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華兒跟我說的,那就是沒錯了,父皇一直都知道打鐵鋪子的存在,也知道打鐵鋪子的内裡乾坤。
”
周廷昱不緊不慢的說道,“聽華兒說,因着大舅哥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那個冶煉法子還原,所以父皇也沒抱多大的希望。
大舅哥從華兒手裡把這個打鐵鋪子借去用了兩個多月,這幾天才把冶煉精鐵的法子還原出來。
五門提督府繳獲的那批兵器,還是這幾天打造出來的,聽說大舅哥原本也想在這幾天把兵器呈給父皇看,就是沒想到會被有心人發現,繼而才會生出這麼多事端。
”
周廷昱這麼一解釋,太子殿下就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了,為何都督參奏回禀這件事的時候,父皇并沒有震怒,而是無比的平靜,皆因這一切都是得到父皇允許的。
“因為不知道冶煉的法子能不能還原,估摸着父皇也并沒有很期待,又因為五弟妹名下恰好有一個打鐵鋪子,于是容景就借用上了。
”
太子殿下微微挑起眉,“那麼五弟妹或者容景有沒有跟你說起過,打造出來的兵器效果如何?
”
“非常好!
”
周廷昱斬釘截鐵的道,讓太子殿下更加感興趣了,微微傾了傾身子,靜等周廷昱的下文。
“軍中現有的軍備,與之一比,就是雞蛋與石頭的對比。
”
這樣的比喻,讓太子殿下臉色肅然起來,“容景還原的這個冶煉法子這麼厲害?
”
周廷昱很肯定的點點頭,“這個冶煉精鐵的法子,比我們目前掌握的法子厲害很多,用這個法子冶煉出來的精鐵,雜質少得多,堅硬和鋒利程度上了一個大台階。
如果全軍配備這樣的兵器,我有信心帶領軍士們殺向突厥的皇庭!
”
周廷昱的聲音都有些激動起來,如果隻有一個人能擁有這樣的兵器,那麼這把兵器隻能成為神兵利器,如果這樣的兵器能普及到軍中将士,那麼這些兵器就能成為攻城掠陣的大殺器。
一人用和萬人用,是不同的本質區别。
“這個法子有沒有洩露出去?
”太子殿下嚴肅了,想到打鐵鋪子既然暴露了,那麼這個法子就很危險了。
周廷昱也搖搖頭,“大哥,你應該清楚我大舅哥那個看三步走一步的性子,這種事情他一早就有所警惕,那個打鐵鋪子就是名副其實的打鐵鋪子而已。
那些兵器在那裡打造出來的不假,不過冶煉精鐵最重要的一步卻不在那裡。
除了大舅哥之外,可能如今就隻有父皇知道。
”
太子殿下聞言,倒是放心了,他也沒有去問周廷昱是否知道那個冶煉精鐵的法子是什麼法子,冶煉最重要的一步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太子殿下,一直都很有分寸。
這種能提升兵器堅固和鋒利程度,一旦能大規模打造兵器就能全方位提升大夏軍隊實力的冶煉法子,太子殿下并沒有想知道,至少不是現在知道。
很顯然,這樣的法子,必然隻能是君王才能掌握在手中。
要不是還原這個法子的人是舒鴻煊,換個人來,恐怕在将這個法子交給皇帝的時候,就被賜死了。
“連孤都不知道這件事的内情,看來今早在朝堂上參奏的人是注定要吃個大虧了。
”
太子殿下轉移了話題,說起今早的事。
雖然看五弟的神情就知道五弟妹應該沒有收到驚吓,太子殿下還是問了一遍舒嫣華的情況。
“哎,大哥你放心就是,有我在呢,怎麼可能讓人欺負到華兒?
你就給你的小侄女尋摸着好的洗三禮、滿月禮、周歲禮的禮物就是了。
”周廷昱擺擺手,一本正經的說道。
太子殿下:“......”
這個一心盼着閨女的熊孩子!
周廷昱就是來問太子大哥借廚娘以及告知他這件事的内情,目的已經達到,他就放松下來了。
不客氣的拿着一塊糕點塞進嘴裡,嘴裡鼓鼓的問道:“大哥,你覺着今兒這件事裡,那三個人有多少人參與進去?
”
太子殿下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仿佛約好了一樣,做哥哥的都喜歡考考底下的弟弟妹妹,這會兒太子殿下就跟舒鴻煊一樣,也反問周廷昱,“你覺得可能是誰的手筆?
”
這回輪到周廷昱無語了,嘟哝道:“難道做哥哥的都是一個德性?
”
“嗯?
”
周廷昱立即一本正經的回答大哥的考校:“我覺得應該是三哥。
”
“哦?
為何是三弟?
”太子殿下驚訝的望了一眼周廷昱,追問道。
周廷昱厚顔無恥的将舒嫣華那番話拿來一字不漏的回答。
太子殿下一邊靜靜的聽着,末了聽完,就見周廷昱舔着臉皮問道:“大哥,你覺得這個分析如何?
”
太子殿下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分析頭頭是道,現在線索太小了,孤也不能肯定是誰,不夠做過的總會露出馬腳,端看這件事的後續了。
”
這不也是父皇放任不管的緣故麼?
不過對太子殿下來說,是誰其實并不重要,反正除了還沒有上朝聽政的小六和一直都支持他的小五之外,其他人都是他的對手。
不管是誰做的,隻要對方的目的沒有達到,就是他的勝利。
他一直都沒有忽略三弟和四弟,隻要他們對那張椅子有想法,遲早都會跳出來的,他從未小看他們任何一個人,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這是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鬥争,小看任何一個對手都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周廷昱笑得很自豪,“剛剛那些分析不是我想的,是華兒想的,剛剛來大哥這裡之前,大舅哥才在我府中考校了華兒呢。
不過大舅哥那一番話的意思,有些玄乎咧。
”
周廷昱把舒鴻煊那番話一五一十的告訴太子,眼巴巴的看着太子殿下。
“容景是想告訴你們,讓你們不要輕忽任何一個對手,在沒有确鑿的證據之前,不要緊盯着一個人不放,很容易會把真正的黑手給忽略過去。
”
太子殿下倒是明白舒鴻煊的想法,“不過,依着孤看,容景也是贊同五弟妹的分析的。
”
太子殿下目光轉向窗外,逐漸深邃起來,“是不是三弟,端看明天朝堂的反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