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信任她,不與她說,那薄靖萱她也不必要強問。
男人總覺得一些事情,女子不方便知道,會感情用事,會壞大事。
可并不是所有女子都會壞大事,都會是那種感情用事,不考慮全局,就好比她,在大的事件面前那是毫不含糊的。
不然一世到凡間曆劫,也不會被人稱為是慕家最有用的一枚棋子。
不過關于人間的事情,她貌似又想起了一些。
以往是故意不去想,許是因為三百年前曆劫時候的事,曆劫結束後,在往生殿的三百年中,對凡間,尤其是中原的一切,她都是比較反感的。
倒是對九州的事情知道的多一些。
貌似她曾經看九州的一個故事時,聽人談起中原的皇帝,是姓‘慕’。
叫慕什麼來着,她忘記了,但如果是确定姓‘慕’的話,就表明這慕家最後是推翻了皇室黎家,成功上位。
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在那一世的曆劫中,就很有可能是她負了他,禍害了他的江山。
有些矛盾着,她自覺自己不是那種紅顔禍水的人,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率先說了出來:“在中原,未來的皇帝,是慕家的。
但我覺得,這事跟我絕沒半點關系。
”
黎子白沉了一下,唇角一抹安慰的笑:“我知道。
”
薄靖萱:“那你就不怕,在那一世曆劫中,我紅顔禍水,禍害了你的江山?
”
黎子白:“那若是,真是紅顔禍水怎麼辦?
你說我現在逃,來得及嗎?
”
手中把玩的白色的玉笛朝他的肩膀敲去,表情帶着緊張,但轉念一想,又變成了得意:“木已成舟,現在就想後悔了?
要怪,就怪當初你就别色心不改啊!
”
她可是沒傻到用自己神仙的本身去随便跟人發生關系,即便是跟無妄海的霓凰女王一樣,這家夥因為在凡間曆劫時,她負了他,為了報複他把她給強了。
但是那樣的話,他做什麼還要把他許多貼身的東西都留給她?
就像那六界都絕無僅有的自帶冷藏功能的白色儲存包,就像她手中正把玩的這隻白玉笛。
黎子白從自己袖口滑出一柄玉箫,也學着她的樣子把玩着,這玉箫跟玉笛本就是一對。
她是有話直說,從不做虧心事,也從不擔心會遭受什麼報應,可是他不敢。
當年的很多細節,景禾也不跟他說清楚,隻是講個大概,那十多年裡他算計的深沉,一些感情是真是假,局外人也不是能看的很透。
而且算計他的人,也特别多,真相與假象各種交織,但是有一點,他們在一起時候的感情,肯定是真的。
用他手中的白玉蕭,去碰她手中正在把玩着的那隻玉笛,黎子白:“其實,日後孩子跟誰姓,我無所謂,那孩子姓慕也好,姓黎也好,但是一定是我們的孩子。
”
就是說,那未來中原的皇帝,一定是他們在那一世曆劫時候的孩子,唇角還勾着笑,很是明朗,跟他的那句話一樣,他是真的不在意,隻要兩人感情和睦,孩子跟誰姓無所謂。
但是真的無所謂嗎?
在人間,這孩子的姓氏是個大問題,哪怕是兩家人的共同後代,但跟誰姓,就相當于日後就是哪家人,而且尤其是男孩子,哪有跟女子姓的?
便各種疑心:“當真不介意?
”
黎子白略感無奈道:“如果我能選擇的話,自然是得我姓,可若是不能選擇呢?
我們那一世曆劫匆忙,隻活到了二十多歲,那孩子丢了,被司命神君在人間的身份慕博撿到,并悉心培養,帶着慕家剩餘的勢力,一步步卷土重來,奪回了屬于他的天下。
但是他甯願姓慕,也不姓黎,我虧欠那孩子的,所以,我也尊重他的選擇。
”
話語說到最後,很是深沉。
他是想好好說的,用最輕松的語氣,可偏偏這件事根本就不深沉。
也想過不告訴她,但是現在不說的話,日後再說,恐怕更難。
能插進第三者的愛情,那都不叫愛。
可是再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在有了孩子之後,永遠都是以孩子為重。
因為十月懷胎的辛苦,因為那是兩個人的結合,而且是一個新的生命,由兩個人共同締造的。
聽完那句話後,薄靖萱手下把玩玉笛的動作突然沉重了起來,但畢竟是沒有記憶的,所以感觸也就沒那麼深。
她是個大度的人,樂活派的那種,唇角突然勾了起來,咧開嘴角笑着:“或者我們這次穿越過來,就是要讓我們彌補他一個虧欠呢?
”
穿越到,他們曆劫時候的這一世,雖然曆史關于他們的這一條線不能改變,但是在這一世他們虧欠的人,還是能一一都拟補回去。
那個孩子,也一樣。
黎子白往她身邊又靠近一步,掰着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遠遠看着,一身穿白衣的男子,兇口環抱着一個灰白色衣衫,素淨書生裝扮的女孩。
那女孩模樣很俏,女扮男裝往往都是一眼就能看穿的,除非,束兇,外加是臉上再動點手腳。
但若是什麼都不動的話,那就是一些江湖女俠或者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出門遊玩,好方便自在的。
女裝大多以裙裝為主,所以穿書生的衣裳,會比較便利,而且灰白色不易沾灰。
黎子白将她往兇口摁的又緊一點,他們自穿越到這裡後,雖然不是從頭開始相戀的那種。
所謂感情,也隻是覺得兩人有過一世情緣,而且還修成了正果,手上斷掉的姻緣紅線,以及還有一根未斷掉的那根姻緣紅線。
都在表明着,他們曾經真愛過,所以自然而然,就把這一段感情當作了一份責任。
就好像一種無形的命令,兩人一定要在一起。
初時彼此對對方還都有些懷疑,就像你一覺醒來,突然發現您已經娶妻生子了一樣。
是有些懷疑,但是事實是真的。
不管這愛與不愛,在最開始都會覺得自己是愛的,但是直到今日,他才真正的覺得,他們是彼此最為合适的。
能相互理解,彼此也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就能思考到一塊去。
冥冥之中的默契,就像冥冥之中的緣分,想着當初在靜安寺廟時,九歲的小黎子白對着他,十分嚴肅而且極為認真的指着小慕蘭笙對他道:“那小丫頭,我看着還不錯。
你若是敢讓她被别人搶了,我非得氣死你自己不可。
”
當時他還特地問過小黎子白為什麼會看上那丫頭,還覺得他太過幼稚。
但是現在,倒是覺得蠻好。
尋一個長的好看,性格又良善的人不難,但是能尋一個對自己口味,又長的好看的,卻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