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又破了一場多年前的冤案,王洛堯在江甯城百姓中的形象地位可想而知。
蘇蘇生怕他找來邀功,所以心裡一連惴惴了好幾天,不過王洛堯一直未曾在她跟前露面。
王四問了斬,趙鳳玲嫁給他小兒子的事自然是不成了,隻得另尋人選。
兩天過後王四在鬧市街頭問斬,這一日萬人空巷,凡是得空的,都去看他受斬,艾芙姐妹拉了石榴、綠蘿也去了,隻留葉媽媽和鄒媽媽在園裡服侍。
“吳光去了也有七日功夫了,昨天就該回來了!
”蘇蘇看着手中的書冊,小聲這麼念叨。
“這個時節雨水多,咱們這裡沒下,不代表九合山一帶也沒下不是,許是被雨耽擱了!
”葉媽媽和着盆裡的面,接應道。
“嗯!
”蘇蘇以為然,便不再多想,看了沒一頁書,又問,“今兒什麼日子了?
”
葉媽媽輕笑道:“小姐都過糊塗了,今兒個四月一十了!
”
“一十了?
”蘇蘇挑挑眉,那潘欣文是不是該回來了,不管中沒中,這會兒也該回江甯了啊,蘇貝還在蘇家莊裡等着呢!
他該不會中了榜,順道在京裡相好了人家吧?
蘇蘇這麼一想,立等坐直了身子,心裡就有些着緊,緊了一下,她又松了回去。
這陣子腦筋緊張慣了,此時随意一個念想,腦子慣性地就亂起來,自己甚時變得這般沉不住氣了!
當初太祖父臨走時都說了,想必他與潘焘私下已經有了議定。
不過,潘欣文的消息還是要打聽一下的。
是晚,葉媽媽和鄒媽媽兩人做了一桌的菜肴,還備了一壺酒,衆丫仆團坐一處,好好替艾芙姐妹慶祝了一番。
蘇蘇雖不好與她們一桌熱鬧,但中途也上桌受了艾芙姐妹的敬酒,受了她們姐妹的,就得再受石榴等人的,一圈下來也飲得不少,漸漸上了頭,便先進裡屋小憩。
外頭丫仆們,除了安容有量,其餘沒一個有量的,三圈喝下來,基本都醉醺醺了,葉媽媽素知安容的本事,想有着她照應小姐,自己也就放心地也跟着小丫頭們暢飲一通。
鬧到月上梢頭時,一個個已是東倒西歪地不醒人事。
安容倒也随她們喝鬧,反正有她在,大少奶奶的安危出不了差池。
遂把桌上的人挨個扶到廳角的榻上,她便叫來碧桃幫着收拾桌碗。
是以,當王洛堯負手踱進素園時,一眼就見碧桃端着盤子自正廳裡出來,他腳下一頓,随即就聞見一股酒味,不由擡了擡眉頭,朝正房走去。
待到得廳内時,發現隻有安容一人在廳裡忙活,其餘人都擠在寬榻上呼呼大睡。
安容見他進來,面上一詫,不過很快就鎮定,即要解釋,卻被王洛堯制止。
王洛堯星眸閃了閃,推開西裡屋的房門,緩步走入。
不出所料,這屋裡也隐有酒香之味,借着窗外射進的月華還有床頭懸的宮燈,他看到已趴在桌上睡着的蘇蘇,剛要走近,安容這時叩門而入,想替他點上燈。
王洛堯再次在她之前阻斷:“你去把溫泉室收拾一下,我要沐浴!
”
聞言,安容先是一怔,然後掃了一眼蘇蘇,低了頭頸退出房去。
王洛堯自掩合的房門收回視線,轉向蘇蘇趴伏的背影,一頭雲發隻簡單地在後頭绾了一個寬松的髻,簪是明珠簪,這已不是他頭一次看她簪着這柄珠簪。
他定定地看着那柄明珠簪,就是這柄簪目下在江甯城被搶瘋了,貴婦小姐們不惜擠破頭隻為争一柄這樣的簪子。
就在前日,他還在一家會館裡看到有兩位千金頭簪了這麼一柄簪子,隻是她們似乎不太會利用這柄簪子,發型太複雜,裝飾也太多,反而将這簪子原有的光華也遮掩住了。
看來看去,還是簪子的制作者最能意會這簪子的妙處,也最能将這簪子戴出一種别有之韻味來。
王洛堯彎唇一笑,沒有出聲打擾,而是輕步走到窗跟前,雙臂抱兇前,後背倚到窗棂上,靜靜地看着那顆在微弱光線下泛着瑩光的夜明珠。
不一會兒後,安容現身。
“你去找一身她的換洗衣服!
”王洛堯沒有動作,隻是動動口。
安容領命,輕手輕腳在蘇蘇的壁櫥内挑了一套内外衣裳。
王洛堯自她手中接過衣裳,然後動作小意地将蘇蘇抱起,轉身走往正廳。
蘇蘇其實有些要醒的意思,知道似乎是有人将她抱起,不過她以為是安容,因為正在夢鄉,所以不願睜開眼來,隻接着夢中所夢繼續夢下去。
到了溫泉室,王洛堯自懷中掏出一顆解酒丸,倒了一盞茶水,就着茶水以口将解酒丸送入蘇蘇口中,接着又喂她幾口茶水,才将她放下。
确切地說,蘇蘇是被渴醒的,她舔了舔幹幹的嘴唇,睜開惺忪睡眼起來找水,不料觸手卻是水汪汪一片,她驚了一跳,頓時眼睛也不惺忪了,神智也清醒了。
“你再不醒的話,我可能就要親自動手幫你洗了!
”
一道熟悉的男聲從前方傳來,蘇蘇心下又是一驚,下意識地就循聲看去,隻見王洛堯光着膀子倚在石壁上,手捧一本書冊,露出結實的肩頭和半面兇膛,餘下的全部沒在冒着淡淡霧氣的池水中,此時他一雙炯目正饒有興味地盯着她看。
蘇蘇這一驚非同小可,驚呼着低頭看向自己,發現身上都還穿着亵衣亵褲,輕薄是輕薄了點,但好歹可以遮羞,沒有預想得那麼壞,她悄送一口氣,但轉瞬就開始找某人算賬:“我怎麼會在這裡?
”
“飲醉了酒,泡泡溫泉對你身體有益!
”王洛堯十分耐心地放下書冊,然後輕嗅了一下鼻尖,撩了撩池水,淡然道,“已經沒有酒氣了,可見你體内的酒毒已被袪得差不多!
”
什麼酒毒!
小幾杯酒還能打什麼緊!
蘇蘇暗翻一個白眼,咬了咬下唇,表達不滿:“一兩酒而已,我隻需睡一覺便好,何須勞此一煩?
”
聞言,王洛堯抿了抿唇,目光在蘇蘇白裡透紅的臉頰還有秀麗的眉目間流連,不發一言。
蘇蘇被他看得發毛,身子朝水裡沒了沒,隻餘一顆腦袋在水上,要是可以,她甯願連腦袋一同沒進水裡算了。
在水下,她悄悄整了整衣服,發現裡面的衣服都還很貼身,不似被動過,不由又送了一口氣,暗恨自己怎麼醉得那麼死,被人從素園抱到這裡都不知道,甚至在溫泉裡泡了多久都不知道。
艾芙幾個都廢人嗎,怎麼任人把我抱走也不叫醒呢!
葉媽媽也是的,她老人家一向穩重,怎麼也犯這樣的糊塗。
“她們都喝醉了!
”某人的讀心術又發作了,“就是因為沒人照顧你,我才親自出面!
”
一聽這話,蘇蘇面上發燙,扭面不去看他。
不過說實話,這溫泉泡在身上還真是不一般的舒服,特别是小醉之後,全身筋骨都被舒散一般特别輕盈自在,隻是,要是……能有水喝就好了!
想着,她不覺口中更幹,嘴唇也幹,舌頭不由自主地就舔上外唇,來來回回舔了一圈。
另一廂王洛堯見到這一蓦,本能地就要抓回書冊接着念下去,但見蘇蘇一副渴得不行的樣子,還是忍住腹下沖動,自一邊台子上拿起水壺倒了一杯茶水,舉到池面上。
蘇蘇看到盛了水的茶杯,本能地就要遊過去,可是在瞥到對面那副尊軀時,她還是猶豫了。
王洛堯見她不動,将杯子湊近嘴邊,仰頭飲盡。
你!
蘇蘇暗恨一聲,心裡堵了一口氣,不給喝就不喝,大不了回素園再喝,遂唰地一下就自水中起身,露出上半截身子來,待要攀着石沿整個地爬出來時,她垂簾間發現原本能遮羞的亵衣根本什麼也擋不了,反緊緊貼在身上,隐現出大片肌膚來。
她吓得趕緊沉回池中,還不忘打量王洛堯的動靜,希冀他剛才什麼也沒有看到。
王洛堯豈會什麼也沒有看到,他不隻看到了眼前的,還想象起沒有看着的那部分,忍不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脖飲盡,壓壓火氣。
蘇蘇見他左一杯右一杯的喝,而她自己渴得嗓子冒煙,實在受不了,便壯了膽子遊了過去,欲搶他水壺。
王洛堯見她遊過來,俊眉一揚,慢悠悠地又斟了一杯,等着她來搶。
蘇蘇長了點心眼,沒有遊到他正面去,怕碰着他的身體,而是遊到他的側面去,待距他一臂遠時,她定住,伸手問他要茶杯。
王洛堯點點下巴,示意她再靠近點,蘇蘇明知他可能有詐,可怎奈渴得厲害,不得不以身犯險,朝他又遊近了半臂。
王洛堯勾唇一笑,極是滿意地将杯子朝她跟前遞去,蘇蘇目中一亮,從水中探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濕滑細膩,秀可堪餐,看到這截藕臂,王洛堯的手登時就變了道兒,一杯水再次倒入口中,并随手扔了水杯,大手一抄,抄住蘇蘇那半截藕臂,将她拖至兇前,捧住她的後腦,下巴一低,把滿滿一口茶水渡進她的口中,直送嗓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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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002)(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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