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楓突然停止舞動,田勇眼光一凝,察覺時機正好,他不再遲疑,手中靈芒暴漲的銀劍猛地直朝淩楓一劃!
積累的劍芒,如同巨洪終于找到破堤之口,瘋狂地順着銀劍劃指的方向湧去。
這時,淩楓倏地睜大雙眸,就像一頭潛伏許久的狼獸,雙目一片赤紅,燃起熊熊烈火,睜眸的瞬間,所有積累而成的威勢,霎時間爆發出來!
他使盡全身力量,揮着灌注全部靈氣的飛劍,直指田勇的方向。
乾形劍訣之化形!
離!
伴随一聲嘶聲裂肺的怒吼,這把飛劍噌地拖着金燦的靈芒迸射而出!
所有的蓄勢,全為這一擊!
他怒目圓睜,望着眼前的飛劍,猙獰如一團晃動的火焰!
半空之中,一把飛劍暴掠,在衆人視野之中,湧動的金燦靈芒如有靈性般盤旋脹大,所有人未反應過來,蛇形驟生,仿佛憑空出現的金色巨蛇,龇牙列齒,橫亘虛空,耀目的光芒直逼天穹的日光黯淡,磅礴如潮的威壓漫天翻騰,威勢鋪天蓋地!
田勇臉色失色,這是什麼?
他不敢相信眼前遊弋而來的金色巨蛇,一股從心底生起的無力感蔓延全身,在巨蛇面前,自己簡直如同蝼蟻,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不可能!
這不可能!
那個淩楓剛才還像個蠢驢一樣被自己打的滿地打滾,他怎麼可能施展出如同劍勢!
不得不說,乾形劍訣與白蛇靈意之間的融合簡直無可挑剔,劍訣為表,靈意為脈,缺少靈意的乾形劍訣化形靈芒隻是樣樣作态,可一旦融合靈意,如同給化形靈芒注入靈魂,徒增的威力可想而知,再之淩楓手中的極品靈劍,竟是擁有飛行的特征,配合這道靈意,無疑是将劍陣那道白蛇靈意最大程度的還原。
淩楓想得很清楚,第三式是他唯一取勝的地方,這一招需要消耗全部的靈氣,一旦對方有了防範,他恐怕連施展出來的機會都沒有,所有前面他的兩式,他都沒有貫入靈意,一直以弱者的姿态,讓田勇掉以輕心,直到現在,他終于可以吐氣揚眉。
半空,那條律律而動的金色巨蛇,散發着陣陣恐怖的能量,每遊過一寸地方,虛空都徒然一顫,仿佛吞噬萬物的遠古巨獸!
所有圍觀人衆,紛紛臉色大變!
獸形靈意!
剛才還狼狽不堪的淩楓居然參悟了獸形靈意!
一雙雙眼珠裡盡是不解之色,如同看着怪物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場上的淩楓。
雖然早就猜出淩楓參悟靈意,但當這道靈意真真切切映入眼簾時,龐修和衍樂成兩人臉上大為驚喜,特别是衍樂成,心底早就在拜謝青城宗的祖師爺,沒想到前陣子天賦秉異的趙莫弟子重返武道,現在自己的徒弟也是天賦驚人的劍修武師,他此刻腦中隻有一個想法,青城宗有望!
威勢!
爆裂狂躁的威勢,就像卷起天地驚雷,巨蛇轟然掠來!
田勇剛才揮砍的靈芒,剛一撞上這道金蛇靈意,如石沉大海一樣,無痛無癢。
他終于駭色,金蛇抵達跟前,越靠近越恐懼,再不顧不得其它,渾身所有靈氣瘋狂地運轉起來,手持銀芒晃晃的靈劍,發了瘋般地朝着巨蛇揮砍。
轟!
金色巨蛇毫不留情地将田勇整個人吞噬下去,衆人隻覺眼前一片金光燦燦,根本看不見分毫,隻有耳中在嗡嗡作響,靠近場内的觀衆如被人用力重重推了一把,漫天的沖擊力量,整個人後退五六步,才算勉強止住腳步。
不知消逝多少時間,衆人所見恢複如初,不過當看見場内的景象,所有人皆是錯愕不已。
武道場赫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淩楓上身弟子服全部被摧毀,赤膀上身,手持飛劍插在地上,然而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氣,眼裡的光芒褪去,如尊石像一動不動。
反觀田勇這邊,情況糟糕之際,嘴角的鮮皿涓涓直流,鋪頭散發,兩隻眼睛死死盯着淩楓。
噗!
就在這時,田勇倏地噴出一口鮮皿,漫天的皿霧飄揚,他仰面向後倒下,啪的一聲砸地,遂不省人事。
淩楓這邊情況也不樂觀,見田勇一倒下,緊繃着精神一松,他神識迷糊,也顫巍巍地倒在地上,之後便沒有了知覺。
意識不知昏沉了多久,直到鼻尖嗅到一縷淡淡的米香,淩楓才悠悠地睜眼眼。
身體略一伸展,忍不住地呻吟一聲,全身還是僵痛無比。
“淩師哥,您醒了。
”
耳邊倏的傳來一聲關切聲,他連忙睜開眼,發現自己已躺在床榻之上,而床邊恭恭敬敬地站着一個陌生的少女,她一身紫色裝飾,想必是一外女弟子,但看着眼生,淩楓應該不認識。
“這是哪?
”淩楓腦袋欲裂,随口問了聲。
“這裡是雅樂院,因為師哥受了傷,樂成師叔便托我在此照料你一二。
”這名外門女弟子連忙答道,神色恭敬之極。
雅樂院?
聽起來有些耳熟,應該是師傅住的地方,這下淩楓才放松下來,想必是自己昏倒以後被師傅從東屠重鎮救了回來。
“有吃的嗎?
”突然有種饑腸辘辘的感覺,他擡頭問道。
這名女弟子一喜,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我早以備好。
”轉過身便從旁邊的桃木桌上端來一碗米飯,還有幾份小菜。
這碗米飯所盛的米粒,粒粒飽滿,晶晶剔透,其中更是滲出一股濃郁的靈氣,這不是尋常的稻谷,而是用靈田耕種的靈谷,谷中蘊含的靈氣溫和不躁,非常适合淩楓這種剛剛受了傷的滋養身體。
聽聞這樣一碗靈谷的價值在兩顆二品靈石左右,差不多與十株地靈草的價值相當,然而滋補的靈氣卻遠遠不夠十株地靈草,所以一般隻有富家子弟才會貪圖享樂,對于平常家弟子,還是味如嚼蠟的雜糧丹更實在。
當然,反正有師傅這個冤大頭買單,淩楓也算吃的心安理得,聞着碗裡的香味,腹中更餓了,不再猶豫,他狼吞虎咽下來。
這時他腦海裡打起小算盤,這次自己拼了小命,才拿下這場比試,于私于公,怎麼也得向師傅讨點辛苦費。
他可是十分清楚,師傅癡心副業,手中更是掌握本門的唯一一家商鋪,想必油水多多。
越想着,他嘴上的笑意越之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