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赢普一出現,修為氣息便毫無掩飾,使得在場之衆,立刻就明白過來,原來剛才的山頂異象,竟然是出自他的手筆!
之所以如此高調的出場,洛赢隻是想告訴娘親……放心吧!
可是等他看向鄢夏的時候,卻發現後者的眼中,閃動着晶瑩的淚珠……
一瞬間,哪怕是鐵打的漢子,也會被這種母愛柔情,所融化!
洛赢連忙說道:“這場孩兒來戰,娘你别哭,我死不了!
”
“臭小子!
”鄢夏被氣得破涕為笑,随後又猶豫了一下,才道:“那你可要小心,對手的巫術很強,切莫逞強。
”
“王上!
”
那武魂衣服都脫了,卻來了個臨時換将,不過沒等他說話,鄢夏便擺手道:“他理當為我族人出戰,最後一場,就讓我們娘家并肩作戰吧!
這便是我兒……章赢!
”
鄢夏的聲音铿锵有力,端的是巾帼不讓須眉,所有平鄢國的戰士,都被這種氣魄所折服。
大家都知道,她們剛剛母子相認,可面對生死之戰,鄢夏卻義無反顧地讓愛子出戰,而且說的是“他理當為我族人出戰”,這是何等的兇懷?
這一刻,洛赢的挺身而出,和鄢夏的大義凜然,都深深觸動着每一個鄢國人!
不過洛赢卻覺得有點别扭,可能還沒适應“章赢”這個名字,但他很喜歡這種感覺,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和娘親并肩作戰也是一樣!
“哼!
嘩衆取寵,原來你就是那個野種。
”
蘭巴克譏屑的聲音,刻意用元氣傳出,随後武魂九層的修為轟然爆發!
他已經确定,剛才的異象隻是對方在突破武魂境,雖然有些古怪,但一個武魂剛剛出世的小子,又何足道哉?
所以蘭巴克才有恃無恐,說話不留一點餘地。
不過洛赢早就見識了阮氏的品行,從一開始,他們就一口一個賤人,一句一個野種,今天這事,洛赢根本沒想善了!
在他眼裡,這個人已經是死人了……
洛赢踏出一步,伸手指向對方,嘴角微微揚起。
那是掌控蒼生的強者對待蝼蟻的笑容,蔑視,譏笑,可能還有同情……
而洛赢的笑容和眼神,也成功激怒了蘭巴克,作為阮氏最頂尖的巫師,甚至再進一步便是大巫師的存在,一個乳臭未幹的野種也敢這般不敬?
蘭巴克一聲獰笑,突然雙手成爪,霍然伸出,刹那間,隻見他的雙手上,各竄出一條黑紅色的火龍,瞬間放大到百丈長的巨大身軀!
這并非幻象,而是與鄢夏施展的術法頗為神似,無疑是巫術凝聚而成,隻是火龍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顯然要比鄢夏的巫術強大數倍!
蘭巴克率先出手,又是以極其強勢的巫術碾壓對手,在阮氏看來,洛赢已經必死無疑,他們甚至覺得有點可惜,如果蘭巫師能多虐一會對手,便等于狠狠打了整個鄢國的臉,也算是把阮熊丢的臉,再找回來。
但這兩條黑火龍剛一出現,大家就知道,這場戰鬥已經可以宣布結束了!
黑龍蓋日,高溫彌漫,兩條火龍交織着,朝洛赢咆哮而來。
然而,巫術凝成的龍,在真龍的眼中,不過是兩隻蟲罷了!
再看洛赢,仍然保持着單手指向對手的姿勢,直到火龍來到身前,他這一指,才緩緩送出!
而就在這時,隻見交戰的場中,竟然又出現一條龍!
不過這條龍,卻是在洛赢的身後,雖然與對手的黑火龍相比,洛赢這條龍遠遠沒那麼凝實,看起來隻是淡淡的虛影,但當它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為之一滞!
刹那間,空氣仿佛凝固,時間也如同靜止,隻有洛赢的一根手指,緩緩而動。
天地間,也隻有這一指,任何事物都要為其避讓,就連強悍如斯的兩條黑火龍,亦轟然破滅!
這一幕,多名鄢國強者覺得似曾相識,而大巫師烏達卻是一眼認出,之前洛赢還沒到武魂的時候,便是用這一指,秒殺了一名武魂初期!
此時又見這一指,哪怕是凡尊境的烏達,也不禁心神一顫……
他當時就冒出一個念頭,如果換作是他,還能不能接下這一指?
烏達心裡也沒有絕對的答案,但他敢一百個肯定,以蘭巴克這種程度,絕對是死路一條!
一切仿佛變成了慢鏡頭,所有人都能看清這一指的軌迹,可是又好像很快,快到讓人覺得眼睛還沒眨一下,洛赢便已經來到蘭巴克的身前!
這種感覺極其矛盾,也很不舒服,似乎被牽動得天旋地轉一般,直到這一指,落在蘭巴克的兇前。
呼……
衆人心裡這才松了口氣,那種說不出來的别扭感覺,終于結束了,大家甚至不想看到洛赢再打下去……
當然了,也确實不用再打了!
一指龍滅之下,正如大巫師所料,那蘭巴克竟是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便被當場秒殺!
從阮氏發難到現在,其實蘭巴克是第一個死的倒黴鬼,阮氏的人都傻了,這個結果實在令人無法接受,這特麼一招就完了?
直到确認蘭巴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阮氏才反應過來,好像這是最後一場,賭注是什麼來着?
這時,鄢夏壓下心中的激動,雙手高高舉起,虔誠道:“巫神在上,保佑我鄢國子民,戰勝奸邪,永世昌盛!
”
緊接着,隻見所有平鄢國人,全都是這副模樣,就像在求雨,又像是廣播體操……嘴裡還裡面有詞念……
洛赢看得一愣一愣的,合着我把人幹掉了,全是靠巫神保佑?
不過娘親信奉的神明,他就算不滿,起碼也要給點面子,便有樣學樣的說幾句巫神保佑雲雲。
而阮氏這邊,一個個鐵青着臉,奈何鄢夏擡出巫神,他們就算想毀約也得顧忌影響,南疆人最信奉巫神,就算雙方比鬥之前,沒有以巫神立誓,他們也不敢在神明面前自欺欺人,這招實在太狠了!
阮小蝶幾度掙紮之下,終于還是不敢冒此大不韪,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我們走!
”
可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爾等孽障,巫神讓你們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