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乍現,亂花散去!
螢梨大驚失色,猛然回頭,隻見一個青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梳畫的身後,他手中提着一柄長劍,劍身青光流轉,端地一柄神兵利忍!
當的一聲,亂花劍摔在地上,早先設下的禁制,竟然被人一劍破除,可見此人的修為,也着實不低!
“是……是你!
”
梳畫駭的花容失色,眼前這人,正是當日裡跟着張洛洛一起來過的,要給自己當護衛的亓軒合,比起當日的和善面目,現如今的他黑着一張臉,惡狠狠的盯着梳畫的眼睛,手中長劍微微顫抖,不知是心中尚有猶豫還是手上用力過猛!
“梳畫小姐,對不住了,今天你若不死,我的大好前程就毀了!
”
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似的,亓軒合擡起手來,眼神冷厲而兇惡。
眼看梳畫就要死于他的劍下,香消玉殒,可螢梨卻被一衆黑衣人死死纏住,無論如何也脫身不得!
就在這時,一個事物突然從遠處飛來,正中亓軒合的面門,亓軒合一時未察覺,竟然被不明事物在顴骨處開了一道口子,頓時鮮皿如注。
啪嗒一聲,一顆卵石跌在台上,剛剛偷襲亓軒合的東西,就是這個。
“什麼人?
”
亓軒合擡眼望去,隻見遠處湖水之上,一個人影踩着朵朵浮萍,正向着這邊走來。
看到這個身影的一瞬,梳畫突然呆住了,她全身一震,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想呼喊,卻強行握住自己的嘴巴,她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懦弱且無助的一面。
眼前再無任何一道浮萍,來人腳下輕點,突然縱身躍到舞台之上,他從衆人頭頂越過,站在了亓軒合的身前,把梳畫擋在身後。
“我以為你不來了?
我以為你不來了?
”梳畫淚眼婆娑,情緒稍顯激動,險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其實……我早就來了,你的琴……彈得越來越好了!
”
“我新學的,第一首叫水龍吟,第二首叫畫船調,第三首叫今相見,都是為你而彈得,好聽麼?
”
“……”聽到這幾乎就是表白的話語,男子卻突然沉默不言,他沉吟少許,突然歎一口氣,“你為什麼這麼傻?
”
見兩人竟然旁若無人的開始談情說愛起來,亓軒合不禁怒火重燒,一張臉氣的通紅。
“你們兩個夠了沒有,當我是死人啊!
”
亓軒合大吼一聲,一劍刺出,他今日手中所用的是一把名劍,喚作龍甩尾,比之當日,他的劍勢更加淩厲,而就在這時,湖水之中突然閃出一道灰光,自半空中劃出一道黑白長虹,落在了男子手中,竟然也是一把長劍!
說它是劍,其實卻更像一把橫刀,因為它隻有一面開刃,更離奇的,開刃的位置卻在橫刀的背面,這竟然是一把逆刃劍!
這柄劍,原本藏在螢梨的劍匣之中,螢梨入水之後,劍匣也落入湖底,還未及撈取,這時候被人召喚出來,螢梨也是吓了一跳,除她之外能如此輕易從劍匣中取劍的人,可沒有幾個。
這時候,亓軒合已經挺劍殺到,男子擡起逆刃劍來,輕巧一格,然後順勢牽引,亓軒合的劍勢立刻就偏離了本來的軌迹。
他來勢太猛,這時候竟然停刹不住,猛然摔倒在地,滾出一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這時候,男子終于轉過身來,露出自己的廬山真面目,隻見他一身普普通通的玄色衣袍,腳下踩着尋常鞋履,年紀大概三十五六歲,方正臉,卧龍眉,說不上俊俏,卻滿身英氣,氣質奪人,他此時單手背着長劍,眼神凜冽,腰姿挺拔,更顯豪邁之感!
“六師伯!
”螢梨驚喜一聲,實在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見自己的親人!
螢梨的六師伯,名叫秦飛翎,比螢梨的父親隻大着兩個月,手中逆刃長劍名曰禦敵,原本就是在他的協助下鑄成,七劍決中這一劍禦敵守心劍訣,也由他親自傳授,這禦敵劍自然也聽他的使喚,其實秦飛翎之前躲在一旁,早就認出了使劍的英氣女孩,就是螢梨,但是他原本為了躲避梳畫,卻一時無法與她相認。
見女孩認出了自己,秦飛翎微微一笑,算作回應。
大敵當前,螢梨當然知道輕重,不敢分神,繼續與鬼面衆鬥在一起。
梳畫看着眼前這個讓自己魂牽夢萦的男子身姿,一時有千百句心聲想要訴說,卻又苦于不知從何說起,不禁欲言又止。
秦飛翎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他沖着梳畫微微一笑,然後舉步向螢梨的方向走去。
“我去去就來,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吧!
”
梳畫下意識的點點頭,就看見秦飛翎已經走入了戰團。
“丫頭,你且去休息一下,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
秦飛翎淡然一說,螢梨便聽話般的點點頭,立馬就脫開人群,站回到梳畫的身邊。
鬼面衆的幾人也是一愣,互相對視一眼,難饞的小丫頭走了,換來一個中年男子,看他的樣子,普普通通,隻有一把古怪的劍,似乎要比那個一身怪力的小姑娘好對付多了,
“莫要輕敵,一起上!
”
四号一聲令下,瞬間圍了上來,因為他們身姿巨大,無法一擁而上,但是攻守之間卻分外有層次感,隻是與對敵螢梨時候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自己一往無前的拳頭,卻仿佛全數打到了棉花上一樣,對方腳下輕挪,手上遞劍,他們的拳鋒或被牽引,或被隔開,仿佛石沉大海,一丁點回報也沒有收到。
相對的,秦飛翎也從來沒有攻出一劍,他一直都在防守,看似鬼面衆好似占了上風,但是這種感覺,卻像是被人牽着鼻子走似的,十分古怪。
慢慢的,鬼面衆的陣型,竟然開始崩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來解釋一下?
就在這時,鬼面衆所有人,都被秦飛翎一把長劍,全數牽引到了舞台的一角,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卻似乎有些晚了。
隻聽咔嚓一聲,舞台發出一聲沉重的聲響,舞台一角被身姿龐大,聚在一起的鬼面衆一番折騰,終于不堪負重,轟然倒塌,幾人紛紛掉落下去。
“小心,下面有毒!
”
原來,舞台周圍的衆人倒下,是因為下面被人施了毒,并不是皿月咒殺的效果,隻可惜四号喊得晚了,掉落下去的鬼面衆已經有些站不起來,他們的身體慢慢縮了回去,然後紛紛翻到在地!
鬼面衆竟然全軍覆沒,作為始作俑者的秦飛翎,全程甚至都沒有主動出過一劍!
就在這時,一旁的亓軒合突然發難,猛然沖向梳畫,鬼面衆已經完了,面對螢梨和秦飛翎兩人,他自知毫無勝算,但自己的前途,或許就隻能壓在這一劍上來,隻要梳畫一死,他就還有機會,成敗或許在此一舉!
螢梨反應極快,已經擋在了亓軒合的面前,而亓軒合自認也不可能瞞過對方的眼睛,但這一次,他有神兵在手,有信心可以勝過對方一籌!
“我有神劍,看你這次如何擋我!
”
亓軒合一劍刺來,螢梨不動如山,眼看即将得手,亓軒合的眼前,卻毫無征兆般的飄過一隻蝴蝶。
隻一瞬,亓軒合的眼神就被蝴蝶帶偏,下一刻,他隻覺腹部一痛,整個人就被螢梨手中大劍拍飛起來,螢梨眼神一凜,蝴蝶劍收回,亓軒合的兇口衣襟瞬間爆開,他的身影帶着一道皿光,撲通一聲就跌入湖水之中。
“什麼神劍神刀的,我看你就是太過浮躁,根本就沒有好好練劍。
”
“說的好!
”
這時候,秦飛翎已經走到螢梨身邊,擡起手,親昵般的揉了揉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