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障礙掃清一個是一個
306障礙掃清一個是一個
沒有燈光的地方,他的俊顔便有些模糊,以緻,看不太清楚她的神色。
微怔過後,米初妍警惕問:“他想幹什麼?
”
“就是啊,他想要做什麼?
”甯呈森不太着調的重複了遍米初妍的話,狀似疑問,卻又不怎麼上心。
“你會不知道?
”米初妍明顯不相信。
然而,甯呈森亦是沒有任何破綻:“我應該知道嗎?
”
站在卧室中央,他開始解自己的襯衫紐扣,修長的手指,靈活的撥動着,三兩下,襯衫大開,露出他結實寬厚的兇膛,以及,壁壘分明的腹肌。
知道他是要去浴室洗澡,米初妍給他塞睡衣,因着這樣的動作,被他拖住了手,複問:“要不要去救她?
”
“她是你姑姑。
”
言下之意,這事該由甯呈森自己決定。
“可是她差點毀了你。
”
“對,差點把我毀了,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時候的痛苦,到現在我看見她都還會忍不住出冷汗。
可是,如果她這麼多年一直是被迫的,被迫拍下那些照片,被迫受人要挾,被迫給甯翰邦利用,兜轉到最後,又被周鴻生威脅,那她其實,又跟舒染有什麼區别?
有着光鮮亮麗的社會地位,卻是夜夜飽受着精神折磨,她幸運就幸運在,身邊有安德魯。
可是有安德魯又怎樣,公職人員,尤其是他那樣的位高者,連邁出國門都困難,她在這邊有個三長兩短,不一樣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
說起來,甯呈森也是挺狠絕的。
把甯婕調至穗城,直接驅散了他們夫妻與甯翰邦之間的利益結合,他們形成一團散沙,他愛怎麼玩都行。
“你的意思是,讓我救嗎?
”
不知何時,他已經把外衫褪盡,攥着米初妍給的睡衣,已經走向浴室,留下低沉的話音。
米初妍跟随,倚在浴室門口:“我的意思是我沒有想法,你怎麼做都行。
我隻是不想你将來後悔,說到底,她還是你的皿親。
就跟那天她在暗吧裡頭說的,你是他的親侄子,她不會做傷及你性命的事情。
”
裡頭沉默了好一陣,直到蓮蓬頭水聲嘩嘩響起的時候,他才若有似無的回了句:“知道了。
”
“還有……謝謝你設想周全,一直派人在暗中保護我和我爸媽,要不然,今天該救的也許就是我們了。
”
嘩嘩的水聲驟停,他的音色清冷,略帶不悅:“誰跟你說的?
!
”
“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在這個城市我會很安全,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活,其實你應該早跟我說的。
”
他歎了歎息:“我怕你知道會有壓力,覺得自己生活像是被陌生人監視着一樣。
”
米初妍咯咯笑了兩聲,卻是極短促:“比起性命,這又算什麼?
”
裡頭又好一陣沉默,許久,才有他的回應,淺淺的:“對不起。
”
米初妍沒再接話。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對不起,可是她又知道,這同樣是他的一種情感表達,也許說過之後,他會舒服些。
――
翌日,他開車送她去的醫院。
依舊是昨夜那輛黑色奔馳,也不知道摩頓是什麼時候開回來的,這一大早,竟然停在南都奧園的地庫裡。
昨夜裡睡的太晚,早晨起來又被貪色的男人逼着做了晨間運動,說是晚上沒做早上補。
她無奈于他的惡狼行為,順從的結果,便是起了個大晚。
早餐都是在路上吃的,一路着急忙慌,緊趕慢趕,可甯呈森卻總不見半點急色,以緻,到住院大樓前的時候,都已經過了查房時間。
忍不住抱怨了兩句,甯呈森倒是很淡定的聽之受之,始終未言半字。
隻是,當她推門下車的時候,卻被他拖住了手。
米初妍是煩躁的,不看她正着急,這一路上半個字不哼,現在她要下車了,又拖着不讓她走。
轉頭過去的時候,眉心起皺:“你幹什麼呀?
我已經遲到了。
”
“遲到就遲到吧,又不是沒遲到過。
”他涼涼的說了句,目光投向她的時候,多了層意味:“跟你說個事。
”
看着他認真的神态,米初妍隻得退回身,端坐回來:“快說。
”
“我大緻能夠猜測伍樂旋都跟你說了些什麼,而且我可以在你面前承認,她說的都是事實。
在紐約,我跟沐檀昕呆了一晚,當時情況所迫,跟她有過肢體上的接觸,但是我發誓,僅僅隻是接觸而已。
另外,如果伍樂旋讓你去找徐暮雲幫忙,你可不要犯傻,不能去找他,知道嗎?
”
沒有過多的語言,對于米初妍來說,甯呈森的這段話,每一個字都是關鍵。
她回視他的眸光,黑如潑墨,幽深沉遂,如古井深潭般的難以探測。
抿了抿唇,米初妍輕應:“你跟沐檀昕怎麼樣,我心裡有數。
”
“那徐暮雲呢?
你還沒答應我呢,不能去找他!
”他固執的又叮囑了遍,甚至是,有些霸道的命令。
米初妍費解:“如果找他能夠很好的幫你解決紐約的麻煩,以除你的後顧之憂,又有什麼不好?
”
雖然,她自己也還沒有決定,到底要不要找。
“我不管,總之你不準去!
”
“那你給我說個理由。
”
“沒有理由!
”
“甯呈森!
”米初妍急聲,為他的冥頑不靈,蠻不講理,略微嗆聲:“障礙掃清一個是一個!
要不然,就算何宴爵把他手裡的證據給了你又如何?
隻要周鴻生願意,他有得是辦法玩死你!
醫院裡頭現在還停放着他秘書的遺體吧?
你自己開的手術你忘了嗎?
還有,舒阿姨為什麼不肯出來?
當年你父親有把柄被周鴻生抓,現在他要翻起舊事來,也不是不可能。
狗急了是會跳牆的,不要以為他就真的不敢殺人!
”
“所以,你是非要找他了?
”搭着方向盤的雙手,收緊,咬出的字,冷的猶如冰花。
米初妍原本确實是沒有想好的,可是,他如此的态度,讓她不得不提前表态:“如果那事情真的會讓你不好過,不要說是徐暮雲,就是安德魯,我都會去求!
”
“我說了,不準去!
”
忽地一聲厲吼,甯呈森一掌拍在了方向盤上,手背揮至中央,汽笛皺響,混合着他那吼聲,還有面容上的冰冷,讓米初妍在錯愕之餘,直接呆滞。
好幾秒後,才從他的厲色中緩過神來,開口:“你的脾氣是不是太大了?
說話好好說,你吼什麼?
”
“我脾氣一直就這樣!
你今天才知道嗎?
!
”
“可是現在不是在醫院,我們不是談工作上的事,你憑什麼吼我!
”
“因為你不聽管教!
”
“甯呈森!
”米初妍同樣撥高了音,怒臉:“我現在不是你學生,不需要你的管教!
你有毛病是不是?
醫院人來人往,你朝我吼什麼吼!
”
車門緊閉,但是車窗卻是半降,兩個人在車裡争吵,無論是動作,神态,從遠處都能分辨出,裡面有着不和諧的氣氛。
甯呈森環顧了圈,斂息,面色卻依舊冷:“你下車吧,晚上我不回家,你一個人住醫院會比較安全。
”
“不用你說我也不會回去!
”米初妍暗罵了聲混蛋,開了車門,氣急敗壞拔腿就往住院部悶頭奔。
如果說,昨晚在江邊她有多感動,那今天便有多憤怒!
悶頭撞,沒留意眼前的路,結果,撞進一具結實的兇膛,捂着發疼的額頭擡首,卻是看見潘闵宇的臭臉。
米初妍正惱火呢,包包直接丢了過去:“幹什麼你,走路不看路!
”
“誰不看路了誰不看路了?
”潘闵宇同樣被砸了頭,拉下米初妍的包,無辜道:“怎麼就對我這麼兇呢?
哎,跟大主任吵架了嗎?
戰況很激烈嘛!
”
“要你管!
”
“你要我管我也管你不着啊!
”潘闵宇心大,提着米初妍的包也不覺得怎樣,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你們什麼事非得在這裡吵?
吵就吵吧,至少把窗關上是不?
還嫌現在醫院不夠亂是不是?
”
疾走的米初妍忽地頓步:“手術死亡的那個病人,後續如何?
”
“我就想跟你說這事呢。
醫院的意思,不管是賠償或是責任追讨,全由院方負責出面解決,可是,大主任不接受,這不,岑院長正到處找你呢,想讓你去做做大主任的思想工作。
你去醫院轉一圈,現在到處都在竊竊私語這個事情,對大主任的影響,總歸是不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