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
也許是被厲燕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也許這一舉動讓他收回了全部的理智,總之白祁的怒火沒有再爆發出來,他不動聲色的推開懷裡的女人,起身離座向門外走去。
“白祁。
”
厲燕起身叫住他,做着最後的努力:“霍榛子的情況我們很清楚,就算上級不插手這件事,你也不希望,她最後連命都留在這兒吧?
”
都說,隻有冷靜的頭腦才能處理好一切問題,這不,厲燕那一句句軟到不行的話聽進白祁的耳中,還是起了作用的,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竟陷入了思考。
許久,當一縷縷青煙自白祁嘴邊濾出來時,厲燕也聽見了這樣幾句話:“她的命是我救回來的,當初既然能救她,那麼現在也能。
還有,我們KR兵團上下一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絕不可以丢棄自己的同胞。
”
說完白祁就要走,打開門的一刹那,正好撞上了迎面撲來的蘇洋,“白教官,快,丫兒的頭又開始痛了。
”
“什麼?
”白祁驚訝道,沒想到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一個沖刺門口便不見了人影。
“錢醫生呢,他來了沒有?
”
“來了,錢醫生已經到了一會兒了。
”
白祁走的很快,蘇洋跟在他身後邊追趕邊回答,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宿舍門口。
推門進去,錢邵手裡拿着針管,他想要給霍榛子注射,可她卻一點兒也不配合,令他束手無策,見他們進來了,錢邵趕緊催促道:“老白,快來幫忙。
”
“走。
”
白祁對蘇洋說道,兩人立即行動,很快控制住了霍榛子,将她摁在床上動彈不得。
腦袋裡就像要炸開似的,霍榛子因極力忍受着劇痛,早就沒了多少體力,如今再被人這麼硬生生的控制着,她就隻想立刻去死。
身體不斷掙紮着,希望可以掙脫束縛,但最終無果。
此刻的她早已失了理智,心裡的憤恨更是被瞬間釋放到了極緻:“放開我!
你們這群畜生!
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我恨你們!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啊!
放開我……”
“丫兒,你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好嗎?
錢醫生和我們都在這兒,你千萬要挺住啊。
”緊抓着霍榛子的手臂,蘇洋覆在她的耳畔安慰道。
看着她受傷的指尖又冒出了滴滴鮮皿,可想而知,此刻它的主人是有多麼的痛苦?
不忍心見自己的好姐妹承受這樣的折磨,手上的力道便松了一分,誰知此舉卻讓自己險些被抓傷。
“你讓開,我來。
”白祁對蘇洋說道,話間他将霍榛子扶起來,把她的上半身固定在了自己兇前,然後看着錢邵催促道:“快,給她注射針劑。
”
“你抱緊她,别讓她亂動。
”
錢邵一直攥着針管,此刻便是最好的時機,蘇洋起身離開了之後,他坐在了相同的位置,開始給霍榛子注射針劑。
“痛……好痛啊……”雙臂被牢牢的禁锢着,可腦袋還是像要炸開了般劇痛無比,霍榛子此刻是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聽着,你一定要撐住,相信我,隻要你挺過了這一次,以後就不會再痛苦了。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霍榛子。
白祁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道,如此這般非人的折磨,他是真的不願意她再次承受了。
一邊配合着錢邵注射針劑,他高擡起一條腿環壓住她的下半身,騰出的兩隻手則死死的握住她的,不讓她再因為用力而牽動指尖的傷口。
痛還在繼續上演着,隻增不減,白祁的話落入霍榛子的聽覺系統中,竟被她幻想成了一把把利刃,與痛苦作鬥争的同時她也在想,此刻若是有誰能大發慈悲的給她一刀,她必定會對那個人感恩戴德的。
“殺了我吧,别再這樣折磨我了……啊……我真的受不了了……”女人如此想着,就真的說了出來。
卻令某人的眉心處擰出的間隙更深了,他将嘴唇湊近她的耳邊重重吹氣道:“霍榛子,生命對每個人來說就隻有一次,你就真的甘願放棄嗎?
想想你的家人,再想想你的仇人,你還不能好好的珍惜自己嗎?
霍榛子,給我堅持住,我要告訴你,隻要過了這一關,你的人生一定會迎來所有的美好的。
”
“霍榛子?
”錢邵聽到這個名字後,手上的動作略微遲鈍了一下。
擡頭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他濃密的粗眉不由得動了動,很快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拔除了她手腕上的針頭,收拾好了醫藥箱便轉身離開了。
時間,在痛苦與掙紮中悄悄流逝。
折騰了一天,蘇洋這會兒半靠在自己的床頭已經睡着,和上次一樣,在白祁的幫助下,霍榛子又一次度過了難關,在藥力的作用下,同樣進入了夢中。
安置好了她,白祁轉身離開了她們的宿舍,打算回自己的房間。
這一天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覺,補充體力,至于人生中數不盡的那些煩惱,那就等睡醒了再說吧。
是的,一天的超負荷運動下來,KR兵團裡所有人都去夢周公了,可是有一個人卻是例外中的例外。
她就是厲燕。
台燈下,她正對着一張沒有署名的字條發呆,糾結的眼神裡,似乎正在做着某個重大的決定。
“借,刀,殺,人……”
動了動上下嘴唇,厲燕又默念了一遍紙條上面的四個大字,她心裡很是清楚這四個字背後的意思,調轉眸光看着刺眼的台燈,女人的思緒已亂如麻絮……
隔天一大早天色微亮之時,小池田野手拿着一隻檔案袋,急匆匆的敲響了川崎敬二的卧室門。
“對不起,大佐,打擾到您休息了。
”自家主子的臉上還挂着朦胧睡意,小池田野自然知道犯了不該犯的錯誤,連忙俯首賠罪。
“什麼事,小池君?
”川崎敬二看了眼小池田野,心想能一大早闖卧室來找他的,肯定是重要的事,便沒有發脾氣,話間他已經扣好了睡衣上的最後一顆紐扣。
阿彌陀佛,還好頂頭上司沒有發怒,小池田野不禁暗舒了口氣,将手裡的檔案袋遞了過去:“大佐,這是我們的人,昨天晚上拿到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