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色的燈光照射下,将這張舊照片映襯得極其明顯,照片上面斑駁的痕迹已經被完美的遮擋,但讓我無法介懷甚至難以置信的是,跟黃有才合照的這個人竟然是老董!
我無法想象他怎麼會和黃有才照過相,而且看相片的痕迹,至少也有一兩年時間了,可他居然一直瞞着我,不僅如此,事到如今我被鬼事纏身說不定就是他下的套!
老董啊老董,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一碗道人對我說你應該是故意設套讓我鑽,我雖然疑惑但說實話,心裡一直不敢相信,畢竟在我心中,你始終是我的長輩,帶我踏入了二皮匠這一行,相當于我的引路人。
可相片上的為什麼會是你?
那一霎,我隻感覺全身冰冷,心如刀絞,因為我從始至終都不敢相信老董會對我不利,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整件事似乎都跟他脫不了關系!
我狠狠的咬了咬牙,将照片拽緊揉皺,眼神裡湧現出一股強烈的恨意,最終又歎了口氣把揉皺的照片展平,揣進了兜裡。
地窖壓抑的環境實在讓人覺得難以承受,更何況黃有才的屍體還在裡面,我覺得心裡有點發毛,索性直接離開了地窖!
院子裡漆黑一片,此刻已然是深夜,村子裡的人大多數都睡了,王婆也沒回來,我蹑手蹑腳的走出院子,急速的朝着村口跑去,一直到了村口的時候赫然發現之前跟我們說話的那個老頭還坐在那兒。
他的耳背上還夾着我給他的雲煙,我不禁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快十二點了,深更半夜老頭一個人在這就坐了幾個小時?
我放慢腳步又捏着一根煙走過去遞給老頭問:“大爺,怎麼還沒睡啊?
”
老頭把煙又夾在了另一個耳背上,啪嗒啪嗒的逮了兩口旱煙道:“小夥子,你那個小胖朋友呢?
怎麼隻剩你和小姑娘了?
”
我剛想說胖子有事先走了,但想了想我瞬間又覺得不對勁了,老頭說的是怎麼隻剩下我和小姑娘,意思豈不是我身後跟着個女人?
我臉色白了幾分,猛然回頭一看,空蕩蕩的一片,使勁的眨了眨眼睛,畢竟照一碗道人的說法我現在好歹也是陰陽眼了,可不管怎麼看,我身後都是空蕩蕩的,陰風陣陣,但毫無人影。
不可能是黃潇潇一直跟在我的身後吧?
要是她恐怕早現身把我殺了,怎麼還會讓我進入她家的地窖?
可老頭說得真真切切我身後跟着個女人,媽的,不知道是老頭在故意耍我還是真的有人跟在我後面。
我擦着冷汗笑道:“大爺,别開玩笑了。
”
話音剛落,突然村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猛然傳來,我回頭一看就見到胖子正飛奔而來,遠遠地看見我就喊:“南子,快走,别一個人站在那了。
”
我朝他喊:“胖子,不太對勁啊,大爺老說我們身後跟着個女人。
”
胖子沖到我身邊氣喘籲籲的說:“哪個大爺啊?
”
“就是…;…;”
我回頭一指老槐樹,猛然就把話咽了回去,瞳孔瞪得通圓,隻感覺後脊發涼啊。
隻見老槐樹下面空蕩蕩的隻有一塊石闆,根本沒有人!
卧槽,真見鬼了?
我冒着冷汗心裡發毛的說了一聲,随即又看向四周,但都是空蕩蕩的一片,根本沒人影,我回過頭,臉色發白,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
“就是什麼啊?
”胖子疑惑的問。
“沒什麼,先離開黃家村再說。
”
我苦澀的說了聲,然後快步離開村子,走幾步我就忍不住回頭看幾眼,心裡毛毛的,也不知是看我身後到底有沒有跟着個女鬼還是看老大爺會不會再出現。
一直走出了村口,我才問胖子你跟蹤王婆發現了什麼?
胖子點了一支煙皺眉道:“老太婆很古怪,她出村就直奔鄉鎮然後買了好多冰塊,也沒見她找女兒,而且她買冰塊的時候很正常,不像是瘋子。
”
我點了點頭說買冰塊就對了,當即便把我在地窖看到的事全說給了胖子聽,不過沒把老董的事說出來,并不是不信任胖子,而是覺得那是我跟老董之間的私事,我需要等以後有機會當面逼問他!
豈料胖子聽完不但沒吃驚,反而皺起眉頭,問:“那個地窖有多大?
”
我回憶了下道:“農村腌魚的地窖能有多大?
差不多就是個廚房的寬度。
”
胖子搖頭道:“那不對啊,我看見王婆買了三車冰塊啊,腌魚的地窖頂多一面包車的冰塊就足夠了,可那是三輛面包車啊。
”
我愣了楞,也覺得不對勁,那個地窖根本就不大,怎麼可能需要三車冰塊,而且冰塊這東西又不能儲存,莫非王婆除了冰凍黃有才的屍體外,還需要冰凍其它的什麼東西?
正想着呢,一道汽車燈光刷的直射過來,胖子拉着我就躲到了村口包谷地裡面,我探出頭就看見三輛五菱面包車直接開進了村裡,我跟胖子急忙爬出鬼鬼祟祟的又跟着回去,一直來到王婆家門口的時候,發現面包車已經停了,但奇怪的是下貨的工人隻把成堆成堆的冰塊下在大門口,并沒有擡進去。
我想了想便釋懷了,地窖裡放着黃有才的屍體,王婆怎麼可能會讓工人把冰塊搬進去,肯定是等面包車走後她一個人搬運。
果不其然,面包車走後,王婆戴了雙手套開始一個人把冰塊搬運進去,佝偻的身體在寒夜裡抱着冰塊,這場景怎麼看都有種讓人心酸的感覺。
“胖子,我還是大意了。
”
我歎了聲道:“那個地窖很可能有暗室,裡面一定還隐藏着什麼秘密。
”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隻能等明天晚上再來查探,我們先去鄉鎮上,我查出黃潇潇以前在哪裡上班了。
”胖子拉着我開始後退。
我詫異問:“你怎麼知道的?
”
“我跟蹤王婆的時候,在村口遇到之前和我們說話的那個老頭,他說黃潇潇就在鄉鎮衛生院上班當護士。
”
我心裡頓時一驚,又是那個老頭,他到底是人是鬼?
又為什麼幫我們?
好在衛生院二十四小時都有值班人員,不然白天我們還不敢在鄉鎮溜達,生怕派出所的人直接把我們抓了,趕到衛生院的時候已是半夜,我們蹑手蹑腳的進去,隻見走廊裡靜悄悄的,我想起當初帶慧慧來衛生院檢查,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傷感。
我們進去找了一圈才看到一個值班美眉趴在桌子上玩王者榮耀,漆黑的深夜,手機的熒幕光反射在她慘白的臉龐上着實有點吓人。
“砰砰!
”
胖子上前敲了桌子兩下,美眉擡起頭,笑了笑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嗎?
”
胖子長得太過彪悍,寸頭滿臉橫肉,脖子上還挂着拇指粗的大金鍊子,一眼看去活脫脫的社會人,我怕吓着妹子,便推開胖子微笑問:“你好,我們想找你們衛生院的一個護士,她叫黃潇潇!
”
值班妹妹聽到黃潇潇名字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縮着脖子看了看兩邊空蕩蕩的走廊,随即低聲問:“你們找她幹什麼?
”
我愣了下随即道:“我們跟她是同學,聽說她在這裡上班所以來看看。
”
值班美眉道:“她沒上班了。
”
“為啥啊?
”胖子突然問。
“你們不知道啊?
黃潇潇懷孕了,也不曉得是誰的孩子,就在衛生院剖腹産生下來的,之後她帶着孩子就消失了。
”
“什麼!
”
我心裡猛然大驚,擡頭看了一眼胖子,他也回頭看我,均是面面相觑不敢置信,沒想到黃潇潇竟然懷孕了,而且連孩子都生下來了,可她怎麼會變成厲鬼的呢?
刹那間,我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點,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一股寒意猛然從心底升起,我竟然為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覺得頭皮發麻,甚至不可思議!
狗日的,那個被淹死的嬰兒不會就是黃潇潇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