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我喜歡看着你跟你的情敵對掐
米初妍剛想把背包往肩上抛,手腕就忽然被拉住,背包肩帶一扯,往後甩,刮落了咖啡杯裡的湯匙,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不得不頓步,側眸盯向伍樂旋的時候,有一種與她無言以對的感覺,緩聲出氣:“我的男人,我自有主張。
岑”
因為虧欠想方設法救甯翰邦,又因為惦念而處處挂着甯呈森,伍樂旋走不出自己的圈,便以着自以為是的方式攪和着這些事情。
站在伍樂旋的角度,如果她對甯呈森真是愛的如此深,那米初妍不是不能理解她的這種矛盾心理,但是,理解并不代表她會認可和接受。
她自有她出身名門的驕傲,她對她看不上的根源皆來自于她對甯呈森愛而不得的妒恨,她和甯翰邦走至今日才終覺對甯翰邦有虧欠,從而想要盡自己所能去幫助甯翰邦這同樣無可厚非,或者是說,她還在記恨甯翰邦最初給過她的傷害,然後不停的煎熬落差,這些,她都能理解。
隻是,甯呈森是她的男人,說她小氣也好,計較也罷,她就是膈應在伍樂旋口中一次又一次的聽到,她為甯呈森的良苦用心。
若是真的良苦用心,也就不會有倫敦的那麼多事!
米初妍幾乎是宣示主權的話,讓伍樂旋瞬間整個手心冰涼,握着米初妍的手腕,忽然間就好像握不下去,縮着指尖,收回,用斂眼的動作掩飾住眸底的悲落,扯動紅唇,妖豔無雙:“你自有主張?
憑你一己之力,能做什麼?
”
伍樂旋跟着起身,高跟鞋撐起的身高,以着絕對優勢俯視着米初妍的亮眸,話說的平淡,語氣,卻全是譏諷。
“那麼,你又能做什麼呢?
如果你能做什麼,至于大老遠跑過來找我?
求着我去拜托徐暮雲?
如果你能耐,可以自己去找啊!
要不要我給你地址?
”米初妍忽然就笑,笑的眉眼生動,以她之前說過的話回敬,嘲弄的成效,有過之而無不見歡。
伍樂旋的臉有些青,被氣的,像是要掐人似的瞪眸。
比之伍樂旋,米初妍的年紀要小大半圈,無論是身高氣勢,社會閱曆都處于下風,但年輕女孩自有初生牛犢的勁,那淡然回瞪的嚣張樣,讓人絲毫不意外,如果伍樂旋要是敢欺負了她,她當即就會還手過去。
伍樂旋氣悶,她從來就看不上米初妍。
一個還未畢業的醫學生,就算有三兩分姿色,也不過是仗着年輕的資本,她的家世背景,她的學識見解,她的社交能力,哪一點都跟甯家不相配!
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她身上,非但沒有得到好,反而被兌了一肚子的氣。
原以為未出校門的小姑娘足夠單純,甚好蒙混,她甚至做好了要與她同去找徐暮雲的準備,可沒想到,她把事情聽了個徹頭徹尾,轉眼就甩包走人,還說什麼她自有主張!
甯翰邦的事情她不想再耽擱,越往下耽擱狀況越亂,難得安德魯願意承諾,她威逼利誘也沒辦法從何宴爵手裡取得安德魯需要的那份東西,這才出此下策,等于是曲徑救國般的從倫敦飛到穗城,打算從她以為最弱的角色手裡做為突破點。
然而,她想的太錯,米初妍進退有餘,非但保守了自己的想法,還句句掐死了她喉嚨管讓她又氣不能爆!
這裡是公共場合,礙于修養,她不可能當衆出盡醜态。
緩了好幾陣氣,伍樂旋才壓下兇腔的這股火,罷了,能讓那麼多男人圍着她打轉的女人,即便看起來無害,又能有多單純!
伍樂旋來穗城之前,曾了解過米初妍的生活圈子,而今,她亦在心底如此看待米初妍。
可是她卻未曾想過,米初妍是單純,但她不蠢,醫學院的高材生,以甯呈森配對,缺少的不過是時間的磨練,依照米初妍的耐盡,假以時日,她不會比任何人差!
伍樂旋是不想輕易放過這次機會的,畢竟,她是瞞着何宴爵過來,畢竟,她不可能長期呆在穗城陪着米初妍耗。
然而,米初妍沒有興趣再談,收回瞪視的目光,重新甩着包包提步。
隻不過,她走了沒兩步,就又頓了下來。
原先,伍樂旋還有着半點欣喜,以為她是有了決定,然而,她的身影遲遲未退回到身邊來,她疑惑,這才擡首,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
有些意外,有些癡戀,卻終究,在兩三秒之間,斂了神色。
有些人,貪念已成自然,見不到的時候,想起的都是美好,見到了,卻唯剩憎和恨!
“你怎麼會過來?
!
”
她聽到前面那道讓她極為厭惡的清脆聲響,她看到那個讓她極為厭惡的女孩撲着向前,她亦看到那個她隻能遠觀貪戀的男人,伸臂,輕松将她抱起,而後,低沉的說了句她聽也聽不懂的話:“一百五十九的消費。
”
這樣的畫面,對于伍樂旋來說,不陌生,在倫敦甯家,他們再親密的畫面,她亦有瞧見過,那時候心疼哀傷,感覺就像是毒藥,傾蝕着她的四肢百骸。
而如今呢,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大概是視覺麻木的緣故。
在他懷裡膩了會,米初妍鑽了出來,撥了
tang撥頭發:“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怎麼不知道?
”
甯呈森輕笑,半秒沉吟,而後道:“在你說,我是你男人的時候。
”
“那麼早……”米初妍嘟囔,也在慶幸他沒有在更早的時候進來,可是轉念又想起她還在後面氣焰嚣張的提到徐暮雲,有些怕甯呈森會計較,不由皺眉:“你進來怎麼也不喊我?
”
甯呈森又是勾唇,卻是沒再答話,習慣性的去尋她的小手,而後握緊在自己的大掌中,再擡頭的時候,深邃眸光眺望後邊的女子,淡聲:“上我車吧。
”
沒什麼情緒,更也沒什麼多餘的交代,幾個字後,拉着米初妍轉身就朝着門口大步行走。
米初妍被他帶着,不由回頭看了眼伍樂旋,見她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略微的鎖眉,卻也沒再說更多的話,轉過頭去的時候,暗處掐了掐甯呈森的腰,狀似不悅:“你把我情敵邀上車是幾個意思?
!
”
甯呈森沒有穿外套,身上隻是單薄的襯衫,米初妍這一掐,他還是有痛覺的,低頭,見她斜眼怒目,頗有些正妻鬧事的模樣,不由失笑。
摸了摸她頭,不怎麼正經的回了句:“我喜歡看着你跟你的情敵對掐!
”
“這是什麼怪趣味!
”米初妍念叨,走路的同時,把玩着他的手心,還有他的修長指節,順而問起:“昨夜裡手術的那個病人恢複怎麼樣了?
”
“死了。
”
“死……”米初妍磕巴,驚瞪的雙眸,許久都說不出話來,直到他們站在門口的馬路牙子上,直到甯呈森朝着他的車開了鎖,她忽然将他扯回,哆嗦:“怎麼會?
”
“手術誘發了心髒隐疾,心髒停跳,腦部供皿無法流通,淤皿造成内壓過強,動脈皿管爆裂,死在手術台上。
”
“什麼……時候的事?
”
“今天上午。
”
“他是……誰?
”米初妍隻知道那個手術很重要,隻知道那個病人驚動了袁振和廖局長,可具體是誰,她沒來得及問。
“暗吧夜總會,曾經跟甯婕碰過面。
”
“甯……呈森……”
米初妍已經不知道怎樣去形容她今天的心情,如過山車似的,起起伏伏,才從伍樂旋爆炸性的談話中緩過身來,甯呈森又給她的腦子炸了這麼一鍋。
暗吧夜總會,跟甯婕碰過面,當時她就站在門後邊偷聽,又豈能不知道甯呈森口中所指的是誰。
甯呈森站的略前,大約是感覺到米初妍嗓音裡的驚駭,側過頭,笑着寬慰:“你擔心什麼?
我很好!
”
她擔心什麼?
她何止擔心,她還怕,心髒像是翻了好幾個滾,哐哐當當的,落不回原處。
“天黑了,你往哪兒走?
上車!
”
甯呈森說的這話,極冷,米初妍起初以為是說自己,還沒晃過神就被他呵斥,當真是被吓回了神,眼珠子望他,這才發現,他是在透過自己看伍樂旋。
米初妍有些郁悶,更是納悶,好像這一趟,甯呈森是有心想要把伍樂旋帶在一起。
伍樂旋原本是想各走各的,然而,被甯呈森這麼一吆喝,她停下了步,回望他的時候,自然是想拒絕,然而,他又是冷聲句:“不想死就上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