舒了口氣,從樹上跳了下來,因為林子中的機關太多了,我一時間也不敢再胡亂往裡闖,隻能是一點點的循着那些搜索人的足迹,往深山裡走去。
山中的霧氣愈發的濃密,視線也有些模糊不清,說來也是奇了,我在這山中轉了大半天,愣是沒見到一個人影,也沒見到任何的建築。
我相信這些家夥在山中既然呆了這麼多年,怎麼着也得有個住處吧,然而讓我失望的是,我沒能尋着。
更糟糕的是,我發現我已經無法下山了。
山中綠色氣霧朦胧,根本就無法用肉眼看清無米開外之物,我無法借助任何山下城景作為參照物,同時,我發現羅盤在這地方也受到了某種強大磁場的幹擾,像瘋了一樣飛快的旋轉着,失去了對方向感的判斷。
這樣一來,我就隻能在這深山之中,胡亂獨闖一番了,至于能不能找到出路,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我暗叫糟糕,真是人倒起黴來,做啥事都不順。
山裡有機關,有野獸,我不會被活活困死在裡面吧,想到這,我心中一陣發麻。
無奈之下,我隻能沿着山中的小道,一點點的往下行走,隻希望能不觸碰到機關。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覺全身就像是被裹在了漿糊之中,那種感覺太難受了,我的皮膚也開始起了綠色的疹子,一陣麻癢。
自從有了上次的經曆,我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萬能的,當毒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依然能對我造成殺傷。
我意識到我很可能中毒了,尤其是口鼻之間彌漫着濃郁的皿腥味,身上也越來越冷。
難道老子要困死在這山中嗎?
我擡頭望了一眼天空,在叢林中,仿佛那片夜空也成了墨綠色,看不到一點的希望與光明。
我在一塊大石頭旁靠坐了下來,毒氣讓我呼吸愈發的困難,全身無力的靠左在石頭上,猛烈的喘息着。
我的雙眼開始一陣眩暈,視線變的模糊起來,随手往兜裡也掏,也不知道是什麼藥物,往嘴裡塞了一大把,吞了下去。
丹藥入口,頓時我體内又有了一些熱氣抵抗身上那麻癢的感覺。
我現在必須做出決定,是留在這繼續尋找陳公的大本營,還是選擇下山。
在思考了三秒鐘後,我選擇了後者,這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我琢磨着我現在還隻是在外圍,真要到了裡邊指不定還有什麼更危險的東西,以我現在的狀态,甭說跟陳公鬥,隻怕一隻普通的山狗都能要了我的小命。
我這念頭剛一冒出來,頓時就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叢林中響起了沙沙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向我靠近。
我第一反應是殺手,但很快就否定了,因為那黑暗中出現的是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在綠色的氣息中,猶如幽冥中的惡鬼,讓人不寒而栗。
是山狗!
我給了自己一嘴巴子,丫的,真是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
老子不會真的要死在這些畜生的手上吧。
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山狗,一共有七隻,從四個方向往我包抄了過來,這些家夥兇殘無比,是叢林中最好的殺手,當初無名山除了埋死人,将一批城裡被陰陽花瘟疫感染的土狗也流放到了山中。
此後,這些土狗在山中便呆了下來,由于其常食埋藏在地底的腐屍,又生存能力極強,這些家夥竟然練就了能在毒氣中生存的本事。
就連陳公這些手下也沒少被山狗突襲,這些家夥極有組織性,而且牙齒鋒利,含有劇毒,在這山中也還有其他不少變異的怪獸,然而山狗群體俨然是山中的霸王。
嗡嗡!
山狗頭領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聲,于此同時,那些家夥壓低着身子,渾身綠色的雜毛豎立,慢慢的向我靠近過來。
還有兩米多的時候,它們完成了包圍圈,我呼呼的喘着氣,從口袋裡摸出兩張火符,左右手各執一張。
就在它們咆哮往我撲來的瞬間,我手中的火符猛地扔向頭狗。
唪!
這家夥倒是狡猾,想必是此前也有人用符紙對付過他,知道厲害,猛地一縮身子,往的往旁邊一個土堆裡鑽去。
符紙貼在土堆上,火焰騰空而起,隻是在它的屁股上燒了一把狗毛,山狗席地一個打滾又爬了起來。
吼!
其他六隻山狗向我發動了攻擊,沖這些家夥殺氣騰騰的樣子,我琢磨着,多半它們是發現了那隻被竹排戳死的家夥,并把這筆帳算在了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