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徹底淩亂了,如嫣竟然同意跟這家夥上樓?
沒聽錯吧!
不過洛赢一直在悄悄施展神念,也沒想這麼多,他起身抱拳道:“多謝李兄款待,小弟告辭。
”
他馬上便要閃人了,對這胖子說不上好感,倒也印象不壞,等他消失後,敵人很可能會找上李二,如果那人講理,自然不會為難,如果要遷怒李掌櫃……也隻能自求多福了。
而如嫣同樣心不在焉,她出現在這裡,原本還有些不忍,畢竟她與洛赢素未謀面,若是利用完他,很可能給他引來殺身之禍。
不過現在如嫣已經釋然了,這種人死不足惜,甚至如果可以的話,她都不屑利用這種人。
就這樣,兩個人都是心懷鬼胎,一前一後上了三樓,隻留下李二獨自淩亂着。
“如花,你知道如嫣怎麼了?
莫非鬼上身?
”
“唉!
官人有所不知,如嫣姐是有苦衷的,她要不這樣做,恐怕就真的鬼上身了!
”
“到底怎麼回事?
”
……
三樓的屋子也真是華麗,左邊是典雅别緻的茶座,對面一把古琴,檀香環繞;窗子邊則是梳妝台,銅鏡清晰,想必每日如嫣姑娘都是在此梳妝打扮,令人浮想聯翩;另一邊是木床,上面雕刻着盛開的牡丹,床頂挂着紅色的紗幔,随風舞動,妖娆瑰麗,再加上繡着蓮花的枕頭,以及蝶兒飛舞的粉紅被子,倒是說不出的香豔。
但洛赢跟在後面,對這閨房隻是打眼一看,便沒再留意,他的神念和注意力,始終放在身後,那個未知的敵人。
如嫣剛走進屋子,便聽到“當”的一聲,洛赢竟然把房門緊緊關上,還上了鎖。
她并沒有回頭,卻知道這厮接下來想要幹嘛,不過算算時間,他們也該來了,如嫣幹脆一咬牙,身上那件輕紗竟飄然落下。
如嫣袒露出的肩膀有些顫抖,雖然是在做戲,可畢竟和一個男子獨處一室,而且還是她主動引誘,就為了讓迎親的人看到這一幕,否則她便要被迫嫁到洪府,做那第十房小妾。
不過如嫣等了片刻,身後卻沒有任何反應,反倒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轉過頭去,卻險些被身後的畫面刺瞎雙眼。
隻見洛赢脫得幾乎一絲不挂,正一臉壞笑地看着她,緊接着,如嫣便感覺脖子一疼,再也沒了知覺,最後一刻她已經知道,自己的清白算是毀了,這家夥喜歡弄暈了再玩!
“對不住了!
”
洛赢弄暈她之後,又從戒指中取出面具和衣服,飛快地換上,而後毫不停頓,推開窗子便躍了出去。
接着,他又在空中一個轉身,飛入二樓的房間,他的神念早已經掃到外面,街上人來人往,這樣跳下去肯定會引起注意,而樓下房間剛好是空的。
當洛赢化身成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大搖大擺地走出二樓的房間,此時外面已經亂作一團。
啪!
老鸨被狠狠抽了一個耳光,似肉球一樣滾了出去。
能在府城開一家青樓,豈能沒有背景?
可她今天遇到的主,連她的靠山也不敢惹。
“我倒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敢碰如嫣一根手指!
”
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全場噤若寒蟬,沒一個敢替老鸨說話,都躲得遠遠的,連平日兇神惡煞的青樓打手,此時也都不見蹤影。
一行十餘人,還帶着大紅禮盒,不是送禮就是提親,而他們的目标,顯然是如嫣姑娘。
“洪大人,此事怪不得如嫣啊!
”那老鸨嘴角帶皿,撲過去抱住那男子的大腿,卻又被他一腳踢開。
隻見此人一臉橫肉,年歲不小,氣得滿面通紅道:“滾開!
再阻攔便拆了你的依翠樓!
”
說罷,他便怒氣沖沖地殺向三樓。
“還以為那小子走了桃花運,竟然被如嫣看上,這會恐怕褲子還沒脫呢,就要一命嗚呼了!
”
“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如嫣剛和那小子上樓,洪大人便跑來抓奸,怎麼像是……仙人跳?
”
“你傻了吧!
城防部的洪大人還需要用這種伎倆?
我看那小子八成和如嫣早有苟且,而且我早就聽說,洪大人想納第十房小妾……”
聽到其他客人的議論,心思玲珑的洛赢馬上便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城防部,可是掌管着府城治安,這洪大人是個實權官員,想收如嫣作小妾,那女人又不肯,便上演了這出抓奸在床的戲碼,就是想讓洪大人不要娶她。
“這娘們也太毒了吧?
看這架式,要是被他們堵在房間裡,還不要了老子的命?
”
洛赢狠狠鄙視如嫣這種行為,和你無冤無仇,卻要坑我?
趁着混亂,洛赢反倒不急着走了,他下到了一樓,這裡一眼便能看到上面,那洪大人已經沖進了如嫣的房間。
接着,樓上便傳來一聲怒吼:“人呢?
是誰傷了如嫣,馬上給我抓回來!
”
洛赢知道洪大人沒看到自己,現在正是他找出敵人的最好時機,一直是敵暗我明,現在調換了位置,他豈能放過機會?
“就是他!
”
很快,洛赢便鎖定了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此人氣息隐藏的極好,卻在大家看熱鬧的時候,悄然離開了依翠樓,若非洛赢的神念一直沒放松,還真未必能找出他來。
那人的反應也不慢,聽到樓上說人不見了,馬上便知道洛赢從窗子離開,也跟着追到街上。
直到此人離去,洛赢才松了口氣,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總算是沒有了,被這樣一個善于隐藏的高手盯着,滋味屬實難受。
這時,那李掌櫃也開始腳底抹油,悄悄溜走,洛赢暗笑,這胖子看似豪爽,其實也不傻,跑的倒快。
至于老鸨和如嫣怎麼樣,洛赢也懶得管,畢竟是她們算計在先,待到樓上亂作一團,那洪大人又咆哮着沖了下來,大家才化作鳥獸散,跑出了依翠樓。
洛赢再次來到街上,此時壓力盡去,敵人已經露出水面,接下來哪怕再遇到此人,他也能認出來。
而且司南先生贈與的面具十分了得,也不知是什麼品級,恐怕在這府城内,再無人認得他了。
“咦?
怎麼是你?
”
一個蒼老的聲音,險些把洛赢吓得摔倒。
他正在暗自得意,誰知立刻就被人認了出來,而這個人正是符紋比試的評判傅先生。
洛赢的心立即沉了下去,連一面之緣的傅先生都能認出來,他這樣大搖大擺走在街上,不是找死嗎?
“小鬼,你這面具還真不錯,連難看的臉色都惟妙惟肖,恐怕是出自名家之手吧?
”傅先生饒有興緻地左看右看,竟然十分确定洛赢的真實身份。
洛赢沉聲道:“老先生,恐怕你認錯人了,告辭。
”
必須馬上離開!
趁敵人還沒發現,盡快離開府城。
既然這老頭能認出他,敵人遲早也能把他找出來。
那傅先生頓了頓,就在洛赢轉身,剛走出兩步之時,他卻忽然開口道:“如果你信得過老夫,就别急着出城。
”
洛赢很想逃得遠遠的,卻還是停下了腳步,回身施禮道:“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
他心思轉得飛快,雖然不了解這老頭,可符紋比試中,傅先生能把絕世指法演示于衆,足見不凡,而且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如果想對自己不利,根本沒必要拐彎抹角。
傅先生倒是對他的幹脆頗感意外,随即點了點頭:“跟我來吧。
”
洛赢也很光棍,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他已經有了主意,面具他反複看過,絕無任何破綻,這老頭能看出來,隻能說明他的修為很恐怖,不過他能提醒自己别出城,想來不會有歹意。
随傅先生走入一間簡陋的民房,洛赢有些驚訝,看樣子這裡似乎是他的家?
可這也太簡陋了吧!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是對這裡最好的寫照,說白了就是屋外雜草叢生,屋内破破爛爛。
但傅先生卻不以為意,招呼洛赢坐下後,還親自倒了杯水,算是待客之道了。
“不管你在躲誰,我都可以告訴你,城門内處,突然多了幾個暗樁。
”
傅先生一語說中洛赢的軟肋,而他接下來的話,更讓洛赢的心沉入谷底。
“不用懷疑,你的面具不錯,在府城除了我沒人能看穿。
甚至最開始我認出你,也不是透過面具,你的破綻不在臉上。
”
“還請傅先生指點!
”洛赢起身,恭敬一禮道。
傅先生擺手示意他坐下,又接着道:“每個人的身形不同,氣質與修煉産生的氣息也各有差異,不是面具所能隐藏的,隻要細心,都能發現端倪。
”
洛赢終于知道問題所在,哪怕他換了衣服,卻藏不住身形,就算改變了身材,在高手眼中,他的氣息也已然被鎖定。
所幸遇到了傅先生,如果是那個善于隐藏的敵人,恐怕面具之下,也可能被他認出,那就危險了。
這時,傅先生又道:“你需要一個小技法,運轉時能改變氣質,這樣便萬無一失了。
”
洛赢眼前一亮……龍威?
心念所動,龍威的心法立即運轉起來,得到困龍前輩的龍威記憶,心法和口訣都深入腦海,頓時,一股來自遠古的威壓驟然降臨。
“咦?
你小子行啊,這麼厲害的東西都有!
要是早些使出,連老夫都認不出你了!
”
傅先生古井不波的臉上,難得一次露出了詫異之色。
也不怪如此,龍威瞬間改變了洛赢的氣息,甚至連修為都看不清了,若非傅先生早知道是他,定會以為是哪冒出來的強者。
能散發出遠古的威壓,如真龍在天,藐視蒼生,這家夥還隻是個小小的武徒,到底是何等技法!
若修為高些,那還了得?
洛赢感受到自身氣息的變化,而且他還可以控制龍威,讓修為變得更加模糊,或是看起來更強,真是好東西啊!
“謝前輩指點,洛赢感激不盡!
”
傅先生果然沒有惡意,甚至還提醒他的破綻,否則他以為自己萬無一失,到時被真正的強者認出來,就什麼都晚了。
“無妨,老夫在城中,早已經不問世事,這次參與符紋比試,也是你我有緣。
”傅先生枯木般的臉上,難得擠出點笑容。
洛赢問道:“前輩,我現在的樣子,在府城算是安全了吧?
”
“那是自然,就算武王級強者,也很難看破你的技法,葉洵那小子就肯定不行。
何況府城的武王,隻不過一手之數。
”傅先生說罷,又奇道:“你要留在府城?
不準備走了?
”
“是的,我想盡快突破武者,至少有一定自保能力,學堂是暫時不能回了,所以想在府城一邊賺錢,一邊修煉。
”
洛赢猜測敵人把自己跟丢了,這時候出城反倒沒有府城安全,而且他也需要不停地賺錢,購買修煉資源,這樣才能更快地提升修為。
“你想靠符紋賺錢?
”
傅先生見洛赢點了點頭,便接着道:“你小子的符紋真不錯,名武學堂的符紋……隻有一個廖文學吧?
那家夥從小就笨的要命……”
“前輩!
廖先生是晚輩的師父!
”洛赢大汗,這老頭口氣真不小,師父都一大把年紀了,在他嘴裡還像晚輩一般。
“他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
”傅先生鄙視了一眼,便又道:“先不說他,你想留在府城也行,不過要有一個合适的身份。
”
洛赢知道他的意思,無論到哪裡給人家符紋,東家至少要驗明身份,名武學堂的二級符紋師名牌倒是沒問題,可是他哪裡敢用啊。
正為難間,傅先生卻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東西,遞了過去。
“三級符紋師……”
洛赢看着手中之物,正是符紋師名牌,而且還是高級貨,顯然是擎天學院那種高等學府,或是府城級别以上的官方勢力,才有權頒發的名牌。
“這是我早年的弟子所留,人已經沒了,我便重新印上一個名字。
”
傅先生說罷,便看向洛赢,後者想了想,道:“煩請前輩寫下……許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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