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話,馬道林雙眼頓時眯了起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哥們,咱都是江湖上的人,正所謂貓有貓路,鼠有鼠道,三教九流都有自己的一個生存之道,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
我冷聲道:“你身為道門中人卻勾結鬼魂害人性命,難道這就是你的生存之道?
”
馬道林笑道:“胡說八道,老子之前與王小兵商量好的,假死也是王小兵自己願意幹的,我别無所求,倘若王小兵自己想活,我自己就能動手救他,又何須要你出風頭。
”
“你真的别無所求嗎?
放進王小兵肚臍眼的陰魂不是你們做的嗎?
你身為道家之人竟然養鬼!
”
馬道林頓時臉色一變,喝道:“胡說八道,爺爺我沒時間跟你糾纏。
”
我繼續冷聲道:“你們确實不求王小兵的錢财,求的恐怕是王小兵死後的冤魂吧,等王小兵活埋死後抓取他的冤魂用來為非作歹,難道龍虎山的都是你這般模樣,今日你若跪下祈求主人家的原諒那還罷了,如若不然……”
“你待怎樣?
”
我冷哼一聲,剛要說話,忽然就在街上跌跌撞撞的沖進來一個人,正是之前與馬道林等人站起一起被馬道林喊出去找他表哥的那個道人。
這道人看了一眼現場的情況,知道事情複雜,便走到馬道林身邊耳語了幾句,馬道林聽後臉色忽然大變,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小子,老子們今天栽在你手裡自認倒黴,但你也别太嚣張,有種留下萬兒來。
”
我一看就知道這幫人狗急跳牆想要動手了,當即暗中将南海内流運轉以防萬一,冷聲道:“我叫向南!
”
“好,很好!
”
馬道林怒極反笑,突然就從懷裡掏出一張巴掌大小的黃色符紙,嘴裡大喝一聲:“要想讓我下跪,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叱!
”
話音落下,那道符紙竟然就脫手而出猛然就朝着我沖了過來!
那黃色符紙巴掌大小,但不知馬道林念了什麼咒語,竟然呼哧一下脫手而出猛然朝我沖了過來,我大驚失色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正要運勁阻擋。
但那道符紙眼看就要沖到我面前的時候忽然砰的一聲傳出悶響,在半空中猛然炸開散成一團煙霧,這煙霧臭氣熏人一時間靈堂内所有人都睜不開眼,我也被逼的連退好幾步遠才避開了這些煙霧,等煙霧散盡,馬道林幾人卻已消失不見,逃了!
我大感詫異,馬道林三人必定不是龍虎山的道士,但此人手裡竟然還有逃生符咒,說明此人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而且天下論制符咒,龍虎山當選第一,看來此人就算不是龍虎山的人也肯定與龍虎山有些瓜葛!
人既然跑了,此地我人生路不熟,追出去毫無意義,看了一眼一家團圓的王家人,我沖老頭抱拳道:“老丈,此間事了,你孫子也複活了,我有急事在身就不打擾了。
”
說完我轉身要走,老頭卻喊道:“小兄弟留步!
”
我回頭,老人歎息一聲道:“年輕時我也曾見過高人斬妖除魔,知道高人的秉性似你一樣,我也不敢強要你留下,隻求恩人但憑留下名諱,我王家必定在祠堂供奉你的長生牌位,大恩不言謝,隻能以此報答。
”
我想了想連忙拒絕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我也不是什麼高人,隻是略懂一二,長生牌位就算了。
”
說完我轉身就走,但身後的其他人卻是緊追不舍,看這情況旅館是回不去了,而且我現在最怕的就是熱鬧的地方,因為随時會可能把楊知青引過來。
後面一群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追着我,既然不能回旅館,我索性飛速的朝着郊外跑了出去,我此刻内修精湛,氣流磅礴,這一跑之下兩耳呼呼生風,普通人根本追不上我。
一直跑到車站在長椅上睡了一晚,第二日要去南山縣的長途班車剛一進站我就直接買票上了車。
我現在心中事多,八月十五還要去大理完成對林華雙的承諾,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先回到南山縣,想個辦法把剩下的事情處理了。
胖子安危還不知曉,輪回寺的修顔和尚牛逼哄哄,連一碗道人都跑路了,我不知道胖子帶着收魂盅能不能逃脫他的糾纏,而且我們身上挂着的案子還沒有消除。
這是最令人頭疼的地方,雖然風聲小了很多,但通緝令肯定還在,這個案子太玄乎了,我們自己去根本解釋不通,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藍浣溪帶着去解釋,可是藍浣溪已經被觀音法門的人帶走了,這個可是難事!
還有慧慧的親弟弟楊輝,自從出了事來我根本沒有去看過我這個小舅子一眼,慧慧為我而死,她這個唯一的弟弟我必須照顧好他。
我的母親和老董的媳婦王婆也不知道被黃有才囚禁在哪裡,再去洱海之前,這些事我都要處理掉!
在班車上呆了兩個多小時,人越來越多,班車正準備啟動的時候,一個身穿九宮八卦道袍的青年男子突然也上了車,司機大喊一聲出發了,然後班車緩緩啟動。
這是一個青年男子,年歲與我相差不大,穿着九宮八卦的道袍,留着古代人的長發然後用了一個發簪紮起來,标準的道士打扮。
他的腳邊放着一個長方形的布袋子,大約有一米多長,就立在他腳邊的座位上,看外面的輪廓應該看得出是一把劍的樣子。
中年道士雙手環抱靠在座椅上閉眼睡覺,絲毫不管周邊對他竊竊私語的其他乘客。
要是以前的我,如果坐車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道士上了車,也會覺得很新鮮,但經曆過這麼多事件以後也不覺為奇,這個道士也不管不顧周圍衆人的各種竊竊私語,氣定神閑的閉着眼睛睡覺。
我仔細的觀察了他身上穿的道袍,整個人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因為此人穿的道袍袖子處繪了一把小劍,在小劍旁邊還繪了一張小符,這種裝扮竟然跟馬道林等人的道士服一模一樣。
難道此人是龍虎山的道士?
我心下詫異,但也沒有太過驚慌,心裡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個江湖人,或許這是我得到種符傳承以後第一個遇到的江湖人!
路上車輛很少,所以車子開得飛快,一整天,我沒有閉眼睡覺,精神狀态一直提到最高。
晚上,我也沒有合眼,警惕的注意車上的那個道士,終于在淩晨時分,汽車緩緩的開進了南山縣的南站。
大清早車站人數已經聚集了不少,很多都是出門去外地打工的人,當然也有向我一樣從外地回來的人。
一下車,絡繹不絕的人就湧了上來,有司機問去哪裡的,有問要不要住賓館的,總之就是各行各樣的人,一時間車子旁都擠滿了。
我沒有行李,空着手就下了車,然後迅速的離開車站,畢竟通緝令還沒有撤銷,我如此光明正大的來到南山縣,如果被人發現舉報的話,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步伐很快的就走出了車站。
來到門口,我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就朝着實驗中學趕去,我要先确定楊輝的安全。
才早上八點過,但學生們已經紛紛開始上早自習了,門衛老頭守在門口,我告訴他說我是高三某某班楊輝的親人,現在有急事找他,希望老人幫我打電話叫一下。
老頭眼巴巴的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話也沒打電話,我愣了一下才知道不對勁,急忙跑到學校旁邊的超市買了一包中華遞給了老頭,老頭頓時眉開眼笑的開始打電話,我有點緊張的在門口等待,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種焦急的感覺。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楊輝開口,畢竟現在很多人都還認為慧慧的屍體是我偷的,慧慧的死也是我一手造成的。
而就在我等待的時間,一個人突然也來到了實驗中學的門口。
此人身穿道袍,手提一個長方形的帆布包,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實驗中學門口,也沒看我也沒說話,就這樣站着。
我頓時覺得十分詫異,這不是車上的那個道士嗎?
怎麼也到了這裡?
太巧了吧,是故意跟蹤我到了這裡還是巧合碰上的呢?
我坐在門衛室裡,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過我,也沒有走,就這樣站在門口。
我心裡隐隐覺得不安,似乎有大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