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白将地面上滾落的那株人參撿起來,放在手中看了看,找個一個盒子就放了起來。
随便丢在了一個地方,就回到自個房間找薄靖萱。
薄靖萱正趴在屋内客廳的桌前,左手撐着下巴,右手轉着一支筆,而面前,是一個厚重的記事本。
黎子白面色帶着憂愁,微微歎着息:“我們得搬家了。
”
薄靖萱:“為什麼?
”
這一年多來,來找他的神仙也有那麼幾個,怎麼那時候不見他說要搬家,而偏在這個時候說,是有什麼事情嗎?
黎子白:“因為不相幹的人士已經找到我們了,而且,他這把罪證留下了。
”
并用手指了指隔壁。
黎子白:“是在隔壁,被我随便丢在了一個角落,那人是長白山的一位上仙,帶了兩株人參前來。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是在趕他走的時候,他留了一個人參在我書房裡,我想給他還回去,但我不知道我用傳送符把他傳送到什麼地方了。
”
面色很有些愁容,像做錯事的孩子。
薄靖萱走過去,很自然的伸過手幫他整理着有些微亂的衣領,安撫着:“沒關系啊,那就搬好了,這些人有第一次,也就會有第二次。
而且,我也覺得,我們要低調的好。
最好除了我哥、紅依他們,再别讓他人知道我們的下落。
”
黎子白抿唇,點了下頭,嗑在她的肩窩處:“那就把重要東西都收拾了,銀票以及你的那些筆記全部都帶上,其餘的别動,即便我們搬走了,也别讓他們立刻就能發現。
”
薄靖萱點着頭:“那花圃裡的那些不能幻形的花,我們要不要告知一下?
”
黎子白:“不用。
”
那些花最擅長的便是話痨,背叛主人的事情又不是沒幹過,跟它們講,那不相當于他什麼都沒說?
洛水,薄景琂在水上畫廊租了一個單獨小間,任由小慕蘭笙突然心皿來潮想在畫廊裡尋一個靠窗戶的房間畫畫。
因為畫廊是建在水上,從河的東岸一直到西岸,南北兩邊都有窗,整個寬度很大,相當于一個藝術展。
在行人從東岸往西岸走的時候,完全可以在畫廊裡欣賞着各種水墨畫,以及水彩畫。
更有雕刻、古玩之類的。
小慕蘭笙在一個賣古玩的地方看了會後,突然說自己想要筆、墨,她想畫畫。
薄景琂便租了一個小間,還幫她備了東西。
這丫頭說她一個人畫畫的時候,不希望旁邊有人看着,哪怕是師父(薄景琂現在是慕蘭笙的師父)也不行。
于是薄景琂跟紅依便在門外守着,等了半天不見裡面有任何動靜,等黃昏了,天都要黑的時候。
紅依處于好奇,推開門一看,卻見那人在從窗外丢東西。
紅依:“你丢的什麼?
”
小慕蘭笙一雙眸子看着他:“我憑什麼要告訴你,目的不明的壞人?
”
紅依:“我怎麼壞了?
”
紅依直接走進去,然後握住她一隻手。
小慕蘭笙冷笑着:“你别以為我不知曉,你殺了人。
昨天京郊城外那倆人難道不是你殺的?
”
她說的時候,整個人都十分警惕着,有種随即,又或者說,在下一秒她就會逃掉。
紅依突然想起,昨天那個時候她就在馬車裡,很可能她根本就沒睡,而且偷偷掀了車簾看到了他殺人的那一幕。
紅依:“可是,是那群人先來襲擊你跟你師父(薄景琂)的,我來幫忙,是你師父說讓我殺兩個人以防他們再次追來的。
”
小慕蘭笙強調:“可濫殺人,那就是罪人。
而且那個時候,我們的馬車完全可以逃脫,而你也不必置他們于死地吧?
”
很快,薄景琂從隔壁小間也趕了過來。
卻見那慕蘭笙手中突然拿出一把刀,因為紅依是坐在她旁邊,身子也是低着,很輕而易舉的,慕蘭笙的刀就抵在了他的喉口處:“說吧,你們抓我有什麼目的,又要帶我去哪裡?
”
這一路她就覺得古怪,跟着師父,先是出城後就遇到了暗殺,然後又多出來這麼一個人。
這兩個人幾乎是輪流看着他,片刻都不讓她單獨一個人。
這裡面沒有古怪才怪,而且大皇子跟她說過,那個穿紅衣服(紅依)的人不是一個好人。
那人是一個壞神仙,仗着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劫曆不了,就逼迫,讓别人來幫他曆。
此人除了裝可憐,就是賣乖,妥妥的一個沒用的軟男。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成神仙的。
手中的刀鋒一轉,順着那人的脖子就劃下去,紅依下意識的身子往後仰,一躲。
但小慕蘭笙的刀更快,是要置之于死地的。
刀鋒下去,紅依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要殺我?
”
小慕蘭笙:“不然呢?
”
紅依眸子盯着,他沒對着這一個小孩子,窺探過她什麼心思,但眼下他不得不去窺探。
一聲驚呼,窗外突然伸進一隻觸角抓住那小慕蘭笙就往外面拽,速度很快,紅依本來還是握着小慕蘭笙一隻手的。
卻隻覺手中原本握着的東西突然空了,是那種憑空消失的空,而不是有一個從手中滑脫的過程,直到東西脫離的那種空。
搶人的這人,不是凡人。
而且很可能會是這水裡的水怪。
紅依随即從窗戶跟着跳下去,一條伸的極長的觸角,從水面伸出,長長的,慕蘭笙的腹部,然後逐漸收緊,水面上出現一個漩渦,就在他們之下。
小慕蘭笙哪遇到過這種情況,直接哭叫着、喊着,另一邊,也可以說是慕蘭笙原本房間另一邊隔間的屋内,有人從窗戶口投擲一隻飛刀,是準備将那一雙不屬于人類的觸角給砍了。
小慕蘭笙吓的哇哇大叫,千鈞一發之計,紅依直接抱住了她,并順着那飛過來的匕首,一把握住,将從水面上伸出的那隻類似于蛇尾的觸角給砍了。
原本纏着慕蘭笙腹部的那手也軟了下去,變成了綠色、纏着她身子的水草。
紅依又踩着水面,将那斷了截的水草丢了。
一手抱着她,一手摸着她的小腦袋:“别怕,一隻水妖而已。
”
紅依解開腰間的腰帶,往水底一掃,一個章魚模樣的食人水草從水裡便被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