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蘭河族給衆人安排的住處,隻見帳篷之外,八個人坐成一趟,被綁了個結結實實。
見到正主回來,幾個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原本看守他們的是蘭河族的勇士,他們不通漢話,說也白說,幾個人有時候着急了,動作稍微過分了些,就要挨上一腳,這時候看到了中原人,就仿佛看到了親人一樣。
“快放了我們!
我們是天師道的弟子,你們招惹不起!
”
這八個人正是被螢梨好好教訓一通的天師道弟子,一男七女,原本穿的五彩缤紛,花枝招展,這時候卻無比狼狽。
白衣男子滿身塵土,上下破破爛爛,仿佛剛從土裡挖出來的似的;七個女子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身上還算幹淨,可她們的臉蛋微微腫起,整個胖了一圈,正是被螢梨活活打成了這樣。
此時的螢梨,伏在馬展鵬的背上,正睡的沉穩,此時聽見吵鬧聲,不禁皺起眉毛,睡眼惺忪着擡起頭來,頓時吓得七個女子噤如寒蟬,再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你們是天師道的?
天師道的弟子,怎麼會出現在南疆蠻荒之地?
”
林柒出口問那個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甩甩額前散亂的頭發,這時候竟然還顧得上要美。
“你們能來南疆,我們自然也能來啊,而且我們當然是天師道的弟子,你要識相的,就快點放我們離去,否者給我們門中的長輩們知道了,就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
被人生擒,還能如此嚣張跋扈,馬展鵬平生最煩這樣的人了。
“林老弟,我看他們也不像什麼好人,一個小白臉帶着七個胖臉的丫頭,出現在這麼,莫不是什麼專門修煉采陰補陽這種邪功的淫賊吧,依我看,南疆這邊荒郊野嶺的,就是他們真的是天師道的人,一刀殺了也是白給,誰又能知道。
”
林柒知道馬展鵬在吓唬他們,于是配合的點了點頭,一下子把八個人吓得面無皿色。
馬展鵬将背上螢梨交給林柒,自己則走到白衣男子的身前蹲下,然後一把掐起對方的下巴。
“據我所知,天師道不是道門嘛,你看看你自己,哪裡像個道士,再看看這幾個胖臉姑娘,成何體統?
”
七個女子齊翻白眼,恨不能萬劍戳死這個胖子,自己的胖臉,還不是被你們那個小丫頭給打腫的嗎!
“我們真的是天師道的……弟子,天師道……分為道宗和玄宗,道宗是出家受戒的,我是……玄宗弟子,屬于俗家,不忌婚娶,也不用穿道袍……受道戒。
”被掐住下巴的白衣男子,說話都變的十分危急,嗓音都變了。
“哦,真的嗎?
”馬胖子一臉壞笑,看的白衣男子心中撲通撲通的跳。
“千……千真萬确!
”
馬胖子松開自己的手,回頭看看元寶和尚,元寶也點了點頭。
“據我所知,的确是這樣的。
”元寶說完,也走上前來,“天師道作為三大正派之一,懲惡揚善,降妖伏魔,一直都是正派之中的中堅力量,如果他們真的是天師道的弟子,我想他們一定不會濫殺無辜的,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
”
聽到元寶如此說,白衣男子頓時熱淚盈眶,就跟遇到了親人一般,要不是被綁住了手腳,隻怕立即就要上前抱元寶的大腿了。
“這位大師說的對啊,我們真的是天師道的弟子,如假包換,如假包換!
”
“你叫什麼名字,師從天師道哪一位高人?
”
“我叫倪百羽,這幾個女子都是我的師妹,我父親是天師道玄宗倪承山,外号青山一劍!
”見事情有轉機,白衣男子立刻變得十分積極起來。
元寶聽完,回頭沖衆人點點頭。
“天師道的确有這麼一位劍修,看起來他的話還算可信。
”
見對面似乎開始相信自己的身份,倪百羽也變得興奮起來。
“這位大師,不知是那個寺院的師傅啊,你若相信我是天師道的弟子,那一定知道我們天師道都是好人了!
”
“我是雲佛山千禅寺的僧人,我叫元寶。
”元寶如實相告。
“千禅寺?
!
這怎麼可能,千禅寺的和尚怎麼會跟這幾個妖人混在一起?
”倪百羽大驚失色,一句話卻差點又惹毛了馬展鵬。
“妖人?
你還真敢說!
”馬胖子冷哼一聲,一把拎着倪百羽的領子,就把它提到半空中。
“誰說天師道都是好人了,我就知道一個叫張玺硯的,那可是活脫脫一個魔頭啊!
”
張玺硯正是林柒在介留鎮遇到的天妖門妖主,在天機谷大戰之中,已經伏誅,而他就自稱是出自天師道的弟子。
“張師叔,你們見過張師叔?
”倪百羽一臉驚異,而且竟然真的認識張玺硯,“你這個妖人胡說八道什麼,張師叔已經失蹤十年之久了,他可是我們天師道的驕傲,怎麼可能是魔頭!
”
“阿彌陀佛。
”元寶口誦佛号,面向倪百羽,“倪施主,這幾位都是我們千禅寺的朋友,不是什麼妖人,至于馬施主口中的張玺硯,則是天妖門中的一個妖主,但或許隻是同名,可能與貴宗的弟子并不是同一個人。
”
“天妖門!
這當然不可能!
”倪百羽又吃一驚,依然笃定自己宗門的人,一定不會成為壞人。
“這個可以放在一邊,你們天師道的身份,我們也暫且相信,那你說說看,為什麼天師道的人,會出現在南疆蠻荒之地,還成了骨力族的打手?
”林柒覺得,如果對方天師道弟子的身法不假的話,或許其中真的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我們不是骨力族的打手,我們隻是來被請來做客的!
”倪百羽大聲說着,看神情似乎并不是作僞。
“我們受師門之命,來蠻荒曆練,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道路有難走,恰巧遇到骨力族之中,有會說漢話的蠻人,我們受到他們的邀請,特地來骨力族做客,順便了解一下蠻荒這裡的風土人情的。
”
“那你們為何要偷襲蘭河族,還幫他們殺人?
”
“我們沒殺人,我們聽說他們要攻擊自己的仇敵,才特地跟來看看,是你們打人在先,我們才出手的,事實上之前我們什麼都沒做。
”看着自己現如今的模樣,倪百羽突然有些委屈,身邊幾個女子,甚至都開始啜泣起來。
“那骨力族殘殺婦女兒童,你們為什麼還袖手旁觀?
”
聽到馬展鵬如此一問,倪百羽突然愣了一下。
“他們蠻族自相殘殺,與我們有何幹系?
這些蠻族人不是我們大華的敵人們,敵人少了,我們不是應該更高興嗎?
”
被倪百羽反問,衆人一下子都被噎住了,事實上,這的确都是大多數中原人最真實的想法,對此他們一點疑惑都沒有。
見衆人沉默下來,倪百羽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反而覺得問這種問題的人,才更加奇怪。
“你們天師道的人,為何還來蠻荒曆練?
這裡并不怎麼太平,通常向你們這樣的弟子,是不應該輕易涉險的。
”這時候,元寶又開口問道。
這時候,倪百羽沉默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他思索一會兒,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其實,是南疆這裡,似乎要有大事發生,我們隻是先頭部隊,不會深入南疆,再過不久,宗門之中,就會派我的長輩們來親自主持相關事宜了。
”
聽了倪百羽的話,衆人也是大吃一驚,就連天師道也知道了南疆的災禍,看來蠻荒之行,絕對不會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