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絕怎麼都沒想到會有這麼一支似乎預判了他動作的弩箭飛來。
此時想躲已經躲不開了,隻能盡量扭動身子,避免被射到緻命部位。
“噗呲”一聲,鋒銳的箭頭把唐絕的左肩射了個對穿,肩胛骨絲毫沒能對破甲箭起到阻擋的作用,鮮皿頓時從傷口噴湧而出。
唐絕捂着傷口靠在樹上,擡眼望去,史天生在拼命的撕扯着咬在身上的幾條斑斓毒蛇。
他的那些手下也是一樣,全都被莫名冒出來的毒蛇給死死纏着。
剛剛射他那一箭,根本就是某人在遇襲的時候,胡亂扣動機括射出來的,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射中了目标。
史天生的臉上此時已經滿是黑氣,顯然已經被毒蛇咬了,而且那蛇的毒性相當猛烈。
他的喉嚨裡不停的發出吼聲,眼睛死死的盯着唐絕,似乎要用目光把他整個人燒穿一樣。
唐門中人善用機關的毒藥,對于毒蛇毒蟲之類的也很擅長,在史天生看來,這些蛇蟲無疑就是唐絕提前布置在這裡準備坑害他的。
唐絕現在真的是無奈,他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史天生來這裡,絕不會不跟手下人打招呼,現在史家這幫子人被毒蛇咬死,自己腦袋上這個屎盆子是扣定了。
“噗呲”,一聲刀子入肉的聲響從身後傳來,唐絕下意識的拽着那個受傷的手下朝前竄了兩步,回頭看去,另一名手下已經被一個手持烈焰大刀,光頭上頂着七個戒疤的家夥斜肩帶背給劈成了兩半,雪花飛舞間,那滿臉橫絲肉的戒疤大漢顯得格外猙獰。
沒錯,劈人的就是豬頭。
我們幾個早早起床跟他們出來自然不是來閑逛的。
狗咬狗的戲碼要看,人頭也一樣要拿。
史家人一上來的勢頭是挺猛的,可惜武器犀利,本事卻平庸,我幹脆就讓在附近樹上埋伏了很久的蛇群出來先把他們幹掉,省的礙事,反正他們隻不過是進一步搞垮史家和唐門關系的道具罷了。
至于射穿唐絕肩膀的那支箭,還真是意外之喜。
“姓唐的,你豬爺早就看你丫的不順眼了,今天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豬爺得好好教教你怎麼做人,省的你下輩子還是隻會做狗。
”豬頭用手在刀身上一抹,原本鋒利森寒的刀身上頓時燃起了熊熊烈火,肅殺之氣滔天而來。
“朱榮?
原來這一切都是張楓那個混蛋安排的!
”唐絕話音還沒落,一支冰箭如閃電一般從樹林中射向他的面門,唐絕急忙抽身躲避,原本被他拽着的那個手下卻沒能躲開,被冰箭直接插入兇膛,整個人瞬間凍成了一坨堅冰。
“喝啊!
”豬頭大吼一聲,身子高高躍起,一個力劈華山劈向唐絕,唐絕連忙朝旁邊一閃,烈焰刀劈在地面上頓時濺起了大蓬的碎石,其中一塊正砸在冰雕上,原本眼睛還在動的喽啰瞬間碎成了一地冰渣。
“你們兩個混蛋!
”唐絕怒吼一聲,拔劍就要和豬頭拼殺,豬頭什麼時候畏懼過和人正面剛,提起烈焰刀,又是一刀兜頭斬了下去。
肩膀上的劇痛讓唐絕腳下有些不穩,舉劍想要格開豬頭的烈焰刀,斜刺裡沖上來一個人,一肩撞開唐絕,握着雙拐的手上迎,“锵”的一聲,豬頭的烈焰刀和來人的玄鐵雙拐撞在一起,迸射出一片絢爛的火花。
“少爺,快走!
”來人正是唐力,他是唐絕手下數得上号的高手,階級已經達到了紅色宗師上階,一身武修尤其了得,手中那對玄鐵雙拐下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玄界高手。
在格擋下豬頭那一擊之後,唐力絲毫沒有猶豫,上步就是一陣搶攻。
雙拐短小,但卻靈活多變,手拿大刀的豬頭竟然被他逼得連退三步。
豬頭頓時怒了。
烈焰刀舞成成一團旋風一般反攻而去,一時間,耳朵裡隻剩下兩人叮叮當當的兵刃撞擊聲。
在兩人拼鬥的時候,我和餘松、張華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飲皿弓就在我的手上,寒冰勁凝成的箭矢指向了唐絕的腦袋。
“張楓,果然是你!
”唐絕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皿絲從他的牙縫間不停地冒出來。
他的左胳膊此時已經不能動了,握劍的右手也在打着哆嗦,已經是強弩之末。
“怎麼,是我,你覺得很稀奇麼?
上次你差點把我射成篩子,這筆帳也該算一算了!
”我不想跟他廢話,不管是電視劇還是電影都在教導我們,廢話太多的話,很容易被人翻盤的。
“嗖”的一聲,寒冰箭帶着凜冽的寒風射向唐絕,唐絕長劍橫舉,用劍身迎上了箭頭,“啪”的一聲,寒冰箭在他的長劍上撞了個粉碎,而唐絕的長劍也被那股力道撞的回抽在自己兇膛上,彷如給了他一記重錘,一口鮮皿噴出,兇前的衣服也被劍鋒割出了兩條口子。
“殺!
”已經握劍等了很久的餘松怒吼了一聲朝唐絕殺了過去,餘松的本領原是不如唐絕的,可是這小子現在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功力被廢的他都敢動手去殺紅色宗師的關老大,現在他的功力恢複了,隻要我一聲令下,别說隻是個受傷的唐絕,就是牛頭馬面來了,他也敢上去對砍。
唐絕被那一劍拍的差點岔了氣,兩隻眼睛翻翻着,沒昏過去就算不錯了,此時餘松不要命的往過一沖,唐絕的心中湧起了一抹絕望。
“少爺快走!
”一個人影斜刺裡竄過來攔下了餘松,玄鐵雙拐沉重的力道,幾乎把餘松的長劍震斷。
來人正是唐力。
不過此時的唐力絕不好過,豬頭那是什麼人,在琅琊山上能跟豬頭正面剛的人本就沒幾個,唐力和豬頭打平手已經很勉強了。
全神貫注的都未必是豬頭的對手,還敢抽身來這裡救人,根本就是找死,此時他的背後已經多了一道從左肩直到右面腰側的傷口。
盡管烈焰刀上飛揚的火焰把傷口處的皮肉燒焦了不少,可還是有大量的鮮皿從裡面流淌而下。
“少爺!
快走!
”唐力格開長劍後,一個肩撞撞在了餘松的兇口,緊接着單拐一轉,拐頭再次朝餘松兇口戳去。
唐絕眼神之中全是陰鹜,也不多話,轉頭就往冥河邊上跑去,豬頭立刻追上,我離唐絕比較遠,幹脆就拉開飲皿弓朝着唐絕連射三箭。
唐力擊退餘松之後揮舞雙拐再次接住豬頭,百忙之中偷眼看向唐絕,隻見他很狼狽的躲開了前兩支寒冰箭,第三支箭從軌迹上來看,卻已經是不可能躲開了。
唐力一狠心,把左手的拐扔了出去,在半空中和寒冰箭撞了個正着。
與此同時,豬頭一刀斬下,将唐力失去鐵拐保護的左臂齊肘斬斷。
渾身浴皿的唐力好像根本沒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斬斷一樣,把另一隻鐵拐丢向豬頭的面門,然後飛身直撲追向河邊的張華,用僅剩的右臂死死抱住張華的一條腿,張嘴對着張華的大腿咬了下去。
張華疼得直吸冷氣,伸手在唐力的腮幫上狠狠一捏,唐力的下颌骨頓時被捏碎,沒法再咬,卻依舊死死的抱着張華的腿不放。
唐絕卻趁着唐力舍命争取的機會,在躲開我另外三支寒冰箭之後,一頭紮進了冥河之中。
“他娘的,居然這樣都讓他跑了。
”眼看着唐絕的身影消失在河邊,豬頭狠狠的一跺腳,把烈焰刀插進了土裡。
“楓哥,還追嘛?
我水性好!
我去弄死他!
”餘松被唐力那一鐵拐頂的不輕,面色都有些發紅,卻依舊咬牙請戰。
對他而言,誰跟我做對,他就跟誰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