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昭陽殿,杓蘭就被景元帝給拉到面前,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見杓蘭臉色紅潤,并沒有中毒之後的憔悴,景元帝這才放下心來,“朕要好好的褒獎暗七。
”
淑妃将杓蘭從景元帝手中接過去,拍拍她的手說:“好孩子,你受苦了。
”
“淑母妃,你看蘭兒現在這不是好好的,還趁機出宮溜了一圈,看到了西山行宮難得一見的秀麗景色,算是因禍得福了呢。
”
淑妃撐不住笑了,“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心都寬的望不到邊。
”
杓蘭拉着淑妃的胳膊晃了晃,“淑母妃,我來的時候四皇兄讓我跟你帶好,說他在行宮一切安好,讓你不用憂心。
”
“他做錯事被皇上責罰,哪怕是他天天在那裡喝西北風,本宮也不會心疼。
”
景元帝對着淑妃說道:“行了,知道你這話是說給朕聽的,再怎麼說昀兒也是皇子,誰有那麼大的膽敢給他喝西北風?
”
杓蘭轉向景元帝說道:“父皇,四皇兄也讓蘭兒給你請安呢,秦艽也是。
”
景元帝靠近杓蘭,頗為八卦的問道:“這一去見到了那小子,蘭兒心裡很高興吧?
”
杓蘭跺了跺腳轉過頭去,嬌嗔道:“父皇你不是好人。
”
景元帝哈哈大笑,“好,隻要我蘭兒高興,父皇就是做回壞人又如何。
”
“淑母妃,父皇都變成這樣了,你怎麼也不管管……”
就在昭陽殿裡氣氛正好的時候,殿外跑來一個小太監,連呼哧帶喘的一下子就撲倒在正殿門前。
常福見狀趕忙走上了前去,詢問那小太監何事驚慌。
小太監喘口氣,指着宮門的方向說道:“方才……定……定國公府裡的方嬷嬷派……派人來說,大公主出……出事了,要皇上趕緊去看看……晚了……晚了怕是就來不及了…….呼呼呼……”
方嬷嬷是大公主杓芝的奶娘,當年作為陪嫁跟着大公主進了定國公府,現在她派人來宮裡傳信,看來這定國公府裡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常福不敢耽擱,趕緊進去禀報了景元帝。
景元帝一聽,立馬将胡子吹的老高,“這個芝丫頭,就不能讓朕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
”
杓蘭一聽大公主那裡有熱鬧可以看,立刻就纏上了景元帝,“父皇,蘭兒要和你同去。
”
“在怎麼說,這也是定國公的家事,你去做什麼?
”
“再怎麼說,出事可是我的姐姐,我怎麼不能去?
”
“你就是不能去!
”
“好!
”杓蘭使出自己的殺手锏,“父皇你要是不讓我去的話,我就去母後牌位前哭去,說你不疼我了,一點小事都不答應我。
”
景元帝對着杓蘭瞪圓了眼睛,杓蘭毫不客氣的瞪回去,“要不,蘭兒現在就哭給父皇你看。
”
“行,父皇怕了你了,想去就去吧,記着去了之後不要亂說話。
”
杓蘭立馬高興了起來,抱着景元帝的胳膊晃個不停,“我就知道,父皇你待蘭兒最好了。
”
景元帝無奈一笑,對着常福吩咐道:“去備轎攆。
”
淑妃說道:“皇上,既然是方嬷嬷親自派人來宮中報訊,無論事出何因,想必都鬧的不小,皇上要不要帶上貴妃姐姐同去,好歹她也是大公主的生母。
”
“哼,蘭兒中毒之事她尚未洗脫嫌疑,還是繼續在順義宮待着思過的好。
”
淑妃聞言歎了口氣,“皇上做主就是。
”
不多時,常福就跑了回來,禀報說是轎攆準備好了,杓蘭一聽,對着淑妃簡單行了個禮,挽着景元帝的胳膊就出了昭陽殿。
定國公府和杜仲的丞相府毗鄰而居,都在暄陽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上,離皇宮比較近,因此不過是一刻鐘的功夫,景元帝就來到了定國公府。
剛一進府門,景元帝就聽見了杓芝撒潑一般的吼聲,忍不住将額頭皺的死緊,眉心深深的擠出了一個川字來。
等皇上駕到的聲音一道道穿進去之後,定國公連同夫人急慌慌的從裡面迎了出來,緊随其後的是杓芝的驸馬魏梁。
他們一行人剛跪好,正跟景元帝磕頭請安的時候,就見杓芝從裡面奔了出來,一下子跪倒在景元帝的身邊,抱着他的腿就大放悲聲:“父皇,父皇你可要為女兒做主啊……魏梁他放話說要打死女兒呢……”
景元帝低頭看到杓芝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的樣子,強忍住心頭火說道:“有話起來說,哭哭啼啼成個什麼樣子。
”
杓蘭見狀趕忙伸手相扶,卻不料杓芝一見是她,居然啪的一下将她的手給拍開了,“我起的來,不用妹妹好心。
”
景元帝見狀,臉色黑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杓蘭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對着杓芝說道:“姐姐心中有何氣,盡管向父皇開口,父皇處事最為公道,定不會讓人白白受了委屈的。
”
杓芝先是橫了杓蘭一眼,然後才站起了身子,看了景元帝一眼之後,抽噎着問道:“父皇,母妃怎麼沒有來,女兒受了天大的委屈,真想好好的撲到親娘懷裡大哭一場。
”
景元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話,而是繞過她去對着仍舊跪在地上的定國公魏源伸出了雙手:“老國公為國征戰幾十年,落了一身的病痛,怎好一直跪着,快些起來。
”
魏源怎敢讓景元帝相扶,叩頭謝恩之後,便扶着夫人的手顫巍巍的起了身。
景元帝目光一掃,就看到了站在魏源身後的魏梁,見他頭上纏着一塊白布,并且都被皿色染紅了兩塊地方,忍不住問道:“驸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芝丫頭為什麼說你要打死她?
”
誰知魏梁噗通一聲又給景元帝跪下來,梗着脖子說道:“杓芝是皇上面前的千金嬌女,兒臣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向她動手。
”
景元帝點點頭,“朕諒你也沒那個膽子,你的頭怎麼了,魏愛卿,可是你動的手?
”
“父皇,兒臣二弟早喪,現在兒臣是家裡的獨苗,父親根本就不舍得動我一根手指頭。
”
“那你這傷是如何來的,難不成是自己摔倒磕碰的?
”
魏梁瞪了杓芝一眼,恨恨說道:“回父皇的話,兒臣這傷,是被公主用大花瓶砸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