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舒鴻煊都束手無策了,任是他怎麼哄,小德音都不給面子了。
聽着這撕心裂肺的哭聲,真心疼愛她的長輩們個個都面色不好,望着二皇子妃的表情就更加不善。
二皇子妃百口莫辯,她是真的沒有對小德音動手腳。
“皇子妃聽到小小姐哭了,讓奴婢把小小姐抱去給她。
”殿外,齊媽媽急匆匆的走進來,朝衆人福了福身,就要去接過小德音。
舒鴻煊趕緊把小德音交給齊媽媽,想着小德音回到妹妹身邊,應該能停止哭嚷。
齊媽媽抱着小德音走了,周廷昱和舒鴻煊跟着走出正殿,承德帝和靜妃也不約而同的跟着走,見齊媽媽抱着襁褓進了産房,隻是須臾,震天的哭聲就漸漸減弱,很快哭聲就消失了。
衆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見哭聲沒有了,二皇子妃的臉色也好轉了一點,眼見父皇等人回轉,周廷昱還是目光不善的看着她,二皇子妃腦瓜子閃過一抹靈光,機靈的道:
“剛剛五弟你不是說小德音認生嗎?
可能就是我第一次抱着她,所以認生了,才會哭的。
”
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可剛剛明明靜妃娘娘也是第一次抱,太子妃也是第一次抱,怎麼就不見她們抱着小德音的時候,小德音哭得這麼委屈可憐?
這個理由很牽強,至少在周廷昱心中,暫時是不信的。
二皇子皺着眉頭,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
因着大廳中無人說話,氣氛有些凝固,二皇子妃僵着臉,同樣站在那裡緊抿着唇。
片刻之後,齊媽媽去而複返,朝衆人回禀道:“小小姐沒事,就是哭的狠了,在皇子妃身邊睡着了。
”
這就是說小德音身上并沒有什麼淤青或者掐痕了。
這個時候,二皇子妃的臉色才真正緩過來,嘟哝道:“我就說嘛,肯定是認生了。
”
大廳的氣氛也重新流動起來。
二皇子沉聲說道:“小德音的氣性也忒大了點,也不知道像誰。
”
周廷昱微微挑了挑眉,他還沒有找二嫂算賬呢,害得他的小德音哭得這麼慘,二哥這就倒打一把了?
“小德音的性子像朕,怎麼,你有意見?
”承德帝第一次當着外人的面,不給二皇子面子。
二皇子立時就站起身,束手站立,“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小德音才多大,小五剛剛都說了她認生,怎麼着,認生還不準她哭了?
”
承德帝面色不好,語氣也有些不善,在他看來,剛才二媳婦要不是多事,非要抱小德音,怎麼會把小德音給弄哭?
他是做公公的,不好管教兒媳婦,他管教自己的兒子總是可以的,要怪就怪自己沒教好妻子。
剛才小德音都哭得聲音都沙啞了,面紅耳赤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嗓子給哭壞了,回頭讓禦醫過來給小德音瞧瞧才行。
二皇子低眉順眼的,“父皇,兒臣沒怎麼照顧孩子,剛剛就是被小德音給吓了一跳,并沒有其他意思。
”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承德帝也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大好的氛圍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承德帝也無心繼續留下來了,索性帶着皇後和靜妃回宮。
等把承德帝送回了宮中,太子殿下等人也開始陸續離去,周廷昱一一把客人送走,才回轉府中。
換了一身幹淨常服,周廷昱進了産房。
見着小德音眼角含着一滴淚珠,安安靜靜的躺在華兒身邊睡着了,他目含寵溺的輕輕坐在床邊,執起舒嫣華的手,“我們的小德音是個不能委屈的人呢。
”
舒嫣華早已知道外面正殿發生的事,此時倒是有些擔心,“她的脾氣這麼大,日後可如何是好?
”
周廷昱這下就不認同了,“小德音的脾氣哪裡大了?
驟然去到一個陌生的懷抱,害怕會哭不是挺正常的嘛?
”
舒嫣華想一想,也是這個理,而且小德音才這麼一點大,都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現在三歲都沒有呢,這操心得也太早了。
想到剛才葡萄跟她說,小德音在二嫂辯解的話之後,哭得更加厲害,她失笑一聲,“這個小機靈,本來是認生才哭的,結果她這一哭,就讓二嫂下不來台了。
”
周廷昱不以為意,“二嫂自找的,怪得了誰?
”
在夫妻二人嘴裡提起二皇子妃,此時坐在馬車上,充滿着歉意的對二皇子道:“殿下,對不住,都是妾身不好,才讓父皇責怪你。
”
二皇子執起二皇子妃的手,輕輕拍了拍,柔聲安慰道:“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小崽子太過氣人了,跟她爹娘一個樣,都是個得理不饒人的。
至于父皇......”
二皇子頓了頓,聲音裡聽不出其他情緒,“父皇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如今不過是終于找到機會訓斥我而已,與你無關。
”
“小五曾經對你我不敬的過錯我還記着呢,父皇偏心他們夫妻,當時隻能委屈你了。
你放心,他們很快就會自顧無暇了,都說一報還一報,天道有輪回,且看蒼天繞過誰。
”
父皇,是你逼我的,既然你無情,就不要怪兒子無義。
......
三月初二,小德音過了一個盛大的滿月禮,這一次,承德帝并沒有魚龍白服來五皇子府,派蔡三得将他精心挑選的滿月禮送去給小德音。
宮中個個主位嫔妃也将自己那份禮物送去,小德音這個滿月禮,忙碌了一天之後,總算是結束了。
舒嫣華出了月子,好好的洗了個澡,終于搬回了正殿内室,周廷昱抱着香香軟軟的妻子,床邊放着一個黃花梨木做成的搖籃,看着小德音酣睡的恬靜容顔,帶着微笑睡了個好夢。
夜色正濃,天上布滿了繁星,就連月光都沒有躲起來,為着地上趕路的人照着柔光。
在月光的照耀下,兩匹快馬一路疾馳,兩匹馬上都插着一面旗子,上面寫着“八百裡加急”。
不僅如此,馬背上的兩個人,一路走着官路,來到一座城池前,死命叩城門,等到守城門的人大聲告知要等明天天亮城門才開時,馬背上的人大聲喊了一句。
“八百裡軍情加急,速速開城門!
”
聲音裡透着疲憊、沙啞,和一種讓人揪心的憂慮!
邊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