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豢養區所在的西峰,這東峰山勢平坦,也不愧專屬女弟子居住的峰脈,沿路鳥語花香,好不典雅。
然而火急如焚的淩楓根本無暇這些美景,土牛一路狂飙,嗆起成塵土,讓路上的女弟子罵聲陣陣。
不知為何,内心仿佛有個聲音在召喚,雖然那個龔蕊兒的生辰之日在昨天,但隐隐覺得,趙莫大師哥一定還留在戰宗。
“走過路過的,都來瞧一瞧,就是這個不要臉的青城宗弟子,還想蛤蟆吃天鵝肉。
”
“哈哈,真逗,聽說他昨晚傻了吧唧地跑去龔蕊兒師姐那,三兩拳就被田勇師哥打趴在地?
”
“該!
青城宗就是這種貨色,還敢破了我們田勇師哥的記錄,簡直臭不要臉。
”
“……”
剛轉過一塊大岩石,耳邊傳來陣陣吱吱呀呀的嘈雜聲。
順眼看去,淩楓立刻怒目圓瞪。
一道熟悉的身影,衣裳褴褛,正被幾條粗大的繩索,綁在一棵青木之上,他披肩散發下的臉容,如病态般的蒼白,渾噩的不成人樣。
“大師哥。
”
大吼出聲,淩楓再也按捺不住,一拍牛背,整個人借勢騰空爆射而去。
轟!
全力一擊,剛才那個吆喝正興,口水橫飛的戰宗男弟子,咣當一拳被砸飛,重重撞向青木,而即砸地一動不動,嘴角滲出的鮮皿汩汩了一灘。
變故驟生,一道道亮光晃起,在場的其他戰宗弟子,紛紛抽出身上的兵器,怒目對持。
将青木上的繩索砸爛,淩楓動作輕柔,緩緩地将大師哥卧睡在地。
“說,那個龔蕊兒現在在哪?
”
一聲暴喝,他臉色陰沉如鐵,如一頭憤怒至極點的野獸,燒紅了般的雙目,死死盯着正前面的女弟子。
僅是一眼,這個女弟子就心底發怵,她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渾身不自覺地瑟瑟發抖起來,顫顫巍巍地說道,“在……在怡香亭那裡。
”
“好,你幫我看着他,若是我回來見他少一根毫毛,我就要了你的命。
”
身形一閃,留下一句話,淩楓已然消失在地。
啪!
那個女弟子臉色煞白,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
“怎麼辦?
”其他人也是一臉恍然,直接在戰宗動手,這種事她們是聞所未聞。
“趕緊去禀告長老,說有人來西峰鬧事。
”
“對對,你倆通告長老,我去找田勇師哥,聽剛那鬧事的人話語,似乎是奔着龔蕊兒來的。
”
“那樹下的青城宗弟子呢?
”
聽到這話,剛才那個女弟子連忙回過神,焦急說道,“沒事,我在這看管,絕不能讓他逃了。
”
順着山道,淩楓大步流星,不多時,一座紅頂飛檐的亭子出現眼前。
果然,亭子内,一衆女弟子正互相打趣。
“龔蕊兒師姐,你趕緊和姐妹們說說,到時是用了什麼法子才讓田勇師哥對你沉迷颠倒。
”
“就是就是,聽說昨天還有個青城宗的弟子過來鬧場,田勇師哥沖冠一怒為紅顔,當場将他湊得七葷八素的,不成人樣。
”
“師姐果真有魅力。
”
人群中,被衆星捧月中的龔蕊兒,一身綠衫,正扭捏作态,雖五官好看,卻遠遠談不上驚豔的地步。
她臉上始終挂着一絲虛僞的笑容,“師妹們說笑了,興許是田勇師哥看漏了眼,方對我表露芳心。
”
淩楓幾乎沒有片刻猶豫,一個騰空,落在衆女弟子的面前,氣沖沖喝道,“你就是龔蕊兒?
”
語氣悻悻,再者剛一路跑來,他臉頰有些紅通通。
見這副模樣,其他女弟子會意一笑。
“喲喲喲,這又是哪個剛進宗的毛躁師弟?
”
“雙手空空就跑來向我美麗照人的龔蕊兒師姐表達心意,這可不行。
”
“就是就是,要不姐姐陪你逛一逛?
”
你一言我一語,這些女弟子還真是長舌婦,果然物以類聚。
直接無視這些事外人,淩楓盯着龔蕊兒,冷冷說道,“趙莫大師哥,你認識吧?
”
聽到這名,龔蕊兒兩目一愣,擡眼看過來。
眼前突然冒出來的男弟子,與趙莫互稱師兄弟,看來不是傾慕自己,而是讨公道而來,她昨晚好不容易才與田勇師哥确定伴侶關系,可不能因為他出了什麼纰漏。
因為現在戰宗所有的弟子都以為,趙莫是來騷擾她的青城宗弟子,若是被人揭發,自己曾與趙莫有過一頓愛意纏綿的故事,定會讓自己形象大損,更甚者,對青城宗弟子憎恨如命的田勇師哥恐怕對自己的感情起了疑心。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愈發覺得眼前這個弟子會壞了自己的事,兇中頓時惡氣驟生。
一個不谙世事的毛頭小子,竟然鬥膽來找本小姐出氣?
活膩乎了?
她柳眉倒豎,一站起身,便徑直行來。
“竟然膽敢提起那個騷擾狂。
”
二話不說,她故作大怒之狀,揚起手,向淩楓的臉上重重扇來。
她可不能讓眼前的青城宗弟子有開口的機會。
一直注視着龔蕊兒的淩楓反應極快,啪的一聲,伸出的手緊緊抓住的她的手腕,語氣頗是陰沉,“怎麼?
幹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還想惡人先告狀嗎?
”
見龔蕊兒這般作為,心中僅存的一絲善意盡消一空,威哥說的無錯,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水性楊花的女人,對她客氣,都是愧對良心。
“好大的膽子!
”龔蕊兒呲牙咧嘴,平日裡那個男弟子對自己不是哈聲哈氣的,沒想到眼前這男弟子居然還敢對自己換手。
“你這種歪瓜裂棗也敢對我放肆!
”一說完,她空出的左手立馬向淩楓臉上扇去。
淩楓冷冷一笑,瞳仁猛地縮成一點,眼神冰寒砭骨,這種速度,對他來說無疑是蝸牛行步。
沒等龔蕊兒的巴掌扇到淩楓的臉上,啪的一聲,直上亭頂。
龔蕊兒隻覺眼前一花,自己的臉上挨了一記無比響亮的耳朵,臉上火辣辣,她整個人霎時間呆在原地,不能置信地看着淩楓,她怎麼也想不透,這世道居然還有男人敢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