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染紅了月照城。
月照城北邊是連綿不絕的高山,其餘三邊平坦開闊,一眼能望數裡,最适合策馬奔騰。
月照城地理位置不占優,也沒什麼特産,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月照城是因為明垩鏡宗而聞名。
月照城離明垩鏡宗最近,明垩鏡宗弟垩子常來月照城裡散心,不過他們多數換了裝束,大部分人認不出。
觀雲樓是月照城最大的酒樓,布置豪華奢侈,一般的人望而卻步,同樣一盤小菜,這裡是别處的十倍價垩格。
縱使如此,觀雲樓仍是人來人往,頗是熱鬧。
李慕禅坐在觀雲樓三層一張靠窗的桌邊,窗戶是打開的,夕陽恰好照到他身上,他一襲青衫,神情悠閑的淺酌美酒。
他有虛空之眼,整個月照城直接映入腦海,坐在三樓,頗有幾分逍遙自在,遺世而立的氣質。
月照城确實很甯靜,城中治安良好,罕有打殺之事,進城的武林中人都規規矩矩的,不敢放肆。
李慕禅搖搖頭,這就是威嚴,如今的天淵閣缺的就是這個。
他在這裡閑坐了一陣子,每兩三天都要過來一趟,悠閑的喝酒,聽着酒樓裡形形sè垩sè人們的閑聊,一點一點了解明垩鏡宗。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李慕禅知道想得到明垩鏡宗的絕學不容易,明垩鏡宗弟垩子修垩煉循序漸進,練成一層心法再學下一層,沒練成前一層,就不得觀瞧下一層,嚴行不違。
李慕禅能對付的修垩煉層次太淺,修垩煉層次深的,他對付不了,所以一直沒什麼辦法,唯有進入明垩鏡宗。
這一次不能得到化魂掌的話他就化去武功拜進明垩鏡宗,即使拜不進去,也沒什麼影響,再運一次紫垩陽大垩法罷了。
他一邊悠然品酒,一邊想着明垩鏡宗,忽然皺眉轉頭望去,一個藍衫老者緩緩上了樓梯。
李慕禅皺眉,覺得不對勁兒來。
老者國字臉身形魁梧,氣質厚重沉渾,一看就知道久居上垩位,看起來不會武功,但腰間佩長劍。
李慕禅目光落在他的劍上,樸實無華的長劍,看起來與一般的青鋒劍沒什麼兩樣。
但李慕禅卻感覺到了一絲寒意,直覺發出jing告這老者危險遠離為-。
老者緩步來到李慕禅跟前,坐到他對面,微笑道:“小哥,我能在這兒坐坐嗎?
”
他口齒有些不清楚,但聲音渾厚,直接震動耳膜隐隐生疼。
李慕禅輕颌首:“前輩随意。
藍衫老者點點頭:“多謝小哥了,小二!
”
他招招手,幹淨利落的小二忙跑過來躬身笑着問他要些什麼,老者點了兩道小菜,一壇酒,然後揮揮手。
兩道下酒菜與一壇酒很快送上來,老者拍開酒壇,先聞聞露垩出笑容,慢慢倒了一碗然後一口飲下,也不吃菜,接着又是一碗。
一口氣喝了三碗,他才放下大碗,慢慢夾菜,李慕禅笑眯眯看着他,老者吃了兩口菜,然後放下筷子望向李慕禅。
李慕禅道:“前輩有何賜教?
”
“你是李滄海吧?
”老者緩緩問道。
李慕禅笑了笑:“前輩知道我?
”
“是李滄海就好!
”老者點點頭,打量着他:“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
李慕禅道:“前輩是……?
”
老者道:“老夫鄭天和!
”
李慕禅沉吟,眉頭忽然一挑:“鄭天和,原來是清河劍派的前輩,幸會!
”
鄭天和笑了笑:“你小小年紀卻沉得住氣,難得!
”
李慕禅道:“鄭前輩是找我報仇的?
”
鄭天和一邊打量着他,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都死在你手上。
”
李慕禅道:“鄭海山鄭海崖都是前輩的兒子?
”
“不錯!
”鄭天和點點頭:“他們技不如人,死得不冤,不過這仇不能不報,李滄海,你自絕吧!
”
李慕禅歎了口氣:“他們要殺我,我隻能殺他們,前輩怎找到我的?
”
他jing通陣法,又與當下的符陣相參,制了一個隐匿氣息的陣符,随身帶着能夠掩去自己氣息,外人查探不到,加上他的天機訣,幾乎能隔絕一切追蹤秘術。
但沒想到,還是被鄭天和找上垩門來,清河劍派真是不容小觑啊!
“你逃不掉的。
”鄭天和搖搖頭:“至于追蹤之術乃清河劍派獨門秘法,外人不知。
”
李慕禅皺眉:“如此說來,你們清河劍派非殺我不可了?
”
鄭天和道:“冷師侄本是下一任掌門。
”
李慕禅露垩出苦笑:“還真沒想到!
”
鄭天和道:“所以你也不必白費功夫苦苦掙紮,早晚是個死,早死早超生,還不連累家人朋友。
”
李慕禅笑着搖頭:“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挂,……鄭前輩,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清河劍派再糾纏不休,我可不客氣了!
”
“你何曾客氣過!
”鄭天和淡淡說道,大碗化為一道白光shè垩向李慕禅。
“嗤!
”李慕禅大拇指一按。
“砰!
”碗化為碎末簌簌飄落地上。
酒壇跟着shè過來,李慕禅又一指,酒壇又化為碎片,美酒迸濺,醇香撲鼻,但還沒能散開,凝成一個拳頭擊向李慕禅。
李慕禅一拳搗出,“砰!
”拳頭與酒化成的拳頭相撞,“嘩啦”他椅子散成碎片,他則飄飄後退四步。
“有幾分本事!
”鄭天和緩緩說道,仿佛睡獅醒來,微微耷垩拉的眼簾撩垩起,雙眼幽幽,令人不敢直視。
他一步跨到李慕禅跟前,劍光一閃,李慕禅倏的後退,低頭看一眼袖子上的細洞。
他抽垩了一口涼氣,好厲害的劍,快得他都反應不及。
鄭天和又踏出一步,再次到了跟前,劍光閃了一下,李慕禅捂着肩膀後退四步,皺眉瞪着鄭天和。
他肩膀挨了一劍,還好身垩體強橫,而且内力jing純罡氣堅凝,不然這一劍能直接刺到心髒。
“好劍法!
”李慕禅皺眉。
鄭天和眼簾又耷垩拉下來,搖頭道:“你年紀輕輕有此修為實屬難得,可惜可惜!
”
他說罷,劍光又一閃,李慕禅右肩又中一劍,全無還手之力,鄭天和的劍超乎極限的快,劍光呈現時劍已歸鞘。
李慕禅也追求過快劍,可與鄭天和一比,小巫見大巫。
他想過鄭天和的修為比自己更深,但沒想到差得這麼遠,竟沒有還手之力,他搖搖頭歎口氣:“鄭前輩,今ri之賜他ri再報,告辭!
”
說罷他一閃消失,鄭天和一步跨到他身前是,李慕禅剛消失,劍尖刺了個空,鄭天和的臉一下垩yin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