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擁有一隻眼睛,蔡國一方城頭調動,王越一覽無餘,自然不會漏過正被尚氏寄以厚望的玄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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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此玄武車,墨蝰幾次巡邏,他也是見過。
青銅合金甲殼加外挂土包,論及防護絕不比現代裝甲車來的遜色,以一群強大的武士為動力,行動度甚至可以飛馳,碰到不合适的地形,武士們擡起、舉起玄武車就可越過,沒有尋常戰車地形限制,三弓九牛弩的射程能達兩裡,破壞力驚人,種種結合起來簡直是弱化版本的坦克,叫王越無比清楚它的厲害。
隻是既是明白清楚,将來戰場上必定會遭遇,他又豈能無有應對?
身為一個科技文明時代的來客,相較于此世之人,他腦中各種知識量實在是太多了。
就在幾位上位武士搬運玄武車上城時,應對玄武車的命令已經下達,同時也将墨蝰高空俯視的玄武車的影像傳到了蛇大幾人處,标識出目标,也提供了解決方式。
蛇大大聲道:“蛇二,換油彈,蛇三,換火矢。
”
命令被落實到位後,他按着腦袋中的影響,将弩炮攻擊目标鎖定在城垛上,他心下冷笑,都喜歡躲城垛不是,隻等稍後城垛被石彈擊成個散彈,看誰可還願意躲。
蛇大、蛇二、蛇三這裡弩炮已準備開打。
公輸榆和蛇五、蛇六也沒有閑着,他們這兩處可不比尚氏那裡有威脅他們的器械,因此直接就上了散彈,以大片的碎石直接開轟,大面積、大範圍殺傷城頭蔡國武士、武卒等有生力量。
隻接連兩輪,就橫掃城頭,擊死擊傷了城頭以千計的武士、武卒,叫吳氏等人明白身處弩炮散彈覆蓋範圍是何等不智。
“都趴下,躲城垛後。
”
吳敵大聲喊着,将命令傳達整個西城城牆,以及由吳氏防守原城牆中西半部,但很快他就要為此命令而感到後悔,蛇紋武士和公輸榆的下一擊,都用了石彈且盡打在城垛上。
槐下城的城垛結實不結實?
這整個城池内外牆壁都是片石夾雜着泥漿累砌,一尺厚度不到的城垛也是如此。
至于新城部分,雖相對結實,但城垛的厚度去沒能更厚。
此無論哪兩者,被石彈攜無匹巨力碰撞下的結果就是與石彈一同碎裂,然後攜動能向躲在城垛後方武士、武卒濺射,雖威力遠不及散彈,但飛射的碎石同樣能殺人、傷人。
結果這一擊下來,石彈所及城頭上的武士、武卒死的倒是不多,但除卻少數幸運兒,多數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在殺傷數量數量上卻是無比驚人。
吳敵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以兵家術大緻感知估算了下,城頭竟有接近三千武士、武卒受傷失去戰鬥力,他看向吳定國,道:“父親大人,這城還能守嗎?
”
吳定國滿面陰沉,想了想:“安排武士、武卒下城,在城牆階梯和城牆下後方待命。
”
吳敵環視左右到處哀嚎一片,立刻安排城上武士、武卒趁着淮上聯軍弩炮裝填蓄力的檔口下城。
吳定國的應對不錯,弩炮轟擊于短距離間幾乎是接近直線,所以城牆後以及城牆後的階梯,都是弩炮轟擊的死角,躲在其後就不虞被弩炮殺傷,并且又有個好處,那就是淮上聯軍若敢上城,他們也随時可以上城殺人,殺完再躲下去就是,淮上聯軍的弩炮總不能自己人也轟吧。
随即,于吳氏一方所守之城牆,淮上軍的弩炮攻擊暫息。
在另一邊,一台玄武車被幾位上位武士擡到城頭安放,已學會操作此車的武士也自後方趕過來,一個個自後方開門入内就對玄武車進行操作,準備射三弓九牛弩向對面高台起攻擊。
但正當他們準備時,蛇二的油彈已經被打了過來。
接連六個密封陶瓷瓦罐破碎的聲音後,瓦罐内的火油灑落、飛濺在玄武車上和周邊,流淌一地,蛇三的火矢随之而至,“蓬”然一聲,瞬間将玄武車和周圍城牆燃成了一片火海。
周圍一些來不及躲開的武士、武卒直接被燃成火人,哭爹喊娘的四處亂竄,連滾帶爬的想要将火撲滅,但哪裡撲的滅?
隻能在烈焰焚身中痛苦死去。
自龜車後方進入的武士也是倒黴,才進其中就現自己龜車外已經着火。
火焰甚至還順着自“龜~頭”射孔濺進來的火油往裡面燒。
幾個呼吸間,裡面氣溫就急劇升高,三弓九牛弩前半部也都被火點燃。
這種情況,玄武車裡面當然不能呆了,于是他們又急忙想要出去。
但進來容易、出去難,還要将龜車門自内裡拴住的打開,衆人手忙腳亂竟是打不開。
直到一個武士喊着自車底鑽出去,他們才醒過神來,一個個鑽爬出去、狼狽之極。
不遠處,尚文就看着一台他寄予厚望的玄武車被如此解決,急忙追問公輸斑:“公輸先生,對對面的弩械,可還有什麼辦法沒?
”
公輸斑看向對面的弩陣,又往最中間處高台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查的異色道:“他們弩陣已成,如今就是什麼辦法都不管用了。
”
“尚大夫,還是先叫武士、武卒躲于城牆之後吧,不然弩陣轟擊之下,城牆上無人可活命。
”
吳鳳岐也道:“公輸先生說的對,不能摧毀對面弩陣的情況下,也隻能如此了。
”
尚文看了他一眼,心知吳鳳岐這是在叫他真身出擊呢,隻是此時真到了那種掀底牌的關口了嗎?
這麼想着,他看向遠處淮上軍中軍陣前的王越,對于王越,他心中有着很嚴重的懷疑、顧慮。
他隐隐感覺,王越敢向他起決戰,必定是将他真身考慮在内,極有可能已有應對擊敗他真身之能。
“讓武士、武卒城牆後躲避。
”尚文冷聲道。
說着,視線又落在被摧毀的弩炮以及為火焰焚燒中的玄武車上。
這兩樣器械,可都有着應對對面弩炮之能,可是他才一拿出來,淮上軍就接連針對力摧毀。
那麼是否可以認為,他若真身出擊,也會落得和弩炮、玄武車一樣的下場?
有着此想法和擔心,尚文終究未出動真身。
不久後,槐下城左右及中間原有城牆上幾再無蔡國武士、武卒,唯少數武士不時上來觀望,看淮上軍是否上城,也僅僅是露個頭,然後飛快縮回,于階梯上躲着。
這樣,淮上軍起攻城戰,才一開始,就将整個槐下城上南牆的武士、武卒盡給趕下了城,但此時弩炮想要再造成先前那等殺傷已不可能,而淮上聯軍之人若敢上城,卻又是蔡國人所期望的。
接下來,王越會如何做呢?
王越叫來了一位武士,自懷中拿出了一張圖,對武士交代道:“将此圖送給公輸小先生。
”
武士随即應諾,飛快往中央高台處去。
對公輸榆傳達複雜命令,王越頗為費事,但對蛇紋武士們就簡單了,網絡數據鍊直傳,相關信息指示影像直接出現在他們腦海,卻是各自指向城内一處建築目标。
各自吩咐好後,王越對一旁渚氏家祭渚先雲道:“渚先生,接下來可就靠你了。
”
渚先雲拱手道:“必不負公子之托。
”
随後他便往尚氏西城所在方向的高台去,一路上不時往城牆上打量。
看着空空蕩蕩的城牆,他實在有些不敢相信,此城之内兩千多乘兵車的蔡國大軍竟會被王越逼至如此地步,而據說蔡國的天神地主,也隐藏在其中,若是膽敢出城,還将是他們聯手斬殺的對象?
真是厲害啊,渚先雲感歎着,心說投身于一個這樣厲害人物麾下,将來渚氏或總有一日能比昔日更加輝煌吧,而當日渚邑之投誠,實在是做的再正确不過的一件事。
片刻後,渚先雲趕至蛇大、蛇二、蛇三所在高台上,與三位蛇紋武士打個招呼,便行至弩陣前,雙手一張,拉開一張火幕,無窮的熱力在其中積蓄。
蛇大點了點頭,對一旁上彈武士吩咐道:“上石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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