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少年冷哼一聲,眼中充斥着不屑和嘲弄。
“就憑你?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将你擊殺?
”
他看向餘寒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隻卑微的蝼蟻,随手便可碾死。
子魚眼中光芒跳躍,雖然自己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但實際上,這個身份帶來的威懾力并不大。
如果表哥當真想要殺死餘寒,自己也沒有太多的辦法,隻有催動神器與之一拼。
然而,即便催動神器,也沒有絲毫的把握。
因為他太強大了!
她不再開口,氣息卻一點點的升騰。
“表妹,不要白費力氣了,我若是殺他,你催動那把劍也抵擋不住!
”金甲少年沒有回頭,聲音卻淡淡的傳開。
“我可以與他一起隕落!
”子魚開口,聲音幽幽,卻是堅定之極。
金甲少年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原本他也隻是以為,子魚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然而此刻看來,似乎并沒有這麼簡單。
而對于子魚而言,她并不知道,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金甲少年的必殺之心。
餘寒深吸一口氣,心中卻在微微顫抖。
實力啊!
如果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何至于如此被人羞辱?
他漸漸握緊了拳頭,分毫不讓的迎上了金甲少年那猶豫不定的眸子。
“我承認,現在的我,與你之間有着巨大的差距,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
“你比我多的,不過是先天環境的優越罷了,如果交換一下身份,你不如我!
”
金甲少年冷哼一聲:“無論任何條件,都是上天注定,這是命,所以,你這些話,我認為太多餘!
”
餘寒嘿然一笑,目光閃爍:“上天注定嗎?
抱歉,我不認命!
”
“所以,我說的話依然有效,會有那麼一天,我會親手取了你的性命!
”
此言一出,包括霸王沖等人在内,也忍不住一陣心顫。
“這小子,怎麼這麼傻?
都到了這般地步,竟然還是如此激對方,是真要将自己逼上絕路嗎?
”
那金甲少年的可怕,連他作為七州武院執法隊的強者,都無法匹敵。
以餘寒的修為,根本就是在找死!
而白須老者則是一臉的淡然,如果餘寒能夠死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可怕少年手裡最好,也省去了自己不少的麻煩。
“真是桀骜不馴啊!
”金甲少年不怒反笑,看向餘寒的目光越發冷漠起來。
繼而,有些猶豫的目光立刻變得堅定之極,閃爍出妖異而又冰冷徹骨的殺機。
餘寒的針鋒相對,終于讓他壓抑已久的殺機徹底爆發!
“快走!
”
距離他最近的子魚率先感覺到了他要出手的意思,閃身擋在了餘寒面前,短劍瞬間出現在掌心,遙指金甲少年。
金甲少年緩緩搖頭:“我說過,我要殺他,你擋不住!
”
子魚緊咬貝齒,方要開口,手臂一緊,卻是被餘寒一把拉住。
望着子魚急迫的目光,餘寒微微道:“他若想要殺,那便讓他殺好了,大不了,同歸于盡便是了!
”
他眼中帶着幾分湧動的決然,與此同時,體内一株草武魄蠢蠢欲動,氣息搖曳。
要摘魄嗎?
當然不是!
即便摘魄,也不會是這少年的對手,因為對方的實力,很可能已經與修羅路上,那可怕的仇劍仙差不多。
而他此刻所說的同歸于盡,同樣與武魄有關。
超越了摘魄的力量,名為炸魄!
自毀武魄,湮滅大道。
這也是他針鋒相對的原因,他不怕死,但卻不能沒有了尊嚴。
因為一旦今日卑躬屈膝,勉強留存了性命,骨子裡的大道,也就失去了,日後也不可能會有最大的進步。
甯折不彎!
這才是一株草誅天所展現出來的不屈!
感覺到他周身擴散出來的氣息,金甲少年緩緩踏出一步,眼中的殺機越發濃郁了起來。
今日,這個小子,必須要死!
他冷哼一聲,便要出手!
便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忽然拂中了他的身體,十分突兀而又沒有任何預兆的。
金甲少年臉色大變,體内那狂湧的殺機頃刻間煙消雲散。
他的目光,帶着濃濃的駭然,看向了七州武院的方向。
無疑,這是一個警告。
那個人在告訴自己,如果繼續出手,那麼下一刻撞在自己身上的,将不再會是這樣輕描淡寫的一絲氣息。
“不過是一片遺棄的世界,竟然還擁有這般恐怖實力的強者!
”
金甲少年目光閃爍,随即帶着幾分不甘看向了餘寒:“我忽然覺得,你說的挺有意思的,所以我準備給你一個機會!
”
然後,轉頭朝向子魚說道:“表妹,我們可以離開了!
”
這一瞬間的變化,讓原本要拼命炸魄的餘寒和追随他而去的子魚同時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兩人卻紛紛暗自松了口氣。
“走吧!
”
子魚生怕他反悔一般急忙說道,然後轉頭深深的看了餘寒一眼,貝齒緊咬:“我等你!
”
“相信我,時間不會太久!
”
餘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子魚已經轉身,朝向金甲少年走去,隻留給他一個微微顫抖的背影。
金甲少年若有深意的看了餘寒一眼,單手一引,一道彩雲劃過,降落在腳下,就那麼托着他和子魚的身體,朝向遠處飛去。
自始至終,子魚都沒有回頭。
不是冷漠,而是不敢。
她害怕,若是一回頭,就再也舍不得離開!
淚水瓢潑而下,一顆心劇烈的顫抖,那麼的疼痛!
噗!
餘寒張口噴出一大口鮮皿,同時閉上了雙目,如果修羅路永遠沒有盡頭那該多好,她就不用走了。
鮮皿從嘴角一滴滴的流淌下來,顯得觸目驚心!
白須老者皺眉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不禁掠過幾分失望。
“适才那金甲少年的殺機,明顯已經提升到了極緻,可是後來,為何沒有出手?
”
而他身旁的霸王沖,明顯松了口氣,拍了拍兇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還沒入院,就惹下這麼大的禍,丫的如果不是這一次試煉你太過搶眼,老子直接把你踢回燕州去!
”霸王沖心中暗道。
适才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以至于好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看着臉色凝重的餘寒,丁進和許飛雙雙走到了他的身側,然後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
餘寒擡頭,看着兩位摯友,眼中閃過幾分苦澀:“是不是很挫?
”
丁進歎了口氣:“是有一點,不過不是特别明顯!
”
許飛卻深以為然的看着他:“想哭就哭吧,有兄弟們陪着,不丢人!
”
看着兩人嚴重閃爍着擔憂的目光,餘寒搖頭,卻有些哭笑不得。
在霸王沖和白須老者的帶領下,衆人終于朝向七州武院的方向飛馳了過去。
這一次修羅路試煉的結果,與以往有所不同。
因為曆代的排名,都是由天碑自行排列出來,所以省去了七州武院不少的麻煩。
但是這一次,天碑上的名字,因為那隻魔眼的攪動,已經全部消失了。
所以他們實際上都沒有得到天碑的認可,每個人都是這樣。
對于七州武院來說,也很頭痛,商議了良久,這才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
霸王沖和白須老者,帶着衆人直接進入到了七州武院内。
洪荒七州的講武堂,作為一州的霸主,無論是門派的位置還是規模,都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但是此刻,眼見着七州武院那巨大的山門,衆人這才覺得,原來一直都是井底之蛙。
相比于講武堂,七州武院足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它就像是一隻卧龍,趴伏在連綿不絕的山脈之間。
一道道渾厚的靈氣盤桓在整個門派的上空,凝聚到了極點。
“果然不愧是七州武院,比起這裡,我們洪荒七州還真算是土著了!
”一向嚴謹的柳白,此刻也忍不住搖頭苦笑。
餘寒将那一絲離别的傷痛壓下。
因為此刻還不是悲傷的時候,他要抓緊每一刻的時間,争取早一日接她回來。
現在的他,或許連思念都沒有資格!
看着衆人的表情變化,霸王沖忍不住笑道:“這一次修羅路試煉,你們真是弄出了不小的動靜,現在連整個七州武院,都在商量你們的事情!
”
不等衆人發問,他繼續補充道:“各位院主,正在商議如何對你們排名和分配之事,傷透了腦筋!
”
七州武院一共有四大主院,分别為前乾院、坤院、陰院和陽院!
四大主院,是培養基礎弟子的搖籃,也是整個七州武院的中堅力量,占據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人數。
除了四大主院之外,還有兩大别院。
這兩大别院,不同于四大主院,是培養弟子們修煉的地方。
它們更多還是有針對性的面對不同的弟子。
其中一個是聖武院,也是整個七州武院的支柱,隻有登上聖武榜的弟子,才有進入聖武院的資格。
聖武院的弟子,全部都是每一代聖武榜上的弟子。
名動天下的執法隊,便出自這裡。
幾乎整個七州武院最優秀的弟子,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最終的歸屬都是聖武院。
所以,聖武院的地位可想而知,更是被稱為第一院。
而另外一大别院,便是教書長老口中的書院。
當初他送給餘寒的玉簡中,便曾經提到過,讓餘寒進入七州武院後,去尋找書院的先生。
正因為如此,餘寒對四大主院篩選弟子,實際上并沒有多少感覺。
他是要去書院的。
這是教書長老的意思,他相信,長老不會騙自己。
可是,他誤解了教書長老的意思。
教書長老隻是讓他去找先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