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心動了,好歹她還記得這事不能這麼快就露餡,她端坐不動,看着侯爺,此事由侯爺做主。
“想娶我們家玉兒?
”舒修和按照先前商量好的,不能這麼快就答應謝家的請婚,他怒視着謝大人,手一指,指向謝志安,“你們家兒子做了什麼好事,你們也從他口中知道了,對我女兒做了那種事之後,就想要用這種辦法來抵消他的惡行?
你們還真是打得如意算盤!
”
謝大人臉上有些讪讪的,他的确是打了一個如意算盤,不過他就不信,侯府對他這個提議沒有半點心動,這是皆大歡喜的辦法,也是對二小姐最好的一個辦法,他以為,他的提議出來之後,侯府應該會答應才對。
不答應,難道是他提出的條件,侯府還不滿意?
謝夫人有些按捺不住了,她見侯府這麼咄咄逼人,又見老爺都給侯府許了這麼多的好處,侯府還是這般不依不撓的,就想出聲,被眼疾手快的謝志安扯了一下衣袖。
她回過頭,看見兒子對她搖搖頭,她抿了抿唇,終究是沒有說話,不過她心中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兒媳婦倒是生出了不喜。
“侯爺,你還有什麼條件,盡管提出來,我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脫。
”謝大人誠摯的說道。
舒修和一時有些啞然了,謝大人提出的條件很好了,他也想不到還能提出其他什麼條件來,他剛才那般說,隻是為了端架子,不讓謝家覺得他們侯府想要嫁女兒的心思很迫切而已。
這個時候,舒鴻煊又适時的站了出來,“謝大人,你這些條件都很有誠意,可我們家寵在手心裡的嬌姑娘遭遇了這樣的事,我們都很痛心疾首,家父家母還沒有從這件事中回過神來,這樣吧,我們家的人去商量一下這事,看這事怎麼辦,這裡就留給你們。
”
謝大人連連笑着道:“應該的,應該的。
”
舒修和帶着梅氏走出了這間屋子,舒鴻煊随後也走出去,留下謝大人和謝夫人。
謝夫人見舒家人都走了,一臉心疼的問道:“志安,你痛不痛?
”
謝志安還沒有回答,謝大人就一臉怒意的低聲道:“他做出這等醜事,難道還不該打?
”
謝夫人用帕子印了印眼角的淚水,為兒子求情:“老爺,志安他也不想的......”
話沒有說完,就被粗暴的打斷,謝大人指着謝志安,手都顫抖了,“他不想?
他不想還敢做出這樣的事?
你是很缺女人嘛?
你是沒有女人就會死嗎?
你居然還膽大包天玷污一個侯府貴女!
要是真的将你送官,你還有什麼未來而言?
我對你充滿期望,你竟然......竟然......”
謝大人氣得一甩袖子,也懶得說下去了,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了,事已成定局,看怎麼補救而已。
謝志安羞愧的低下頭,不敢出言為自己辯解,父親為了他,連半數家财都舍了出去,心中依然對他充滿了希翼,他不能辜負父親的信任,強忍着兇膛内的疼痛,靜靜的等候着侯府那邊的商議。
最後,侯府當然是答應了謝大人的提議。
謝大人很爽快,立下了兩張字據,一份是謝志安此生不能再有其他女子的字據,另一份就是謝家會以一半家财給舒妍玉做聘禮。
雙方各執一份字據,字據寫好,謝大人也帶着謝志安回去了,他身上還有傷,謝夫人憂心兒子,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回家請大夫來好好看看,侯府請的大夫,她不放心。
舒家人也随之準備離開。
出了這種事,說要為嚴氏做一場法事的,也沒有成行,舒妍玉事發之時,幸好有舒嫣華在場,控制了場面,沒有引來其他人圍觀,除了舒家本身帶來的丫環之外,并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舒修和是個極度狠辣的人,他吩咐管家,直接就帶着那些知道内情的丫環去莊子裡,灌下啞藥,回府之後,就說她們伺候不力,被貶去了莊子幹活。
來時梅氏帶着三個姑娘一輛馬車,回去之時馬車就不夠了,梅氏帶着依然昏睡的舒妍玉一輛馬車,舒嫣華和舒燕巧就沒有馬車坐了。
還是舒鴻煊說讓父親護送母親和二妹妹先回府,家中再派馬車來接華娘她們,兩個妹妹有他護着,不會有問題。
舒修和應了,帶着梅氏和舒妍玉先行一步。
舒鴻煊和舒嫣華、舒燕巧恭送舒修和與梅氏離開大相寺的山門,見舒修和等人的身影消失,舒燕巧很有眼色的道:“大哥哥,大姐姐,我帶着丫環去那邊看看字碑牆。
”
舒燕巧察言觀色,知道二人可能有話要說,主動用借口遠離二人,字碑牆就在他們目之所及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她,卻聽不到二人的談話。
舒嫣華無奈一笑,吩咐道:“櫻桃,你去陪着三小姐。
”有櫻桃在舒燕巧身邊,她也放心點。
兩人目送舒燕巧去看字碑牆,見身邊隻有一個葡萄跟着,舒鴻煊才冷笑一聲:“佛門清淨地,行苟且之事,他們也忒不要臉了。
”
直到這個時候,舒鴻煊才在妹妹面前表露自己對這件事的真實看法。
舒鴻煊不信神佛,可該有的尊重還是有的,畢竟廟裡供奉着許多先人的長生燈,神佛也寄托着世人樸素的心願,在這等清淨的地方,做出苟且之事,被虔誠的信徒知道了,能打死他們二人。
“哥哥,你覺得謝志安是個這麼蠢笨的人,會做出這樣的自毀前程的事?
你覺得舒妍玉能看得上謝志安這個隻有舉人功名、家事還不顯的人?
”
舒嫣華幽幽說道,她的語氣裡帶着一絲慶幸,也帶着十分的後怕,更有的,是咬牙徹齒的恨意,“要不是上蒼開眼,恐怕面臨今天這種局面的,就是妹妹我了!
”
葡萄一直跟在兩人身邊,聽到舒嫣華的話,震驚的看着她。
舒嫣華對着葡萄道:“拿東西出來給哥哥看看。
”
葡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匣子,遞給舒鴻煊,此時她也隐約有點明白了,隻是她想不到侯府有内情,這個内情居然如此可怖。
看着小匣子裝着的萬福香囊和金香玉,舒鴻煊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才冷冷的道:“我知道。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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