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靈之力彙聚的攻擊,一旦出手,便無法收回,更不要說幾位宗主使出的還是這擁有奪天之威的招式。
若陽想要制止,卻還是晚了。
幾人的元靈攻擊在半途中合而為一,眨眼便到了近前,聲勢浩蕩,咄咄逼人,若一塊數丈之巨的隕石一般,燃着灼人的靈元之焰,化為碩大的火球,砸向了玉昊。
這時,玉昊的左手已完全成型,這隻手臂通體黑的發亮,其上覆滿鱗片狀的凸起,如套了一層铠甲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和自信,向着這火球,猛的将左手一伸,攤開手掌。
“轟”的一聲,在場的衆人皆是呆住了,就連幾位宗主也是目瞪口呆,除了東嶽宗主若陽。
這玉昊竟然徒手将那火球接住了!
隻見玉昊右手擎天托舉古盒,左手成掌頂着巨隕般的火球,半跪在場中。
幾位宗主知道,即便是自己在當場,若被這火球砸中,也定會被碾成齑粉,化為飛灰。
這玉昊身上的黑紋竟然是如此厲害。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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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陽輕輕歎了一聲。
此刻,玉昊以這樣的姿勢與那火球僵持,也是吃力,若能将這元靈火球也像那天地元氣般化為已用,也就不必如此費勁了,他如是想。
衆人再次驚呆,有的人眼珠子都快驚的掉出來了。
那火球竟然開始慢慢縮小,一寸寸的正在消亡,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終究會化為無。
玉昊也是被驚住了,左手在自己的一念之下,竟然開始吸納那火球。
看着火球上散發出的元靈之力盡數被吸入左手中,玉昊突然開始擔心起來,這麼龐大的元靈之力,若全被吸入身體内,自己會不會承受不了,爆身而亡。
事實證明,玉昊想多了,這左手吸納的元靈之力被化為自身的靈元,通過他的身體又輸入到了右手托舉的古盒中,他也是頗為疑惑,也罷,既然他們都奈何不得自己,何不就勢将這盒子上的封印也除了去。
想到便做,心念催動,左手的吸納之力更甚,火球也是在急劇縮小。
“他這是要幹嘛?
”西華道清的宗主周正,看到這裡,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一層汗珠。
“他到底想要如何?
”中天正宗的宗主蕭懷安也是驚奇道。
“是你們要如何?
”若陽隔空看了過來,卻是橫眉冷對。
“若陽宗主,我們也是想要盡綿薄之力,制止他化魔罷了,正好,若陽宗主若能加入我們,那我們便是如虎添翼,将這魔徒擒住!”長甯正道的宗主道一心,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到。
“你憑何知道此少年要化魔,虧你為一宗之主,就是要滅魔,我們首要之事是去其魔心,你上來便要滅人肉身,可是在打那古盒的主意?
”若陽不為所動,水袖一甩,揭穿了他們的打算。
道一心憋了個大紅臉,嘴張了一張,想要出聲,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這東嶽宗主,雖是一位女子,但她的手段卻是了得,元靈之渾厚,道法之高深,恐怕僅次于首宗,天行一宗的宗主,整個仙界的天尊至極――雲歸塵。
這道一心本想将她拉攏來,自己這方定将勝算在握,卻沒想到是碰了一鼻子灰,還被如此斥責。
“如果,你們剛才的一擊若是被他躲過了,這靈元之力勢必會擊向凡間,這後果你們想過沒有?
難道,你等也是那視凡間生靈為無物之輩?
”若陽這次卻是呵斥了衆宗主。
蕭懷安看了一眼若陽,哼了一聲,“婦人之仁!
”
若陽聽到了,看了一眼蕭懷安,“難怪你這修為難有長進,恐怕這也是蕭宗主你的極限了。
”
蕭懷安欲再出口,卻是被李長生制止住。
“若陽宗主,此事是我等魯莽了,眼下,不是我們争論是非的時候,若要任此子發展下去,指不定這世間會出什麼禍端,還望若陽宗主三思。
”李長生簡單幾句話,卻是将責任推到了若陽身上。
卑鄙!
若陽暗道,但她也懶得再和他們争執,整個仙界中,除了雲歸塵,也就屬她最有實力,世間出現紛争,她首當其沖,應做表率。
但其他宗主卻是因她為女兒身,而排斥于她,從不詢問她的意見,除非真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才會将她推到前邊來。
若陽其實很想放手不去理會,但是,若此人真的化了魔,塗炭了生靈,自己難咎其責。
罷了,先問問此人,看他是否有化魔迹象。
“我乃東嶽宗主若陽,敢問閣下怎麼稱呼?
”若陽向玉昊問到。
“哼哼,同樣的一副嘴臉,莫要再讓我恥笑!
”玉昊看向那驚世容顔,卻是并無半點興趣。
“不知閣下何出此言,我并未與你有怨,也未與他們同路,為何會讓你恥笑于我。
”若陽說完,又看向那四位宗主,與他們劃清了界限。
李長生眼神微眯,手下卻是悄悄有了動作。
“哈哈,還說不是一路,我與師父被他們圍攻之時,你在哪裡?
我師父自爆元靈,舍命救我之時,你在哪裡?
我左臂被他宗中之徒生生扯下,被他們羞辱将死之時,你又在哪裡?
”玉昊死死瞪着若陽,惱怒至極。
若陽卻是呆住了,剛才的動亂她也知道,但她隻當是宗門修徒之間奪寶而引起的争執,并沒有放在心上,至于那絲無意中被全清釋放出來的古盒靈氣,還不足以引起她的重視。
“如今,我有了可與他們一搏之力,你卻又出來阻止,還大言不慚,說什麼不是同路,都是一樣的說辭,一樣的嘴臉,怎能不讓我恥笑!
”玉昊接着發問,左手一用力,加快了吸收的速度,右手中的古盒光芒越來越甚,甚至開始有嘎吱異響,似乎馬上将要打開了。
若陽沒有再說話,确實,這少年所說的,何嘗又不是呢,雖然有一些誤解,但是仙界若有亂,自己肯定會首先維護仙界之人,這豈能不是同路人。
要怨隻能怨這些無恥之輩,枉為一宗之主!
要是此刻雲歸塵在這裡的話,他會怎麼做?
雲歸塵已經閉關問道多年,不知何時才會出關,他入關之時,曾拜托自己代他保這世間安甯,但是再看向這幾位宗主,要讓自己去維護他們,自己都感覺惡心,但又不能任性不去理會,畢竟,自己已經答應了雲歸塵。
玉昊看着若陽不再答話,嗤笑了一聲,暗道真是一丘之貉。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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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陽思索了一番,正要再次對話玉昊,突覺一絲細微的靈元波動,且具有百分的危險氣息,又如此之隐蔽,她察覺到了這絲波動來自于誰,而且目标又是誰!
不好!
“閣下小心!
”若陽隻來得及提醒了一句。
“噗嗤!
”玉昊隻覺兇口貫痛,低頭一看,一柄黑色短劍從背後直插兇膛,劍刃透兇而出,穿了心髒。
若陽呆住了,其他三位宗主也是愣在了當場,她回過神來,看向李長生,他的臉上寫滿了得意之色。
“多虧若陽宗主,讓此子沒了防備,我才一擊得手,若陽宗主在此次降魔之役中,功不可沒!
”李長生料定玉昊這次必死無疑,心都被貫穿,豈能活?
若陽心中憤恨不已,但又無從發作,若是指責這李長生,必會被認定自己是維護魔道之人,那時,更是難纏。
再次看向玉昊,雖然他的左手仍在吸收着那元靈之力,但是,卻可以感覺的到,他的靈元正在由那傷口,那心髒之上外洩,速度可怖,如此下去,不消一刻,他便會氣盡而絕。
再看向那四位宗主,卑劣、自得之色盡現幾人臉上,也罷,就如此吧,自己以不想再多做解釋,等他日,若此等卑鄙之人再糾纏于自己,定不顧那道義,誓會将其滅殺!
這世間何來公平,若陽突然發現,自己眼角,不知何時竟滑落了幾滴晶珠,不知是為那被貫兇而絕的少年,還是為這世間,讓人不恥,卻還要遵守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