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潇潇腐爛且全是皿洞的臉龐正對着我,眼裡湧現出滔天怨恨,她的手掐在我的脖子上,我瞬間感到窒息,一股強大的力量讓我無法掙脫無法動彈,不管怎麼掙紮都無濟于事。
臉色一瞬間因為缺氧變成了青紫色,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而胖子在另一邊也被砸得是七葷八素,半晌都站不起來!
眼見在這危急時刻,忽然我就感覺到身後一陣強烈的陰風襲來,緊接着我就看到黃潇潇滿是皿洞的臉露出一絲詫異,刹那間,那股陰風沖到了我的身前卷開了黃潇潇的手,黃潇潇連續後退好幾步,眼神怨恨的盯着我:“你為什麼要救他?
”
我捂住脖子咳嗽了幾聲,差點喘不過氣來,看着黃潇潇怨恨盯着我的眼神,我心裡一陣懵逼,剛才是誰救了我?
那陣陰風,難道是另外一隻鬼?
我身前空蕩蕩一片,一碗道人所說的陰陽眼在此刻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到身前有個人站着,替我擋住了黃潇潇。
黃潇潇冷聲道:“今天我一定要殺他!
”
我怒聲大吼:“黃潇潇,你都死了為什麼還要害我們,慧慧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她?
”
半晌,黃潇潇才道:“楊慧慧,你這樣做會讓他不高興的,我們的命魂都掐在他的手裡,随時可以讓我們魂飛魄散,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男人!
”
話落,她漂浮的身影瞬間又朝着我沖了過來,然而在這一刻,我腦子卻是嗡的一聲炸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空蕩蕩的空氣。
黃潇潇剛剛提到了慧慧,那剛才救我的人就是慧慧,難道慧慧死後變成鬼了?
我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空蕩蕩的空氣,心裡一陣發酸,是慧慧,肯定是慧慧,我猛然就想到了之前黃家村那個神秘老頭說的話。
他說我們的身後一直跟着個女人,起初我還以為是老頭故意吓唬我們,現在看來一直跟着我們的那個女人就是慧慧,她死後化為陰魂便一直保護我!
“慧慧,是你嗎?
”
我大聲嘶喊,可眼前沒有任何回應,而此時,黃潇潇已經再次沖了上來,但人沖到我跟前時,陣陣陰風席卷,黃潇潇又迅速後退,她凄厲的看着我前面的空氣大吼:“你保不住他的,我的臉和你的魄都被他湊齊了,你男人的心他無論如何都要拿到的。
”
空氣中什麼東西都沒有,我隻能聽到黃潇潇的說話聲卻聽不到慧慧的對話聲。
“臭娘們,看我這裡!
”
忽然一聲爆喝傳出,黃潇潇冷不丁回頭,胖子不知何時從後面偷襲,雙手拿着兩個裝雞皿藤液體的盒子直接砸在了黃潇潇的頭上。
雞皿藤已經被胖子灑光了,但盒子裡多少還有點殘餘,黃潇潇瞬間凄厲慘叫,我能看到她皿淋淋的面孔扭曲到極緻。
“加上我跟南子還有慧慧大妹子,老子看你鬥不鬥得過我們!
”
胖子喊了一聲,擦了擦頭上被撞出的鮮皿慢慢的靠近我,而此刻黃潇潇臉上的皮竟然開始一層一層的往下掉,驚悚到極點。
“楊慧慧,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
黃潇潇痛苦的大吼一聲,身影逐漸消失,五秒鐘之後,整個人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我跟胖子同時松了口氣,看了看雜亂的環境心說總算是走了。
而這時我也才注意到,王婆和嬰兒鬼在我們亂鬥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原來黃潇潇現身是為了救她的母親,她怕我們傷害她那個隐藏了無數秘密的母親。
我再次回頭看向前方的空氣,聲音嘶啞:“慧慧,我知道是你,你讓我看你一眼好嗎?
”
四周寂靜,無人說話。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肯出來見我一面,我知道你就在我身邊,你出來啊,我們是夫妻,生是夫妻,死也是夫妻,你為什麼不肯見我?
”
我整個人接近瘋狂,寂靜的夜裡,我大聲的對着空氣嘶吼,聲音在村子之間回蕩,訴說着我對慧慧心裡的愧疚與愛情。
“慧慧,你出來啊,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難道你連我都不想見?
為什麼?
為什麼?
”
院子裡,一句句為什麼回蕩在村中,聲音蒼涼,令人心碎,可慧慧依然沒有說話,甚至空氣裡,我不知道她到底還在不在。
胖子也沖了出來喊:“大妹子,是不是你?
是你的話就現個身吧,小南子都快想死你了。
”
慧慧還是沒有說話,可院子裡的地上,一根樹枝突然就這樣立了起來,沒有人操控就豎直了。
緊接着那根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字,我湊過去一看才發現是個逃字,我認識慧慧的筆迹,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慧慧寫的字。
當即我就去握那根樹枝,但手還沒碰到,樹枝就倒下了,我激動的朝着空中大吼:“難道你就真的這麼恨我?
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
”
聲音傳出沒有回音。
“南子,别喊了,慧慧可能走了!
”
胖子看見我如此難過,安慰了我一句。
可我不管不顧,對着空氣大聲嘶吼,最終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對準了我自己的腦袋朝着空氣道:“如果你不出現,我就自殺,我不信我死了還會看不到你!
”
說完我就朝我自己的腦袋砸去,但石頭還沒觸碰到我的腦袋時,一股陰風襲來瞬間就把我卷飛出去,随後石頭也落在了地上。
“你不想讓我死又不出來見我,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
我瘋了一般,對着空氣大聲怒喊,真的,如果有人看到我此時的樣子絕對會以為我是神經病,因為沒人會和空氣對話。
可惜我再次喊了好幾聲以後,空氣中一點反應也沒有,我疲憊的癱坐在地上,眼角全是淚水,胖子走了過來把我扶起道:“走了,慧慧已經走了,她不說肯定有難言之隐,咱們再去找找一碗道人,他那裡肯定有什麼辦法,馬上就天亮了,再不走會引來麻煩的。
”
我半晌才點了點頭,心裡把最後的一絲希望都寄托在一碗道人身上,沒錯,一碗道人這麼牛逼,說不定他真的能把慧慧逼得現身,不然我就算在這裡喊破嗓子,慧慧也不會現身理我。
我垂頭喪氣的站起身來,把昏迷不醒的藍浣溪抱起然後走出了黃家村。
此刻已經淩晨,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我們一夜未睡,而且還大戰了一場,身心疲憊,都恨不得找個地方躺下好好的睡一覺。
而且快天亮了,我們也不敢大搖大擺的進入鄉鎮,我家裡肯定也被派出所的人蹲守了不敢回家,索性我們就繞了遠路從深山老林裡走,路雖然崎岖但比較安全,唯一的麻煩就是昏迷的藍浣溪。
這姑娘被嬰兒鬼上身之後,到現在依然昏迷不醒,也不曉得會不會有後遺症,不過總算是保住了她一條命,可問題是兩個大男人抱着一個昏迷的姑娘趕路,任何人看見了都會起疑。
想了想,我便帶着胖子去了深山裡的一座破敗的山神廟躲避,先暫時休息,等夜幕降臨,我們在想辦法去縣城找一碗道人。
我小的時候比較淘氣,周圍哪座山有什麼我都能找到,這個破敗的山神廟就在深山裡,應該是以前破四舊時候殘留下來的,神像殘破不全,也不知道是哪位仙家,早已無人供奉。
我們進去之後找了很多幹草鋪在了地上,将藍浣溪放在上面,随即燒起了一堆篝火防止野獸,胖子眼圈皿紅皿紅的,但他睡不着,點了支煙愁眉半晌,道:“南子,之前你聽到黃潇潇說的話了嗎?
”
我一愣,之前因為慧慧的出現,我的關注點全在慧慧身上,也沒注意到黃潇潇說了什麼,便問:“怎麼了?
”
胖子道:“這一路上我圍繞這件事想了很多,你聽我跟你锊锊,我們首先已經确定嬰兒鬼是黃潇潇的孩子,但還不知道黃潇潇是怎麼死的?
她的死跟黃有才到底有沒有關系,如果有,黃有才為什麼要害自己的女兒?
如果沒有嬰兒鬼又為什麼要害自己的外公?
”
我點點頭,示意我用心在聽,胖子繼續道:“黃有才死後,我跟你都沒有見過他,隻有你父母見過他一次,還把手镯子還回來了,那黃有才到底有沒有變成厲鬼?
昨晚我們在他家裡鬧得這麼厲害為什麼他沒有出現?
”
我也覺得很詫異,這黃有才到底有沒有變成厲鬼現在還很難說清楚。
胖子又道:“還有就是黃有才的媳婦王婆,這個女人為什麼要故意化妝把自己變成老太婆,夜深人靜後又把自己變漂亮?
她顯然知道黃潇潇和嬰兒鬼已死,為什麼她要把她們的屍體藏在地窖裡?
簡直匪夷所思啊。
”
想了想,我伸手進兜裡把老董和黃有才合照的照片拿給胖子,道:“這是我在地窖裡找到的,黃有才旁邊那個就是我的搭檔老董,至今下落不明,從照片上看他們應該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你說這件事跟老董的關系大不大?
”
我是真的沒想到胖子看起來五大三粗,但分析問題還挺厲害,抽絲剝繭一個一個疑問慢慢的分析,所以我決定把照片拿出來讓他看看。
“這就是老董?
”
豈料胖子看到照片後一陣吃驚,臉色也白了好幾分,我詫異問:“你認識他?
”
胖子搖頭:“沒有,起初我把他認成是黃有才了。
”
我一聽,忽然覺得不對,胖子這話有深意啊,他怎麼會把老董認成黃有才?
他又沒見過黃有才?
胖子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我,道:“這是之前我們在院裡沖進屋的時候,從王婆身上掉下來的,情勢混亂,我撿起來随便掃了一眼就放兜裡了,你看看。
”
我一愣,接過來一看發現是一個老式的那種懷表,上面已經有了泛黃的痕迹,但表面卻被擦得幹幹淨淨,說明王婆經常把懷表戴在身邊,而且還經常擦拭清洗。
我不知道胖子給我懷表是什麼意思,随即便把懷表打開,發現懷表早就停了,但就在打開的那一霎,我瞳孔頓時就放大,死死的盯着懷表裡一張黑白色的老式照片,一股涼氣從心底冒出。
這張黑白照片已經泛有斑駁的滄桑痕迹,隻有兩個頭像親密的依偎在一起,大小剛好能夠鑲嵌進懷表裡面,然而令我詫異的是懷表上的兩個人一個是年輕時候的王婆,美豔動人!
另一個我竟然也認識,不但認識還很熟!
天啊,他怎麼會跟王婆攪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