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他不要你了嗎,哭成這樣
239他不要你了嗎,哭成這樣
尾音處,竟是有些悲怆。
縱是甯呈森,也有些控制不住酸澀,喉結上下滑動間,隻能發個單音:“傻!
”
那之後整整一天,米初妍都陪在了他的身邊,去醫院找了岑霖,後又轉去了科室。
岑霖面前,他沒有任何避諱,以緻,乍眼看到的時候,岑霖還被怔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甯呈森在岑霖辦公室呆的時間也不太長,米初妍的心思也不怎麼在他們的談話之上,隻記得最後送出門的時候,岑霖笑着跟甯呈森講:“安心做你的事去,至于家屬,我給你照看着。
”
米初妍聽了,略略尴尬,當時她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是後來,才明白甯呈森的良苦用心。
轉去科室的時候,她沒再跟着。
甯呈森在這個醫院太耀眼,未來的一段時間,他都不在這個醫院,她不想過早的傳出與他的關系,然後曝光在醫院同事的眼皮底下,接受她們各種八卦的口水洗禮。
不想在如此多事的時候,再把自己的日子過的太過煩亂複雜。
對她的這種心理,甯呈森似乎理解,沒有勉強,獨自轉去了科室。
她在車上等他,坐的腰背酸痛,想要閉眼小息,卻怎麼也睡不下。
約莫一個半小時,才從玻璃窗外看到款款而來的他,身姿筆挺,長腿闊步。
眼看他就要過來,坐正了神,車窗降下三分之一,隻露出兩隻黑溜溜的清眸,調侃似的扯笑:“帥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
不是發自内心的笑,扯起來總是那麼僵,即便隔着車窗,米初妍也覺得,甯呈森肯定看出來了她的強顔歡笑,因為,他看她的時候,曾有一瞬,皺了眉。
可是又何妨,離别總是傷感的,尤其是他們這樣的離别,不确定因素太多。
她隻是不想把這天過的太悲戚,等到日後想起,依然莫大感慨。
生活總是要裝的,裝一裝,也許就不覺得日子太難。
而他顯然也是有共識的,上車來,面色如常:“我看家裡冰箱有很多東西,不如回南都奧園做午飯?
我來打下手,也順便教我兩招,免得以後總讓你喝糊粥。
”
大約是想逗她開心,他的話,略有些自我嫌棄。
而米初妍,也當下扯的更開:“教了你也不見得你有時間煮。
”
“多一門技能傍身總是好的,要想抓住你的心,還得抓住你的胃。
”
大言不慚,說的還特一本正經,這下,米初妍是真的被逗樂,咯咯笑了兩聲:“亂改詞!
還有,就你那糊粥的本領,怎麼去抓我胃?
”
他隻笑,似是有些認同她的話。
回南都奧園,誰都沒有意見,才進門,米初妍就紮進了廚房。
她去H市前,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南都奧園,打掃每個角落,采購了一堆的食材。
她知道,他喜歡家的感覺,喜歡有生活的氣息,她能給,即便再辛苦,也是樂此不彼。
當時買的有點多,以為會用得上,哪想到沒多時,他又要走。
索性,一股腦的将那些食材全部掏了出來,備菜後數了數,竟有八個菜,知道會吃不完,還是忙的不亦樂乎。
其實她就是想讓自己忙,閑下來腦子裡就會各種胡思亂想,就好像剛剛在醫院那會兒,坐在車裡等他,想的太多,便覺難熬。
沒想過要他幫忙,就他那雙無暇的雙手,萬一切菜切條口子,她還嫌毀了它的完美度。
可他非要來摻和,着實沒有廚藝細胞,做什麼她看着都覺礙眼,嫌棄多了,他也就靠邊站,隻不過,規矩不過三幾分鐘,又前來搗亂。
倒是不再碰那些菜,而是,後面抱着她,一會兒捏捏腰,一會兒蹭蹭癢,那感覺就好像,比她更舍不得的,其實是他。
好好的菜,在他的各種摻和下,做的并不如意,不是太鹹就是太淡,再或者油放的太多,要不然,就焦糊焦糊的。
可是,他卻吃的特别細緻,就好像那是人間美味,每一口都是細嚼慢咽,兩碗飯,一份湯,超過他平日的食量。
飯後,在主卧相擁而眠。
米初妍起初很難入睡,總是怕閉上眼睛睡過去,醒來就已經是晚上,怕醒來看不到他在身邊。
很多時候她覺得他不知是不是有讀心術,抱着輾轉反側的她,額頭相抵,沉聲安撫:“睡吧,我不會悄悄走的,讓你去送機,如何?
”
“摩頓跟你一去走嗎?
”
“他在這裡有自己的事,我自己去足夠了,人少不招眼。
”
米初妍覺得她說的在理,但又好像不在理,反正這一天她的思維就沒清晰過,混混沌沌的附和着點頭,他在順她的發,順着順着,後來竟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起來的時候,天将黑,太着急,抱着被子就往床下跳,才要奪門而出,甯呈森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見她的狼狽樣,蹙眉:“外面有人在,換好衣服再出來,我等你。
”
身上還是睡衣,确實不妥,乖乖去換,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是摩頓在客廳。
甯呈森沒什麼行李,等她出來就說要出發。
摩頓對道路不熟,去的時候是甯呈森開的車,回程誰開,沒商量,但甯呈森的意思,多個摩頓在身邊,他才放心她從機場來回。
摩頓是識趣的,兩口子要道别,他沒有跟着進去。
實際上,這一整天他們都沒有說太多關于離别的話,能說的不能說的,一切都融在了彼此的眼神中,一切都融在了米初妍那句,把你的命帶回來給我就好。
以為做了一整天的心理準備,可以坦然面對他的轉身離去,可是,真當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中越來越模糊的時候,米初妍發覺,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堅強。
她站在原地目送,他曾轉過頭看她,也就一次,朝她揮手,用口型對她說,回去!
她當時連連點頭,怕他惦挂,轉身向外走。
走過兩步,再回頭,他仍在,又走三步,再回頭,他恰好提步,向候機室過去。
米初妍呆呆的杵在那兒,看着他遠離,看着他最後消失在玻璃牆後的拐彎處,豆大的淚珠忽然就奪眶而出。
忍了一天,終到了無需再忍的時候,任憑淚水往下掉,米初妍蹲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像個孩子般的嚎啕大哭。
商人,旅客,來來往往,每一張漠然的臉,漠視着周圍的一切。
那道小小的身闆,蹲在地上,很快就被人潮淹沒。
哭的太放肆,太錐心,引來行走的地勤,也終是引來些許的人群停駐。
地勤同樣俯身蹲在她身旁,關切的問,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問了好多遍,都沒有得來她的應聲,便想要去扶她起來,試圖扶幾次,可她就是紋絲不動。
“讓我來吧。
”
嘈雜的四周,忽來一道溫潤的嗓音,幹幹淨淨的音色。
地勤聞聲回頭,但見西裝革履的雅緻男子,身後半米的位置,擋在那些駐足觀望的人前,踏步過來。
“這位先生……”地勤想要詢問,他直接道:“是我朋友,我來就好。
”
地上的人兒,身體微僵。
不過多久,一雙男士的皮鞋就出現在她模糊的視線中,米初妍認不出這雙鞋,可是,她卻認得這把聲音。
徐暮雲緩緩蹲身,握了握她肩:“他不要你了?
哭成這樣?
”
她抽噎,不自禁。
“大家都看着你呢,再哭下去會不會太難看?
”他淡淡的笑侃。
她依舊不動。
“米初妍,你到底怎麼了?
”
似是緩好了情緒,她終是輕擡首,雙眼紅如兔子,徐暮雲本以為她會委委屈屈的跟他說一說話,哪知,抽噎聲還沒止住的她,問出的第一句話卻是:“你怎麼又回國了?
”
徐暮雲當下有些哭笑不得:“我父母在這,回國很奇怪嗎?
”
送她回來後,他在穗城呆了兩天,再走的時候并沒打算跟她告别,是她覺得那天沒有好好道謝過意不去,打了個電話,聊了幾句。
半月已過,又在機場碰上,倒不知是巧合還是緣分。
她沒有再繼續追問,也不顧是不是在他面前有醜态,吸了吸鼻子,把手伸向他:“扶我一把,腿麻了。
”
徐暮雲配合的伸手過去,卻是不解:“剛剛工作人員要扶你怎麼不起來?
蹲着麻了腿多難受。
”
“嗯……哭的太難看。
”
“那現在不難看?
”
“不是。
”
“那怎麼肯起來?
”
“你是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