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陰風我再熟悉不過了,但凡有陰魂出現靠近時,我就會感覺到陰風,而且我也發現了,如果隻是普通陰魂的話,陰風就很弱,可如果是馮大娟那種比厲鬼還厲害的,陰風就會如有實質,甚至還能侵入體内,讓人打心底寒顫。
而此時這真陰風,不僅猛烈,而且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怨毒,也有可能是那嬰兒的啼哭聲讓我産生的錯覺。
真想立刻就整死這個死小孩,還有村裡那些人,都通通殺掉!
這時候,一隻冰涼的小手握住了我,是許有容,她牽着我的手說:“想辦法穩住心神,這孩子的哭聲在蛇窟子裡,可以讓人變得暴躁!
”
手中的冰涼讓我稍稍冷靜了一點,連忙在心中默念《心經》之後,總算是冷靜下來了,再看周圍,卻是根本看不到那孩子,而他的啼哭聲,也是從蛇窟子的深處傳出來了,而如今洞口被封,我們也沒心思再往裡面探究了,都圍在洞口想辦法出去。
“想出來嗎?
”
洞外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語氣很是戲谑:“堵在洞口可不隻是石頭,還有十幾個怨屍,你們是出不來的,即便孟老太的外孫女會五鬼搬山術都無濟于事!
”
我看向了許有容,她點點頭,說道:“我剛剛已經試過了,沒用。
”
這時候,王大鵬一把就将陳強給提了過來,然後摁在了巨石上,惡狠狠的說道:“你們身上有印記的事情,你咋沒說?
”
此時陳強的面色也不好,可他的性格很光棍,仍然咧着大嘴笑了:“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當初他們找我的時候,我很抗拒,所以他們根本就不信任我,所以告訴我的事情也就很好了。
”
“胖爺會信你?
”
王大鵬顯然是要拿陳強撒氣了,一拳就砸了過去,一邊罵道:“反正今天誰也活不成了,我就先宰了你!
”
砰……
隻見陳強微微側頭,就很輕松的躲開了王大鵬這一拳,他的目光也有些冷了,可卻還是帶着笑意說:“你沒聽到外面那人咋說的,連我都活不了了,你以為我跟他們還是一夥的嗎?
剛才許有容也有了,那孩子的哭聲能讓人暴躁,你控制點自己。
”
我也趕緊把王大鵬拉了過來,低聲說道:“胖子,别受影響。
我記得師公說,他們以前進蛇窟子的時候,就忽然有人攻擊身邊的人,恐怕就是受了影響。
”
“媽個逼的。
”
王大鵬咬牙罵了一句,随後一閉眼,就“嘶”了一聲,又吐出一口帶着皿絲的口水,顯然是咬了舌尖,人看上去也冷靜了一些,他瞅了眼陳強說:“對不住啊,沒控制住情緒。
”
陳強咧嘴一笑,倒是沒再說啥。
這時候,那個女人走到了我跟前,指了指我,然後比劃了一個雙手合十念經的動作,她又指了指自己和巨石,我驚喜道:“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
”
女人點頭,又重新比劃了一個讓我念佛經的動作。
我想了片刻,問道:“你是說,讓我念誦佛經,保證你不受哭聲的影響嗎?
”
女人重重的點頭,難道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反而更吓人了。
不過,我沒有露出異樣的神情,反而沖她一笑,然後伸出大拇指表示幸虧有她,又說道:“那就看你的了。
”
說着話,我盤膝坐地,拿出六道木佛珠在手上,用獨特的音調念誦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這面我開始念誦佛經,那個女人也已經走到了巨石前,她跟王大鵬比劃了一會兒,要來了王大鵬從我那得到的黑色刀子,然後就在巨石上不斷的刻畫着什麼。
當然,這些我因為當時在專心的念誦經文,所以并沒有親眼看到,是後來王大鵬跟我說的。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們才發現,那個在學校出現的女人,她不僅可以使我們看到隐藏起來的陰魂,她還會更多。
總之,這是一個很神秘的女人,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村子。
随着我的經文念誦,嬰兒的啼哭聲也越來越大,爺越來越凄厲,讓正在念誦經文的我一陣心悸,可就在這時,我手中的六道木佛珠似乎有了些反應,也不知是不是我撚動的太快了,佛珠開始發熱,而我念誦經文的音調也越來越準确了,漸漸的竟然蓋過了嬰兒的啼哭聲。
在我耳邊不斷響起“唰唰”的聲音,是那個女人在刻畫。
當時我猜想她是在刻畫某種符,她既然能如此快的刻畫,是不是說明她精于此道呢?
大概過去了十分鐘左右,洞外傳來了像是野獸的嘶吼聲,應該是那些怨屍的慘叫,同時我也聽到了巨石在作響,似乎還有小石子落在地上的聲音,我知道,那個女人成功了,至少有了作用。
呼……
忽然間,一股風灌進了蛇窟子内,随後就是“轟隆”一聲巨響!
我猛地起身,回過身一看,就看到洞口的巨石已經消失了,而且在洞口有着數不清的陰魂,這些陰魂似乎有着什麼特殊的能力,他們竟然能夠侵入怨屍的身體。
照理說,一旦怨屍形成,其他陰魂便不可能再附體了。
我忍不住看了那女人一樣,卻發現她很虛弱的扶着牆,看到我看她時,她沖我笑了一下,我見沒有人扶她,連忙過去扶起她:“好樣的,今天多虧你了!
”
随後,我們不敢在蛇窟子内過多停留,由王大鵬和陳強開路沖了出去,因為有那些陰魂的糾纏,門外的十幾隻怨屍并沒有理會我們,讓我們一口氣沖出了老遠。
可我們才停下腳步沒多久,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數十道手電筒也在我們晃動,我好不容易避開光束一看,竟然是村長和孫久學他們帶了村裡人來了,而且是幾乎全村的人都來了。
村長在幾個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對着我喊道:“把他們圍起來,一個都不能跑!
”
呼啦啦的一群人就圍了上來,把我們幾個圍在了中間,我瞧着他們都拿着棍棒,甚至還有拎着菜刀的,這是要整死我們咋地?
這時候,村長走了出來,皺着眉說:“周易啊,我知道你家出事你心裡難受,可你也不能胡來啊!
上山你非要跟着去,差點害死了村裡二十多人,然後你又裝死,你到底是為了啥啊?
現在好了,你回來就回來,為啥又要殺趙初九啊,他是得罪過你,但罪不至死吧?
”
趙初九?
我想過他們會看到佛室裡的趙國梁,卻沒想到,蒙面人應該是把趙國梁的屍體弄走了,然後把趙初九的屍體搬進去了,這下我算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見我沒有說話,孫久學繼續說道:“周易,你說實話,馮大娟是不是你們殺的,村裡這麼大的怨氣,是不是你們整的?
”
我搖搖頭,當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所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可是,這些人聽了後,開始時是小聲議論,後來就露出異樣的目光了,顯然就是不相信我的話。
真他媽的,這人啊,你給他們說實話沒人信,可壞人的煽風點火,他們卻是深信不疑。
我也懶得再多說了,隻是問道:“你們咋知道趙初九死了?
”
村長和孫久學對視一眼,最後是村長說道:“你家隔壁吳老三聽到你家有聲音,就進去看了……”
“放屁!
”
我冷笑一聲,說道:“你們可以去我家試試,隔音好到你在裡面蹦迪外面都聽不到一點聲音,他吳老三是順風耳嗎?
”
其實對于我家隔音好的事情,全村都是知道的,因為我爹常年誦經念佛,怕影響到鄰裡,後來加了兩層的隔音闆,即便屋子裡的聲音再大,外面也根本聽不到。
被我這麼一說,村長面色也有些難看,幹脆就跳過這個話題,說道:“不管咋地,趙初九就死在你家佛室,這事兒你咋解釋!
”
我咬牙道:“死在裡面的趙國梁,而趙初九是趙國梁殺的!
”
“啥玩意?
”
村長愣住了,随後道:“趙先生都死了多少年了,就算他沒死,他能殺自己兒子!
周易啊,是你傻,還是你覺得我們傻?
”
得了,這事兒算是解釋不清楚了。
其實也就是我傻了吧唧的解釋,人家王大鵬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要解釋,見我急的一腦袋汗,這還在那幸災樂禍呢。
見到我也不想解釋了,王大鵬就沖着那個女人點點頭說:“小啞巴,把你那些鬼仙給收了吧!
”
小啞巴……
這名字雖然有點歧義,但好歹有個稱呼了。
再就是,怪不得小啞巴的鬼可以附身怨屍,原來她召出來的,竟然是鬼仙!
這時候小啞巴收了鬼仙,隻一瞬間,十幾隻怨屍便狂暴起來,大吼着沖着人群而來了,我也收好了佛珠,開始默念起地藏經來,周圍的孤魂野鬼也都向着人群來了。
随着怨屍的嘶吼,随着大量陰魂撲面而來,村裡人立刻就亂了,都顧不上再圍着我們了,紛紛逃竄。
我們也趁亂向後山跑去,我心裡已經那定了注意,即便是會被人骨佛珠的怨氣影響,也要利用人骨佛珠逃出村子,至少要先到師公那裡才算安全。
想着,我拿出了人骨佛珠,雙手十指向内夾着,再将兩根中指豎立,人骨佛珠就挂在中指上,結了一個大威德明王印,随後念誦道:“南無薩怛他。
蘇伽多耶。
阿啰诃帝。
三藐三菩陀寫……”
這是楞嚴經,我爹說過,楞嚴經是經中之王,可以很好的驅除邪祟。
不過,正因為這是經中之王,所以尋常人念誦是沒有效果的,即便是我喝了我爹的骨灰,憑我自己也沒辦法發揮楞嚴經的力量,所以我才會借用人骨佛珠的力量。
随着我念誦楞嚴經,濃郁的霧逐漸在我們眼前散開,保證我們幾個人不受到影響。
一路向山上走着,就在要到山路口時,一聲凄厲的嬰兒啼哭聲忽然響起,觸不及防,我心悸了片刻,苦苦支撐的楞嚴經忽然失效了,眼前又被迷霧給遮擋了。
一個佝偻的身影走向我們,他的肩膀上還坐着一個小孩,那孩子渾身黑紫色,臉上無唇露齒,一雙眼睛通紅,看上去極為恐怖,而那個佝偻的身影也在此時開口,那蒼老的聲音,就是剛剛在蛇窟子外封洞的人:“沒想到你們幾個本事還挺大,但是走到此處,你們也算是走到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