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又發作了,一次比一次更嚴重。
霍榛子把自己緊緊的裹在被子裡直抽冷氣,默默忍受着病痛帶來的折磨,汗水早已打濕了她秀氣的額頭,在那裡鋪上了密密的一層。
此刻,腦袋裡就好像有無數個鋒利的細針,一直在不間不歇的,刺着她大腦中的每一根神經線,每一下都足已讓她痛到極緻。
吃過藥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可疼痛卻一點兒也沒有減輕,她用雙手狠狠撕扯着身下的床單,緊咬着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響動。
卻最終無果。
動靜越來大,大到後來竟吵醒了自己的室友蘇洋,她看到霍榛子的樣子後被吓得不輕,光着腳就下了床直奔對面床鋪,一把扯開被子扶起她:“丫兒,你怎麼了?
你别吓我呀。
”
“疼……頭好疼,蘇洋幫我,疼……”痛感愈演愈烈,好容易松開了下唇,霍榛子硬是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
“疼?
”蘇洋稍愣了一下,很快回過了神:“丫兒你,你的頭痛又發作了是不是?
”
吃力的擡了擡眼皮,對上了一臉的擔憂的蘇洋,霍榛子很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已是困難至極,她雙手緊抱着腦袋力度一再加大,恨不能直戳進裡面去,不知何時起,就連眼神竟也變得淩厲起來,内裡布滿了恨意。
見此情景,蘇洋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坐卧難安,“丫兒你忍一下啊,我馬上就去找白教官。
”
話音未落,人已經風風火火的沖出了房門。
大約兩分鐘時間後,當蘇洋和另一個身穿灰色睡袍的男人趕到時,遠遠的就聽到,從霍榛子的宿舍裡傳出了摔東西的聲音,還有充滿了恨意的嘶吼聲:“川崎,我要殺了你!
殺了你!
殺!
殺!
”
“咣當。
”嘶吼中又一聲脆響傳了出來。
“丫兒?
”
聽到這動靜,蘇洋哪裡還能淡定的下來?
在這個别墅裡,每個人都是單獨居住,唯有霍榛子,組織上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特意安排了蘇洋和她一起住。
而蘇洋心裡很清楚,這兩年裡霍榛子的頭痛雖然也發作過幾次,卻都是在可控的範圍之内,哪會像今天這樣失控?
看來她的狀況是越來越遭了。
念及此,她不禁加快了步伐跑向宿舍。
但有人的速度卻比她更快,擡腿間已經沖了進去。
看到眼前的情景,來人并未急着上前阻止她,而是站在原地怒喝了一聲:“霍榛子,你在幹什麼!
身為KR兵團的一員,看看你如今的德行,像什麼樣子!
這點挫折就把你打倒了嗎,嗯!
?
”
“白教官,丫兒她……”她生病了,你沒看見麼?
蘇洋一臉驚詫的望着眼前的這位‘毒蛇’教官白祁,心想他還真是冷皿的可以,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了,你還站在這兒說風涼話?
白祁并沒理會挂在蘇洋臉上的不滿,繼續朝着前方冷冷道:“就你現在的這個樣子,還想找川崎報仇?
也不看看,你拿什麼去和人家拼?
”
無謂白祁的冷嘲熱諷,霍榛子此時的意識已經處于模糊狀态了,她隻覺得耳邊傳來的聲音,讓她更加的煩躁,想也沒想便操起一把椅子朝着聲音的源頭扔了過去。
“混蛋!
我殺了你們!
”
躲過眼前飛來的‘暗器’,白祁心知霍榛子的狀态已到了不可控制之勢,于是他對旁邊的蘇洋說道:“先控制住她再說。
”
蘇陽心領神會,兩人一齊出動,不一會兒就将霍榛子摁在了床上動彈不得,但緻命的疼痛卻依舊令她痛不欲生,所以她還是拼命的掙紮着。
“殺了我吧,我求求你們了……”
霍榛子絕望了,這樣的疼痛她是多一分一秒都不願再忍受下去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去死。
可她的話卻讓白祁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他皺了皺眉頭,俯身抱起霍榛子把她的頭部固定在自己的懷中,任由她的雙手因難以忍受疼痛的折磨,而不住地厮打着他。
“霍榛子,你給我振作點!
既然兩年前我從死神手裡救了你,那你的命就是屬于我,屬于KR兵團的,我不準你輕言放棄你聽了到沒有?
”
“想一想,你當初加入KR兵團是為了什麼?
現在你的仇人還活得好好的,你又有什麼資格去死?
多少大風大浪你都挺過來了,難道就甘心輸給病魔嗎?
”
“你給我挺住!
咬牙忍着!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渡過這次難關的!
我白祁帶出來的,不準有窩囊廢!
絕不準許,你聽到了沒有!
”
已是淩晨兩點多了,經過這一折騰,差不多整個KR兵團的人都被吵醒了,雖然大家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誰也沒有前來圍觀。
因為KR兵團有自己的規矩:入夜之後,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不允許任何人擅自行動。
這時,厲燕和一名穿戴整齊,佩戴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
白祁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将目光落在了厲燕旁邊的男人身上,朝他點了點頭:“錢邵你來了。
”
“怎麼,她的頭痛又發作了嗎?
”
說話間錢邵已經來到了白祁跟前,他放下手中的箱子,從裡面拿出了聽診器等醫療設備為霍榛子診治。
很久以後,錢邵表情嚴肅的自言自語道:“一次比一次嚴重,情況很不妙啊……”他擡頭看着白祁問道:“她的病情一直都控制的很好,怎麼會突然就發作了,還這麼嚴重呢?
”
因為有了白祁的幫助,霍榛子成功挺過了這次難關,這會兒,她因為體力耗費的太多而昏昏欲睡。
白祁見狀便把她平放在枕頭上,為她蓋好了被子,又幫她把床邊的和服重新裝進了盒子裡,塞到了床下。
“老白,我問你呢,她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白祁一言不發,錢邵忍不住又一次問道。
“她昨天犯了錯,我讓她負重跑了五公裡,下午還參加了集訓。
”
開口說話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厲燕,她低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霍榛子,想了想,對白祁一本正經道:“丫兒這次發病,都是因為我考慮不周造成的,我請求組織給予處罰。
”
轉過身,白祁看到厲燕滿臉堅定的神情,他一個字也沒說,隻是眼裡卻布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怒火。
“你們?
你們是想要了她的命嗎,啊?
!
什麼KR兵團?
自诩救世主一樣的存在,對待自己人,就是這樣的無情無義嗎?
”
錢邵一邊怒斥着身後的兩隻冷皿動物,一邊從箱子裡取出了一支針管,裡面有着一些淡黃色的液體,他執起霍榛子白如碧藕般的手臂,将它們盡數推進了她的體内。
很快,床上的人兒就沉沉的睡了。
做完了這些,錢邵忍不住又朝後罵了一句:“冷皿動物。
”
罵完,背起箱子就打算離去,卻被白祁攔了下來:“去辦公室,我有話對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