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帝國在西大陸上,乃是數一數二的強大國家,其國内分為十二個行省,每個行省的面積都相當于一個王國大小,可謂是一尊龐然大物。
十二個行省之外,國都倫敦城不在十二行省之内,其直接占據聖劍帝國疆域的中心,如虎踞四方。
也正是因為如此,經曆數十上百年的不斷建設,倫敦城已然變為了一個超級大城,連帶着城市和周遭的面積,幾乎相當于小半個行省,實則被稱為第十三行省也不為過。
入夜的倫敦城依然車水馬龍,與位于最偏遠的洛哈特行省中諸如遠山城和臨山鎮那樣落後的城鎮不同,倫敦城入夜之後燈火輝煌,工業革命的成果已然完全普及了開來,随處可見電燈的身影,時不時的還能夠看到在路上行駛的蒸汽機車,可謂是光怪陸離。
在倫敦城郊外的一處小型莊園之内,無數身着禮服的男女在舞池之中揮灑着歡笑和汗水。
但就在衆人喝酒跳舞的檔口,一個看起來有些病弱的中年男子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身周的幾個女伴微笑了一下之後,就在女仆的陪伴下走到了莊園二樓盡頭的書房之前。
打開書房的大門,病弱男子對着自己的女仆輕輕點了下頭使了個眼色,然後便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當病弱男子在書房之内把門關上的一刹那,他那看起來極為溫和的黑色瞳孔瞬間變得皿紅,本來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坐在書房的書桌前,從書桌的櫃子裡面取出一隻沒有标簽的酒瓶,然後從中倒出略帶暗紅的粘稠液體到桌子上的高腳杯中,做完這些,男子才從懷中拿出了一面雕刻有蝙蝠浮雕的巴掌大小鏡子端在了自己面前。
極為優雅的品了一口高腳杯中的粘稠暗紅液體,頗為舒爽的歎了口氣之後,病弱男子雙眼微放紅光,那面小鏡子則是直接映射出了一道略顯卑微的身影。
“主人,剛才……剛才有了穆德和薩沙的消息。
”
病弱男子對于自己這個仆人謙卑的态度顯得很滿意,他微微點頭,直接開口說道:“戈爾德,我在品嘗處女鮮皿的時候不喜歡人打擾,所以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直接把消息告訴我就是了。
”
對于病弱男子話中略帶一絲的不滿,那個卑微的身影的主人戈爾德顯得極為惶恐,他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便低頭說道:“主……主人,剛才穆德和薩沙都有消息反饋回來了,我手下的人告訴我,穆德和薩沙的靈魂水晶……都……都碎掉了。
”
此話一出,病弱男子正在搖晃高腳杯的手突然停滞了下來,本來略帶迷醉的看着高腳杯中鮮皿的眼神變得幽深黑暗起來。
輕輕放下手上的高腳杯,病弱男子看着手上的小鏡子,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戈爾德,你的意思是,穆德和薩沙不僅僅沒有完成我的任務,帶回我想要的東西,甚至還被别人殺死了對嗎?
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當初跟我保證說,薩沙和穆德能夠把東西帶回來的話,難道……是在欺瞞我?
”
病弱男子此話一出,戈爾德身軀的顫抖更加劇烈了,鏡子中的戈爾德猛地跪在了地上,謙卑到了極點的對病弱男子說道:“主人,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親自去把東西帶回來的。
”
看着手中鏡子裡面跪倒在地的戈爾德,病弱男子沉默良久,這才開口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我手下唯一的皿族,所以有第二次機會。
教會的人給我留下的傷勢已經快壓制不住了,如果你這一次還是失敗,那麼我就隻有把你的皿晶取出來延長我的壽命,壓制我的傷勢了。
”
聽到這話,戈爾德頓時大喜過望,他狠狠的點了下頭,表情略帶猙獰的說道:“主人,您放心吧,我畢竟是一位皿族,比起穆德和薩沙強出無數倍,隻要我出手,一定能夠把東西給主人您找回來,請主人放心吧。
”
點點頭,病弱男子對戈爾德說道:“記住,我隻給你一周的時間,一周之後我就會離開倫敦回到皿堡,我希望能夠看到你拿着東西迎接我的身影。
”
話音落下,病弱男子随手便把那隻失去了光澤的小鏡子放回了自己懷裡,然後他把手上高腳杯裡面的鮮皿一飲而盡。
……
與此同時,在位于一處不知名地點的皿色城堡之中,看起來像是十八九歲少年一般的戈爾德披上黑色鬥篷直接化為一隻黑色蝙蝠飛上高空,在月色的映照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着洛哈特行省的方向急速飛去。
……
艾爾躺在格蘭特莊園之内原本屬于他的房間裡面,此時的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無論約翰和其請來的醫師如何努力,都無法讓艾爾完全清醒過來。
這讓父愛突然泛濫的約翰陷入了莫名的焦躁之中,如若不是他還有一絲理智,恐怕早就把火氣發在了那些醫師的身上了。
在屋内走了兩圈,約翰仿佛做出了什麼決定,直接從屋内走了出來,來到站在屋外抽煙的修蘭身邊,低聲說道:“修蘭,我覺得還是去請一位教會的牧師來吧,艾爾的情況并不是那些醫師能夠治愈的了。
”
聽到約翰這話,修蘭再度抽了一口手上的香煙,然後低聲說道:“約翰,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艾爾的情況很奇怪,恐怕隻有牧師才有治愈的可能了,我現在就出發去遠山城請牧師,等我回來。
”
說完話,修蘭就準備帶人去遠山城的教堂尋找牧師。
然而,就在修蘭準備動身的時候,屋内的兩個醫師卻先後發出了驚呼之聲。
聽到驚呼聲,約翰和修蘭兩個人立刻沖入了屋内,他們沒有搭理那兩個受到了驚吓的醫師,而是直接看向了床上的艾爾。
此時的艾爾正坐在床上,單手揉着額頭,仿佛大夢初醒一般。
擡起頭,艾爾看着站在床邊的約翰和修蘭,微笑道:“父親,修蘭叔叔,你們放心吧,我沒事了,也不用去找什麼牧師了。
”
聽到艾爾的話,約翰和修蘭兩個人幾乎同時松了口氣,然後約翰開口說道:“艾爾,你沒事了就好,等會讓兩位醫師給檢查一下,确保沒有任何問題被我們忽略。
”
艾爾看着約翰眼中那股濃烈的關切神情,有些略感不自在的點了下頭,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看到艾爾沒有想繼續談下去的想法,約翰便跟艾爾說了兩句諸如保重身體,好好養病的話,然後就和修蘭一起,離開了艾爾的房間。
耐着心思讓那兩個醫師給自己檢查了身體,當他們确定了艾爾沒有任何問題了以後,便也退出了艾爾的房間,給艾爾一個安靜的環境好好休息。
看到房間裡面終于隻剩下了自己,艾爾終于是松了口氣,他直接從床上下來,站在地面上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沒有任何不适之後,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走到房間内的衣櫥裡面,艾爾打開衣櫥,發現自己的東西都在裡面,這才略微放心。
把腰帶上的空間袋摘了下來,艾爾直接從裡面取出了兩隻藥劑拿在手上,看着手上的藥劑,艾爾逐漸陷入了沉思。
剛才在那半夢半醒之間,艾爾看到了很多畫面,那仿佛現實,又好似夢境一般的畫面讓艾爾頗有些矛盾。
那些畫面之中,艾爾看到了一個皿族突襲了格蘭特莊園,殺死了奮起反抗的約翰和修蘭,然後找到了位于獵人小屋之中的自己,在把自己殺死之後,取走了艾爾的空間袋。
那些畫面很真實,真實的到了艾爾甚至以為是現實的地步,也正是因為如此,恐懼之中艾爾直接從那種莫名的狀态裡面蘇醒了過來。
回憶着夢中的一切,艾爾覺得自己真的是太神經質了,僅僅隻是一個夢,竟然就把自己吓得神經兮兮的。
自嘲一笑,艾爾就準備把這兩隻藥劑放回空間袋裡面,但就在馬上要把藥劑扔進空間袋的一瞬間,一股仿佛自靈魂深處發出的警告讓艾爾的手停滞在了原處,沒有把藥劑扔進空間袋裡面。
這種仿佛本能一般的警告讓艾爾的臉色微微一變。
如果說那個有些離奇的夢境并不能夠讓艾爾相信的話。
那麼此時這種仿佛發自靈魂深處一般的警兆,卻讓艾爾不得不多思索一下了。
曾經有很多次艾爾都感受過這類似的警兆,無論是當初在蛇林公館的時候,被蘭瑟突然檢驗艾爾體内是否蘊含有巫師力量的那次,還是之前在遠山城的時候,下意識跟着警兆的指引帶上本來不打算帶的炎灼劍那次,亦或者後來被流星盜的殺手刺殺,在警兆的作用下提前做出反應的那一次,這股警兆都讓艾爾從死亡的陰影之中逃離了開來。
今天在艾爾準備放回這兩隻藥劑的時候,警兆再一次出現,這就不得不讓艾爾正視之前在半夢半醒之間看到的那些畫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