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對慕蘭笙說:“我許你的一生一世一璧人。
”
容妃(花湘容)既然自請了青燈古佛,後宮隻餘她一人,自然是可以說是一生一世一璧人。
但是慕蘭笙知道,這個孩子手腕上沒有痣,這孩子不是她的。
而且她不知道慕家全族雖在被發配的途中被人暗殺,但是卻無一人傷亡,都被慕博給救了,并且,也隻是隐姓埋名。
她隻知道慕博給她的那封信上寫着,慕家全族在被發配的途中被人暗殺,除他(慕博)之外,無一人生還。
滅族之恨,再加上被掉包的孩子,她覺得她自己越來越來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她一個女子,沒了慕家的依靠,在整個深宮中,她就什麼也不是,她什麼也不能做。
所以她隻能求他,看在慕家為他平複邊疆禍患,看在他們之間感情的份上,把她的孩子還給她。
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她隻要那個孩子。
大皇子隻當她是在說胡話,不停的安慰着,又讓人去查那日發生的事情。
花家買通了人,接生婆隻一口咬定,這個孩子就是皇後所生,而且手腕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痣。
于是便去查看容妃所生的那一個死嬰,因為司命神君怕出意外,在偷偷帶走慕蘭笙所生的那個孩子後,偷換上去的死嬰,跟剛出生的那個孩子幾乎是一模一樣。
手腕上同樣是有痣。
大皇子以為容妃為了讓自己的孩子上位,不惜偷梁換柱,并弄死了皇後的孩子。
但是此時蘭笙情緒激動,若是再被她知道他們的那個孩子已經死了。
指不定她會恨他一輩子,但是她恨,他不怕,就怕她自尋短見。
于是這件狸貓換太子之事,雖然有了頭目,但并沒有聲張。
容妃如她所願青燈古佛,但是卻是被發配到了最破舊的寺廟,而且寺廟周圍都派人盯着,不準她踏出一步。
而之後,花家很快沒落,一些罪名被挑出,花家滿門抄斬。
本以為這件事情算是結束了,那時宮中警衛森嚴,裡面的情況,外人無從所知。
大皇子跟慕蘭笙兩人到底如何了,也無從所知。
但七年後,大皇子跟慕蘭笙帶着已經七歲的小皇子外出遊玩,這是七年來,他們第一次一同出宮。
慕蘭笙的心情,當時也是很好的。
慕博以為,他們兩個的感情終于是和好了。
但不巧,許是天注定,慕博當時從寺廟裡帶走的,慕蘭笙跟大皇子的真正孩子慕殇出現。
擦肩而過時,那一眼的對視,再加上慕殇無異掉落的手帕:黎家,殺我全家,滅我全族。
此仇不可不報。
那一刻慕蘭笙隻覺得自己受了欺騙,她的孩子沒有死,隻是被人掉包了。
她想去找那個孩子,但是腳步還未踏出,便遇到刺殺,大皇子并未注意到方才那一幕,以為慕蘭笙會武功,便沒有立即去護她,而是去了護了,那其實是容妃所生的孩子。
許是看透了一切,慕蘭笙也沒有反抗,幹脆任由刺客的劍一刺穿了她的心髒。
她知道自己對不起慕家,對不起她的那個孩子,她也知道,那些刺客,很可能就是那個孩子身邊積聚的,僅存的慕家之人。
而她在被刺客襲擊時,那個人沒有管她,而是去護另一個與她無關的孩子的時候,她的心冷了。
這一世所有的感情,也都散了。
那個孩子是容妃的。
曾經容妃入宮的時候,他說是因為政治需要,因為形勢所迫,他不得不娶,但是他絕對不會去碰。
但後來,她懷孕,容妃也懷孕,她去質問,他極力争辯那孩子不是他的。
但到生産之時,她的孩子被人丢棄,流落荒野,容妃的兒子卻成了她的兒子。
他還騙她,說容妃的這個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而如今,她與容妃的孩子同時遇刺,他為了救那個孩子,不顧她的生死。
好,她覺得她這一生是白白愛了一場,一生都活在别人的謊言以及欺騙中,所以死後,回歸仙位。
她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司命神君那,要讨忘情水。
她恨他。
但是那個孩子,的确不是黎子白(三百年前的黎子白,大皇子)跟花湘容所生。
當年派出殺手要殺了慕家全族的人,也不是大皇子派的,而是花家的人動的手。
這些都算是後話了,景譽(薄景琂)當年在自己妹妹曆完劫之後,便回到了往生殿,将大緻的事情,前前後後都看了一遍。
隻是,因為在後面近長達八年的時間,皇宮被封禁,裡面的情況看不到,所以景譽不敢肯定,那一世曆劫中,大皇子對慕蘭笙到底有沒有情。
但是,容妃的孩子,的确不是皇家的。
而是跟容隐所生。
因為容隐是佛門中人,清規戒律,第一他不可能犯戒,第二,即便犯了戒,如果知道花湘容懷了孕,也不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所以,那孩子,是花湘容懷着孕帶入宮中的。
那一世曆劫,黎子白的确是被坑太慘,天算不如人算,即便有司命神君助着,讓他們那一世曆劫不要太慘烈。
結果被花湘容這麼一個偷梁換柱,狸貓換太子,花家跟老皇帝更是不知從哪弄出慕家想要造反的僞證,先是将慕家發配塞外,然後又派人打算暗中将慕家一族全滅。
如此,隔着家仇,以及偷換孩子,害他們母子分離的痛,外加中間隔着一個花湘容,對這份感情的質疑。
這原本一段該美滿幸福的姻緣,被弄成了硬生生的被填滿了恨意的質疑,這份愛,當年的愛有多深,如今恨便有多重。
所以黎子白此刻來找容隐,想讓容隐協助去調查當年尹家的案子,就是想将花湘容弄進監獄去。
這樣,就不會有後來花湘容跟容隐的奸~情,緊随着沒有了花湘容的那個懷孕,沒有了不得不嫁入皇宮的理由。
他跟薄靖萱在那一世(大皇子跟慕蘭笙)就不會遭受這麼多苦,至少,他們的孩子不會被掉包。
至少,能讓她在後來,能少恨他一些。
但是容隐卻不這樣認為。
帶着黎子白到了另一個禅房,禅房内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盤棋局。
黑子圍着白子,乃是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