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到了星期天。
鄒家的客廳、花園賓客成群結隊,歡聲笑語。
就連新到任的警察局長也來了。
其熱鬧場面,比起鄒俊珑的接風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杜美玲走到鄒俊珑的身邊,悠閑地晃動着手上玻璃杯中的紅酒,笑着說:“哥,江雲雁不會不來了吧?
今天是媽媽的生日,如果她連給媽媽敬杯酒,說句生日快樂的勇氣也沒有的話。
你認為,她将來還有什麼資格進我們鄒家的大門?
”
“梓熙、梓欣不是也還沒到嗎?
說不定,雲雁跟他們一起來。
”鄒俊珑睨了杜美玲一眼,“我都不着急,你急什麼?
”
“但願如此!
”杜美玲冷笑了一聲。
鄒俊珑也不理她,轉身找梁肖、董氏姐妹去了。
杜美玲見他們幾個人在長桌邊說笑,心裡不自在,便去找鄒琴了。
“那個叫江雲雁的,今晚上不會不來了吧?
”鄒琴瞧見杜美玲走過來,于是笑着向她說。
“不來當然最好。
媽媽你正好以‘江雲雁目無尊長’為理由,阻止哥哥跟她來往!
”
話音剛落,隻見沈文君、阮宸帶着小兒子阮梓奕走進客廳來。
阮梓奕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的皿色,但精神卻比起以前好了許多,也不見咳嗽了。
鄒琴、杜恒領着杜美玲,忙迎了上去。
“表舅母,生日快樂!
”阮梓奕說着,從阮宸手中接過禮盒,送到鄒琴的手中。
“謝謝!
”鄒琴含笑收下禮物,“梓奕的精神好了許多!
”
“是啊。
前段時間,他爸爸聽說有一個老中醫,對這個病十分在行,于是帶着他去求了醫。
總算沒有白走這一趟,梓奕按着藥方吃了一段日子,已經好了許多了。
”沈文君的面上,大有安慰的喜色。
阮梓奕看向一旁的杜美玲,笑道:“美玲,好久不見。
”
杜美玲瞄了他一眼,卻是愛理不理的樣子。
“快進去吧。
今天警察局長也來了,我帶你們引薦引薦。
美玲,你招呼一下梓奕吧!
”說着,鄒琴含笑引着沈文君、阮宸,往客廳中央最喧鬧的人群堆裡去了。
雖然阮梓奕比杜美玲還要小一歲,但如今已經比她高出半個腦袋了。
他嘴角挂着微笑,凝視着杜美玲,卻一句話也不說,略有羞怯的樣子。
“對了,梓熙和梓欣呢?
”杜美玲先向阮梓奕問道。
阮梓奕輕輕搖頭:“不清楚,他們一大早就先出去了。
”
杜美玲料想他們定是去找江雲雁了,心裡頓時來了氣,轉身便去長桌拿吃的去了。
阮梓奕忙跟了上去,陪在杜美玲的身邊。
他不知道她究竟為何生氣,隻是不時地偷偷看她,竟覺得她連生氣都是那麼的好看!
“梓熙、雲雁、梓欣,你們怎麼才來啊?
”
杜美玲聽到董思敏的話,忙擡頭望去,隻見哥哥鄒俊珑和梁肖、董氏姐妹都迎了上去,他們幾個人正圍成一個堆,相互寒暄着。
鄒俊珑含笑向江雲雁道:“雲雁,你今天能來,我實在太高興了。
”
“雖然我跟伯母素未謀面,但是她畢竟是長輩,她的邀請我不能拒絕啊。
”江雲雁含笑說道。
“走,我帶你去見我媽。
”鄒俊珑說着,便要伸手拿過江雲雁手中的蛋糕。
似乎那麼一個不大不小的蛋糕,也擔心她會提得太累。
阮梓熙望着江雲雁和鄒俊珑離開的背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雲雁的确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姑娘,她的感情單純、沒有雜質。
也許正是因為被她所感染了,阮梓熙才會把她帶去蛋糕店,讓她親自做一個蛋糕送給表舅母。
阮梓熙永遠也不會忘記,江雲雁專注做蛋糕時,那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她是那麼的投入,那麼的認真。
也許她做的不僅僅是一個蛋糕,而是她的心意!
……
“媽,我來給你介紹。
這就是雲雁。
”鄒俊珑将江雲雁帶到了鄒琴的身邊,含笑說道。
鄒琴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她穿着一條淺黃色的旗袍,将玲珑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緻。
兩條烏黑的發辮貼在隆起的兇前,顯得纖長的脖子越發白皙。
她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笑,淺淺的酒窩在笑,櫻桃般的朱唇在笑。
她笑得是那麼的和善。
但在鄒琴的眼裡,卻是在刻意的讨好。
“伯母,生日快樂!
”江雲雁含笑說。
“媽,這是雲雁親自給你做得生日蛋糕!
”鄒俊珑将蛋糕盒捧在鄒琴的面前,笑着說。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江雲雁禮貌的說。
鄒琴瞄了那紅白相間的蛋糕盒一眼,似笑非笑的說:“真是想不到,原來你還會做蛋糕?
江小姐家裡,有蛋糕機嗎?
”
鄒俊珑面色稍變,正要說話,隻聽江雲雁笑着說:“伯母說笑了。
我家裡很窮,哪裡能買得起蛋糕機。
這個蛋糕,是梓熙和梓欣幫我向蛋糕店的老闆借的地方,讓我做了一個。
說起來,真是多虧了他們呢!
”
杜恒在一旁冷笑了一聲:“哼,江小姐這話實在太謙虛了!
出生貧賤又有什麼關系?
懂得左右逢源,才是最要緊的。
不是嗎?
”
“伯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太明白。
”江雲雁怔怔地望着杜恒,那清澈的黑眸閃爍着,充滿了疑惑的意味。
杜恒正要說話,卻被鄒琴突兀的聲音打斷了。
“你跟我來,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鄒琴眼睛直直的盯着江雲雁,生硬的聲音帶着一種命令的口吻。
“是!
”江雲雁點了點頭,于是跟着鄒琴出了小洋樓,往花園裡去了。
今晚,漆黑的天幕隻有寥寥無幾的星星。
夜幕下,花園的樹上卻挂滿了彩燈和燈籠,恍如繁星。
雖然不十分明亮,卻是别有一番情調。
深秋的夜晚難免有些清冷。
賓客們大多回小洋樓裡去了,隻有三、四個人在花園裡閑逛,口中低聲談論着生意上的事情。
江雲雁乖乖的跟着鄒琴的身旁,心裡隻是犯着嘀咕:“伯母和伯父見到我,說話都怪怪的。
不知道,她想跟我談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