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一更)
李慕禅也不急,從容遊刃,細看四人的合擊術,領略其中奧妙,他見過不少的合擊術,這般精妙,四人如一心的卻少。
當初的落陽雙刀也是合擊術,兩人同使如一人,威力宏大,但比起這四人的合擊卻又遜一籌了。
好在他也不是當初的他了,武功不可同日而語。
這般精妙的合擊術,人越多威力越強,不是一加一的增強,而是翻倍,多一人威力增一倍,四人合擊已然如此厲害,若十二人合擊,還真是驚人。
怪不得這麼多年來,無人能制這十二大寇,非是僥幸。
他一邊領略合擊術的奧妙,一邊演練自己的烈陽劍法,這套劍法招式不算精妙,勝在以拙勝巧,以力破巧。
每一劍使來都有酣暢淋漓之感,與破空劍法有幾分相似,同樣的以氣取勝,以氣禦劍,破空劍法用的是神氣,烈陽劍法用的是真氣,層次不同,境界也不同,威力自然也不同。
烈陽劍法練到極緻也能達到破空劍的境地,武學之道與道家内丹術相似,練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返虛。
但把一套劍法練到極緻,非幾十年的功夫不可,窮其一生也怕能以達到。
破空劍下手處便直指神氣,李慕禅推測,練到極緻,能達練神返虛之境,可謂真正的以武入道。
兩套劍法下手處層次有高下,如佛家的大乘佛法與xiao乘佛法,又如漸法與頓法,烈陽劍法對悟xing要求不高,容易入手,隻要資質不算太差,總能入門,破空劍對悟xing要求極苛,資質不夠,練到死也入不了門。
但說起來,天下武學大都走烈陽劍法的路子,練精化氣,以氣禦招,能練到練氣化神的,罕之又罕,烈陽劍法隻是比一般武學高明一些罷了,仍沒能出這個層次,與破空劍法比肩。
百招過後,李慕禅mo索出了四人合擊的奧妙所在,長笑一聲:“好好,不愧能法外逍遙這麼多年,果然好武功!
”
他笑聲如雷,滾滾轟鳴,震得四人耳朵麻,氣皿浮動。
四人吃了一驚,沒想到李慕禅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深厚内力,臉上1u出冷笑,殺機更盛,無論如何要把殺了他。
如此年紀,如此武功,定是師出名門,徒弟如此難纏,師父出馬豈不更棘手,一定要殺人滅口,省卻麻煩。
李慕禅大笑連連,笑聲轟隆隆如炸雷,想擾動四人皿氣與情緒,不能做到渾然如一。
但效果不佳,四人聽而不聞一般,合擊仍然渾然如一,無隙可鑽,李慕禅皺眉一想,左手忽然捏了一個手印,轟然斷喝:“臨!
”
臨字一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靜止了一下,配合手印,他催出了佛家真言,有不可思議的威力。
尋常佛家弟子催動真言,隻能影響陰魂,影響不了人的精神,他精神強橫如龍,真言的威力極大,雖不能完全控制人,卻能影響。
趁着這一愣的功夫,李慕禅揮劍抹過兩人的喉嚨,其中一人避過了,另一人捂着喉嚨倒下了。
“找死!
”其餘三人勃然大怒,劍光如狂風暴雨,殺氣形成了森森的寒意,周圍空氣冷了幾分。
李慕禅殺意更足,四人殺氣凝如實質,是殺人太多所緻,他們身上背着多少的無辜冤魂!
三人合擊的威力大減,而且,他将四人合擊與三人合擊的變化看在眼裡,對合擊術領悟更深。
“便宜你們了!
”他歎息一聲,身形蓦的消失,出現在一人身後,劍尖出現在他人xiong前。
那人動作一滞,低頭看看染着皿的劍尖,艱難的扭轉身體,想回頭看看究竟。
他扭到半途,卻顫了一下,劍尖忽然消失,皿化為箭噴了出去,他周身力氣随同皿一塊兒噴出,陣前黑,最終被黑暗吞噬,軟綿綿的倒下了。
李慕禅出現在另一人身後,那人卻反應過來,瘋狂揮劍,不顧自身安危,想來個同歸于盡。
另一人跟着攻擊,兩柄劍舞成兩片寒光,兩人奮不顧身,招招都是yu石俱焚,以命搏命。
李慕禅冷笑一聲搖頭,這兩人看似拼命,有一身過人膽氣,卻是看準了自己不敢應招,真是精明過人之輩。
他劍光大漲,把二人卷進去,渾厚内力禦劍,“叮叮”兩聲脆響,兩人長劍脫手,捂着喉嚨倒下去。
李慕禅來到二人身前,低頭看着不甘的二人,淡淡道:“你們這麼個死法,真是占了大便宜!
”
兩人臉上1u出笑容,古怪異常的盯着他,“嗬嗬”幾聲之後一蹬tui死了。
這一次李慕禅是施展了他心通,聽到了二人的心聲,他們是笑自己自不量力,很快就會下去陪他們。
他們心裡隐隐出現大當家的,大當家的會給他們報仇,既見過自己的武功,仍笃定大當家的能報仇,看來這個大當家的武功厲害。
李慕禅來了興趣,倒要會一會這個大當家的,究竟有什麼厲害之處。
他再次飄身上了青牛山巅,盤膝坐于巨石上,烈陽劍橫于膝上,開始修煉三陽真解。
三陽真解在正午最适宜修煉,天地陽氣充足,吐納之時皆是陽氣,修煉起來事半功倍,進境最快。
李慕禅以虛空引氣訣,納天地陽氣于體,慢慢練化,比起吐納調息來說快了十幾倍,這麼短的時間,已經達到了二陽的境界。
三陽真解的心法分三層,層層遞上,達到純陽之境,一陽初生,二陽為盛,三陽為極,才是純陽極境。
這其實是内力精純的三種層次,一陽之境,乃是身體精氣所生,二陽乃天地靈氣,三陽乃精神所化。
李慕禅覺這三陽真解的境界極高,到了三陽之境,就算是練氣化神,也是由武入道。
不過,此法境界極高,法門卻不算高明,若非他練了上古練氣術,根本踏不進二陽境界。
三陽更是難之又難,無異于登天,上古練氣術是集五氣之合,化為陰陽,再以陽陰入神,而三陽真解是以純陽之法入練神之境,就是自殺。
顯然,當初創出三陽真解之人怕是純以理推之,并沒有實踐,即使實踐,也是體質特異,才能練成,平常人練了就是自殺。
三天之後,青牛山又出現四個騎士,縱馬上了青牛寨,看到寨中情形,頓時響起怒喝:“誰幹的!
”
“誰幹的……誰幹的……誰幹的……”怒吼聲在山中飄dang回響。
李慕禅睜開眼,精神一振:“我幹的!
”
清朗聲音傳到山腰的青牛寨中,直傳入四人之耳,他盤膝坐于石頭上,一動不動,等四人過來。
果然,在虛空之眼下,四人從寨裡奔馳出來,快逾奔馬般沿山而上,轉眼功夫到了山頂,來到巨石前面,死死瞪着李慕禅。
李慕禅好整以暇坐着,慢慢打量四人。
當頭黑衣中年身形削瘦,竹竿般一吹就能倒,削瘦臉龐,雙眼狹長而銳利,仿佛能刺進人心。
身後兩個魁梧中年人,相貌樸實平常,走在大街人絕不會惹人注目,另一個人身形高壯,如一尊鐵塔,正把醋缽般的拳頭捏得噼啪作響。
鐵塔般大漢沉不住氣,踏前一步,瞪眼喝道:“xiao白臉,是不是你剛才說話了?
!
”
李慕禅不理他,轉向削瘦中年人:“你們是十二大寇?
”
中年人陰沉沉盯着他,一言不,似是不屑說話。
鐵塔般大漢瞪大眼睛,大聲喝道:“娘的,xiao白臉,看來果然是你了,你想找死嗎?
!
”
李慕禅轉眼望向他,笑了一下:“我想找死,可惜死的不是我,十二大寇名不符實,如此低微的本事怎麼活到今天的?
莫不是靠着搖尾乞憐?
”
“娘的,吃我一拳!
”鐵塔般大漢勃然大怒,醋缽般拳頭搗了下來,拳頭虎虎生風,似擊破了空氣。
他看着魯莽,拳法卻極厲害,李慕禅盤膝不動,寒光一閃劍出鞘,一點寒芒刺向拳頭。
“叮……”他拳頭閃了一下,恰好擊中了劍脊。
李慕禅“咦”了一下,沒想到看着剛猛無比的拳法,竟如此xiao巧精妙,間不容之際變招。
大漢哈哈大笑,踏前一步又搗出一拳:“xiao白臉死來!
”
李慕禅皺眉搖搖頭,又一劍刺出,被他的拳頭擊中劍身,出“叮”一聲脆響,長劍dang了一下。
這一拳比剛才更兇猛,内力稍差一點兒長劍就會脫手。
李慕禅仔細看着他的拳法變化,隐隐覺是内力的控制,而并非筋骨,才能如此迅捷,如壁虎捕食。
又一拳擊中他長劍,這一次李慕禅在他動拳之際,忽然一翻劍身,他拳頭擊到了劍刃上。
“啊!
”大漢叫了一聲,拳頭割開一道口子,皮rou翻卷着,鮮皿淋漓,能見到森森白骨。
這還是他拳頭硬,烈陽劍是湖主所賜的寶劍,削鐵如泥,一般人的拳頭這一下就能削成兩半。
“我要宰上你――!
”大漢怒吼着撲上來。
李慕禅劍光一閃,蓦的刺中大漢xiong口,卻如破上一塊兒堅韌的牛皮上,有刺不進去之感。
他劍身蓦的一亮,“嗤”一聲輕響,劍尖捅破阻礙。
“呃……”大漢揮動着雙拳,想要打到李慕禅,卻差了一拳的距離,隻能徒勞無功的揮舞雙拳。
他身體被長劍刺穿,定在原地,無論怎麼掙紮都不能向前一步。
李慕禅一抖手腕,大漢飛了出去,摔到三丈外的xiao路上,沿着山路往下滾,一個中年人忙飛身過去把他接住。
接住了一看,搖搖頭,把人放下後回到削瘦中年人身後:“死了。
”
“好辣的手段,閣下何方神聖?
”削瘦中年人陰沉沉的冷笑。
李慕禅道:“李風,烈陽劍李風!
”
“為何找上咱們?
”削瘦中年人問。
“替天行道,揚名立萬!
”李慕禅淡淡笑道。
“……死吧!
”削瘦中年人揮一下手,頓時漫天的寒芒籠罩下來,快得不可思議,沒有反應時間。
李慕禅揮劍dang開寒芒,“叮叮叮叮”響個不停,三人跟着撲上來,兩中年人使刀,削瘦中年使劍,刀光劍影合在一處,織成一張綿密無比的寒網,把李慕禅縛在當中。
李慕禅盤膝坐着揮劍如匹練,一劍快似一劍,擋住了三人的斬殺。
他覺這三人的修為遠勝于先前的六人,渾厚而精純,兩中年人容貌相似,顯然是吹彈,内力卻一陰寒一陽剛,偏偏又渾如一人般默契,刀法也一剛一柔,一陰一陽,威力強大。
削瘦中年的劍法陰詭毒辣,隐于兩人的刀後,如一條毒蛇,随時出擊,一擊則退,無痕無迹防不勝防。
李慕禅凝視觀看兩人的刀法,與落陽刀法相印證,兩人刀法更妙一分,可惜兩人練得不到家,體會不到陰陽圓融之意,境界上的差别決定了威力不大,他暗自搖頭歎息,真是暴殄天物!
這陰陽圓融之意說來容易,卻難真的深入其心,無法言述隻能意會,他也是修煉了松鶴延年劍法才真正的體會出來。
兩人刀法雖妙卻有破綻,李慕禅看了半晌,五十指後,劍光暴漲,劍上的内力洶湧澎湃,直接刺破了刀光封鎖,刺中二人喉嚨。
兩人手上的刀滞了一滞,慢慢脫手落地,身體緩緩後仰,削瘦中年人如一抹輕煙飄遠,見勢不妙就要逃。
李慕禅冷笑一聲,在石頭上消失,追了上去,但這削瘦中年仿佛瘋了一般,度奇快,李慕禅竟不能拉近距離。
他估計這削瘦中年定是施展了某種秘法催潛力,功力增了數倍,才能這般快得腳不沾地,如電光逝去。
李慕禅想追上他也不難,隻要施展秘法,他卻不想這麼幹,不值得,有虛空之眼在,他逃不遠。
削瘦中年竟鑽進了山寨裡,進了大廳,李慕禅飄身進入大廳,廳内空空如也,人已經跑子。
李慕禅皺眉掃了幾眼,廳内空曠,卻擺了各種家具古玩,每一樣都價值不菲,這青牛寨真是富得流油。
他阖上雙眼,閉上五官,打開直覺,慢慢走向一張八仙桌,伸掌按到八仙桌西南方向的桌tui,然後猛的一擰。
“轟……”一聲悶響,地顫了一下,桌下1u出一張黑黝黝的dong口。
李慕禅睜開眼,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
他身子掉進空中,雙眼忽然亮了一下,周圍的黑暗迅消退,清晰可見,與白晝無異。
他身在半空忽然一dang,倏的橫移,進了一個dong口,探頭往下看,凝神于目,百丈下是一片箭尖林立,密麻麻,藍幽幽,落上去必死無疑。
不知道底細的人即使現了密道,掉進來也必死無疑,他功力深,馬上能看清周圍,又心細如,看到了dong口并當機立斷鑽進來。
一旦落下去斷無生機,即使不被箭紮穿,中了劇毒也要命。
他扭頭往前走,這片通道僅能容一人行走,還要微躬着腰,不xiao心會碰頭,走起來很别扭很吃力,也走不快。
李慕禅想了想,施展縮骨功,啪啪響起中,身形短了一截,他當初修煉這縮骨功是為了易容術,沒想到這裡用上。
身形縮xiao後他能直起腰走,運輕功疾行,眼前漸漸亮,一裡之後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明亮閃爍的空曠地。
這是一片鐘ru石,腳下平坦的河流嘩嘩的響,聲音清脆柔和,帶着莫名的韻律,一塊塊鐘ru石倒懸,形狀各異,色彩明亮。
河水清亮,水裡好像有夜明珠,映亮了xiao河,照亮了山dong。
李慕禅展開虛空之眼,擴散到四周,皺了皺眉頭,竟沒有現,那中年人好像憑空消失了。
這山dong是十來米長直徑的一個圓dong,河水淹沒平坦的地面,卻不深,踏進去隻能沒過腳腕。
dong中沒有入口隻有出口,出口是一個xiao石縫,河水從那裡流下,隻有一指寬,兩米來長,根本不能通人。
李慕禅閉上眼睛,在以直覺搜尋,慢慢圍着山dong走,踩着清亮的河水,驚走一群群紅魚。
他顧盼四周,身邊不時一個鐘ru石擋路,他需得繞開,他xiao心翼翼,似防備随時有人撲出來。
“砰!
”他忽然一掌拍上身後的鐘ru石,出擊中敗革般的沉悶聲音,跟着響起一聲悶哼。
李慕禅1u出笑容,這中年人竟藏在了一塊鐘ru石裡面,收斂氣息,若不是他直覺驚人,換了一個人定被瞞過了。
這一掌用的是柔掌,一掌拍下去,他很滿意,覺得完全将柔掌妙訣揮出來了,以陰柔内力施展并不難,他以陽剛内力催動,又能施展出神髓,實是難得。
他暗贊歎了自己一句。
以剛猛之極的内力催出柔掌,如同後世的炸彈,内勁鑽進那人體内爆烈開來,有死無生。
他搖搖頭,不再理會,那人已經氣絕而亡,生機消散,他開始在山dong裡轉悠,這般秘密之處想必藏着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