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622深眸流光溢彩,欣賞的說,妍妍你真聰明
那個上午,說起來有些好笑。
兩個人,隔着一張辦公桌,是醫生和患者,是導師和學生,是男人和女人,但終歸結底,丈夫和妻子,才是他們最正确的關系。
作為醫生,他很盡責的跟她講了她應該了解的方方面面,她的身體現狀,未來痊愈的幾率。
作為導師,他就這個問題,從甯婕給的藥為出發點,銜接到她如今日日喝的湯藥,給她做最直白的藥理分析。
作為男人,他強調,這個責任,應由他背,就算她終生不孕,甯家也沒資格說不。
但是作為丈夫,他發了很大火償。
他斥責米初妍,不應該藐視他的存在,瞞着他她本不該瞞的事情。
記憶中,他已經好久沒發過那麼大的火,可是那天,他很氣憤,氣憤到後來,白大褂都被他随手甩落椅背。
他是醫生,更是一名藥物研究者,然而,他心愛的妻子卻在她有所難的時候,甯願找其他男人幫忙,也不肯跟他吱一個聲。
他是挫敗,卻又更是心痛。
他不是對她的身體問題束手無措,但畢竟他不是這方面的專科,所以需要時間,這個時間或長或短,沒有定論。
他本可以在世界各地找為她尋找這方面的專家,但其實,再知名的專家,于她來說,都是無用功。
因為專家們都不會知道,在那次藥後,到底如何才能融化身體内的毒素。
無法對症下藥,吃再多的藥,等于是慢性自殺。
他怎麼可能容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在他妻子身上?
他當然有找過甯婕,隻是甯婕說,那時候甯翰邦逼她,她很是心緒不甯,藥,胡亂配,如今記不清。
那時候他恨不得掐死甯婕。
事實上,他也當真伸手掐了,掐到她臉色青紫的時候,她像是生無可戀的閉上了眼,然後,安德魯趕來了。
倒在安德魯懷裡的甯婕奄奄一息,卻在他離開之時,承諾,一定會讓米初妍恢複無恙。
往後的日子裡,他一邊保守的調理着米初妍的身體,一邊自己按照當日那份藥後的化驗單多次研究,一邊等待着甯婕的好消息。
隻是,甯婕那邊,遲遲未果。
哪知道,這次穗城婚宴,甯婕會帶着藥直接找上米初妍。
甯婕不知道米初妍對自己的情況全無所知,她覺得東西給誰都一樣,她主要想找米初妍說說話,為自己曾經犯下的罪惡。
是後來才察覺到米初妍态度不妥,給他打了電話。
所以,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甯婕找過米初妍……
會知道她找徐暮川,倒不是徐暮川跟他說的,而是紀唯甯。
那天手術下來,紀唯甯跟他說,甯婕找米初妍了,不知什麼事,她不放心,叫了徐暮川過去盯着。
徐暮川後來也找他了,大概是因為,他知道不該瞞,或者想瞞也瞞不住。
他一直都在等着她主動開口,然而,一天兩天,她絕口不提。
他是給了她足夠的時間的,她不想開口,他就不逼她。
他怕他去醫院了,她一個人在那麼大的房子裡,即使溫書,也難免胡思亂想,再說,化驗甯婕給的藥,也需要時間,所以他讓她去溪口别墅陪陪長輩。
那邊日子過的舒适,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她的嘴巴,也真是嚴實的緊,腦瓜子,也是犟的很。
怎麼都不說,無奈,他隻得自己選擇在恰當的時機恰當的地點,主動挑明。
甯呈森的火,日子壓的久,起的猛,但去的卻很快。
不為别的,隻為那天,米初妍沖進他懷裡,哭的嚎啕。
一個多星期,所有的糾結壓抑強顔歡笑以及對未來的茫然不知所措,都好像在那場嚎啕中,釋放發洩。
甯呈森聽的心發疼……
不由後悔,或許自己應該早點找她挑明,而不是一昧的為了教訓她的不誠實而隐忍着,可是他又覺得,如果這次不給教訓,那她往後但凡有難事都向他隐瞞,可如何是好?
不是不能夠理解她的思維。
畢竟年紀尚輕,見解尚受限制,她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愛着他,他如何能過多責備?
氣的心肝肺都疼,他卻毫無辦法,給她擦眼淚,抱着她,不停的哄。
還是有收獲的,經檢查,米初妍的身體,可以接受甯婕的藥物。
對症下藥,或許會有理想的結果,但到底什麼時候才見成效,還得邊走邊看。
他告訴她,當日在孤島,因為她,他才堅持了下來,如果哪天,他的生命裡抽走了她,此生,意義将不複存在。
孩子,有,是恩賜;沒有,是天意。
那天他跟她說了很多很多話,唯獨沒有說,她曾經,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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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初妍是在四月中旬通過官網查詢到博士入學考試成績的。
堪堪蹭上分數線,對一個學霸級的人來說,史無前例的低。
當時她在書房的手提屏幕前哀嚎,剛結束病例分析的男人,端着水杯,邊咕咚喝着邊靠近。
喝到一半的水遞給她,神色淡淡,像是早在意料之中:“對你來說,能過分數線,已經是個奇迹了。
成績太高不好,容易招人懷疑,成績太低也不行,過不了錄取線,我不好給你托關系。
”
米初妍喝了口水,咕哝:“我分數高低,還不靠你掐題掐的好!
”
男人倏然側首,盯着她的深眸,流光溢彩,帶着欣賞:“妍妍你真聰明,早知道今年試題是出自我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