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授拳
“哈哈……”李慕禅忽然一陣大笑,搖頭道:“諸位師兄,不會吧,這就怕了,咱們金剛門的武功不會這麼差吧!
”
蕭如雪秀臉绯紅,氣得牙根咬得吱吱響,玉兒也恨恨瞪着他,恨不得上前把他的嘴撕爛了,他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李慕禅笑道:“既然沒有師兄指教了,那我就走了,還要回去練小金剛拳呢,耽擱不得。
”
“慢着!
”一個方臉青年站了出來,氣勢沉雄,雙眼精芒迸射,尤其太陽穴微鼓,内力登堂入室了。
衆人頓時一陣竊竊私語:“是胡師兄!
”
“胡師兄終于出來啦!
”“是啊,胡師兄性子好鬥,怎麼會不出面?
”
衆人低聲議論中,方臉青年淡淡道:“在下胡海山,領教李師弟的高招!
”
李慕禅笑眯眯的道:“原來是胡師兄,咱們廢話少說,直接動手就是了,我最讨厭虛頭巴腦的禮節!
”
“好,痛快,動手!
”胡海山冷笑一聲。
他說罷一拳搗出,到了李慕禅的跟前,拳頭上隐隐附了一層黃光,看着極具沖擊力。
李慕禅揮拳迎上去,“砰”一聲悶響,李慕禅倒飛了出去。
他在空中飛出兩丈遠,“砰”一聲落地,“噔噔噔噔”一連退了五六步才止住身形,驚訝的瞪向胡海山。
胡海山緩緩收拳,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以為你力氣大就無敵天下了,咱們金剛門的内力可不是擺設!
”
李慕禅點點頭:“好好,真是好内力,領教了,告辭!
”
他說罷扭頭便走,大步流星穿過衆人,衆人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看着他大步流星昂然而去,雖然敗了,卻絲毫沒有氣餒之色。
衆人臉色複雜,換成他們,絕沒有這般能力,能夠如此威風,但這小子委實太氣人,目空一切,妄自尊大,不知尊敬師兄。
“呵呵,蕭師妹,玉兒師妹,這位李師弟便是個妙人兒!
”戚平安轉頭笑道,搖頭不已。
蕭如雪有些不好意思:“戚師兄,我沒想到……”
戚平安一擺手,笑笑道:“蕭師妹不必多說,這李師弟确實奇才,我不如也,現在他剛入門,再過個幾年,我絕非他對手,咱們金剛門揚光大就得靠這李師弟了!
”
“靠他?
”玉兒撇撇嘴,冷笑道:“就他這渾人,指着他可算是沒譜了,他什麼都幹得出來,将來一旦放出去,還不知道要闖多大的禍呢!
”
戚平安一怔,随即點點頭:“這倒也是,李師弟的膽子太大了一些,不過宗長老神目如電,會有法子的。
”
“這麼個惹麻煩的家夥,要是我,可不會收他進派!
”玉兒哼道。
李慕禅随後的幾天,一直呆在小院裡不出去,宗铉好像在忙什麼事,一直沒有露面,好像把他給忘了。
李慕禅也不理會,一直埋頭練功,金剛化虹經進境極快,雖然還沒有到第二層,内力卻已經有些規模了。
如此一來,他的金剛拳法威力大增。
這幾天蕭如雪與玉兒每天都過來,看他練功,跟他切磋,蕭如雪一直沒再出手,玉兒不服氣,一直跟他比試。
李慕禅也樂得跟小姑娘逗趣,也算是化解無聊,這金剛拳法已經練得精熟,也别有精妙,但論易筋鍛骨的效果卻不如小金剛拳法了。
金剛拳更注重對敵,講究威力,攻擊力與别的威力不能兼顧,金剛拳一旦注重于攻擊,對于身體的鍛煉便差了一些。
金剛化虹經第一層隻是生氣,第二層是聚氣,第三層是凝氣,第四層是化氣,第五層開始才是真正踏入練體,第五層是行氣。
第一層僅是将内力增多,占滿丹田,第二層開始則是加快吸納與轉化,經過第一層,身體已經能夠适應了真氣。
第三層是将内力壓縮,第四層是化真氣為金火,第五層是将金火運轉,開始鍛煉身體。
這一層一層的加功,層層分明,秩序井然,不能少了某一層或者跨過某一層,一旦亂了秩序會導緻根基不穩,将來出大麻煩。
這金剛化虹經的層次極高,僅是練到第一層,就已經足以成為高手,第五層成,則可以獨霸一方了。
金火與内力又不同,一旦與對方碰上,根本敵不過金火,自己便算是占了大便宜,壓人一頭,如此一來,再敵不過對方就說不過去了。
但這世間總有一些人強橫霸道,内力層次更深,如南宮思道,故僅修到第五層,還不足以成為世間第一。
他精神強橫,修煉金剛化虹經的進境極快,蕭如雪與玉兒感受最深,她們眼睜睜看着他從不會内力,變成了内力頗為深厚,僅是一個月功夫罷了,他這一個月的修為,抵得上别人一年。
兩人心下暗驚,這李師弟雖然為人不着調,這練武的天份真是驚人,宗長老下山了,若是不下山,看到這般進境想必也會吃驚吧。
兩女每天都要過來,開始時是為了報複他,給他招惹麻煩,到了後來卻成了習慣,跟李慕禅動手,玉兒的武功進境也極快。
蕭如雪卻一直沒動手,隻是在一旁盯着看,李慕禅卻是蠢蠢欲動,不時的拿挑釁的目光望過來,示意她下場。
蕭如雪卻安穩如山,裝作看不到他的眼色。
這一天清晨,李慕禅正在院裡練功,忽然敲門聲響起,李慕禅懶洋洋的道:“進來就是了!
”
“吱”門響起來,進來一個人,畏畏縮縮,像是一隻老鼠上鍋台,左右顧盼,然後邁步進來。
“馮師兄?
”李慕禅訝然,停了下來。
這人卻是馮金福,是他當初認識的第一個金剛門弟子,雖然被他算計了一把,卻沒什麼惡意。
“嘿嘿,李師弟……”馮金福有些尴尬的搓搓手。
李慕禅走過來,打量他一眼,呵呵笑道:“馮師兄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呀,進來坐吧!
”
他大咧咧的進了小亭,然後坐下來,打量着馮金福。
馮金福坐到他對面,有些正襟危坐的意思,還有幾分局促,讓李慕禅覺得好笑,大咧咧的道:“馮師兄,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别磨磨蹭蹭的,讓人心急!
”
馮金福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道:“李師弟,我這次來也是受大夥的囑托,硬着頭皮來的!
”
李慕禅不耐煩的擺擺手:“趕緊說,什麼事,我沒閑功夫陪你瞎扯!
”
馮金福臉紅了紅,心下暗罵,卻又無可奈何,是自己求着人,而不是人家求着自己,隻能厚着臉皮了。
“這個嘛……,咱們大夥是想請李師弟過去,……一塊兒切磋武功。
”馮金福吃吃說道,盯着李慕禅的眼睛。
李慕禅嘿嘿笑了起來,搖頭不已。
“李師弟,咱們大夥是真心實意的!
”馮金福漲紅了臉,忙大聲道。
李慕禅大笑道:“我與你們切磋武功?
哈哈,真是太好玩兒了!
”
“李師弟,這有什麼好玩的?
!
”馮金福終于忍不住怒了,騰的站起來,大聲道:“咱們大夥不過是見你拳法好,想請你過去切磋切磋,有什麼好笑的,把你樂成這樣?
!
”
李慕禅擺擺手,笑道:“你們的武功,我還真沒放在眼裡,我下棋從不跟臭棋蒌子下的!
……跟你們這幫人切磋,我還不如自己練呢,起碼不會越練越差!
”
“你……”馮金福大怒。
李慕禅懶洋洋的道:“好啦,你過來就是想說這個的?
我嘛,很感謝你們的一片心意,心領了,切磋武功嘛就算啦!
”
他又擺擺手:“好啦,沒什麼事就這樣吧,恕不遠送!
”
馮金福轉身便想走,卻又停了下來,換了一幅笑容:“嘿嘿,李師弟,李師弟,我剛才有些激動了,你别在意!
”
李慕禅擺擺手,不耐煩的道:“我在意什麼,我在意的是你在耽擱我的練武時間,還有什麼事嗎?
!
”
他看起來極不耐煩,好像再多說廢話他便要動手打人了。
馮金福忙道:“李師弟,咱們是想請你過去教咱們小金剛拳!
”
“教你們小金剛拳?
”李慕禅一怔,随即搖頭:“不是有羅師兄教你們嘛,我去幹什麼,吃飽了撐的?
”
馮金福忙道:“羅師兄現在下山沒回來,咱們想請李師弟教,李師弟教得更好!
”
“笑話!
”李慕禅搖頭失笑,沒好氣的道:“你們還真是異想天開啊,誰教你們不是我說得算,也不是羅師兄說得算,那是掌門指派的,我越俎代庖,豈不是自讨沒趣,虧你們想得出來!
”
馮金福讨好的笑道:“李師弟,咱們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你與羅師兄的小金剛拳,一看就知道誰高誰低,你教了咱們那一會兒,大夥都受益匪淺,都覺得你比羅師兄教得更好,大夥也想聽你教。
”
李慕禅搖頭不已:“我可是你們的師弟,我哪能教你們,況且這純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傻瓜才幹呢!
”
馮金福忙道:“李師弟,咱們也不能白讓你幹!
”
李慕禅一怔,笑了起來:“哦,那你們準備怎麼報答我?
”
“咱們都有一些積蓄,可以給李師弟!
”馮金福道。
李慕禅哈哈大笑起來,搖頭不已。
馮金福眼巴巴的看着他:“怎麼,李師弟,還不成嗎?
”
李慕禅笑道:“虧你們想得出來,這主意太壞了,誰想出來的,這不是成心害我嗎?
”
馮金福怔怔道:“怎麼會害李師弟?
”
李慕禅擺擺手道:“好吧好吧,這樣罷,我也忙得很,大夥若是想學,我也不想太過無情,這樣罷,你們找個地方,秘密一些的,我到時候過去,每天我隻教你們半個時辰,要在傍晚的時候!
”
“李師弟,你真答應了?
”馮金福吃驚的問。
李慕禅哼道:“我是看在你們一片誠心的份上,勉強答應的,我的時間可寶貴的得,不能有一絲浪費!
”
馮金福忙陪笑道:“是是,李師弟你的時間寶貴!
”
李慕禅擺手:“行啦行啦,沒事就走吧,别再瞎磨蹭了,我沒功夫陪你瞎耽擱,你也是,别浪費時間!
”
“是是,李師弟說得有理!
”馮金福忙笑道。
李慕禅起身道:“你們找好了地方,不讓别人現,若是羅師兄知道了,那我就不教了!
”
“好,李師弟你放心,咱們大夥心裡有數!
”馮金福跟着起身,忙不疊的點頭道:“我明天再過來,就不耽擱李師弟你練功了!
”
“行啦,不送!
”李慕禅不耐煩的擺擺手,跟着出了小亭,接着開始練起武功來。
看到李慕禅這般拼命練功,馮金福頗為觸動,對李慕禅的怒氣也随之消失,怪不得李師弟如此厲害,他如此天才,仍這般拼命練功,自己資質平平,豈不應該更努力才行!
他轉身出了李慕禅的小院,大小流星,腳下匆匆。
他剛走沒多久,蕭如雪與玉兒過來了,她們遇上了匆匆而去的馮金福,進來後好奇的問他來做什麼。
李慕禅不在意的笑笑,搖搖頭。
玉兒躍到場中,與他打了起來,她拳頭上閃着淡淡金芒,“砰砰砰砰”聲響個不停,兩人拳頭相對,難分上下。
李慕禅也用了内力,但他沒學過金剛衣,所以不能附于拳上,但拳頭的力量也極大,玉兒已經找到了克制的法門。
她特意去學了一門卸力的功夫,專門克制李慕禅,效果不錯,雖然打不敗他,卻也不會被他輕易的打飛了。
李慕禅的力量極大,一拳下去,即使内力不夠,也能把人震飛,玉兒便是吃了幾個大虧,随後就乖巧了,有了這個卸力的法門,能把他的沛然力量轉到腳下,身體不會離地。
打了一百來招,玉兒便有些不支,雖然有卸力法門,施展起來卻頗為耗内力,這一會兒功夫便吃不住勁了。
她一躍跳了出來,落到蕭如雪身邊,坐到小亭裡揚聲道:“馮師弟究竟找你什麼事呀?
”
李慕禅哼道:“一點兒私事,不關你的事!
”
“你這人真讨厭,說來聽聽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玉兒嘟着嘴哼道。
李慕禅撇撇嘴:“我是男子漢大丈夫,可不會那麼多嘴!
”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咱們女人就天生多嘴多舌,是不是?
!
”玉兒一下抓住了他的話柄。
李慕禅點點頭:“是的,你們女人就是話多,啰啰嗦嗦,沒完沒了,什麼話也藏不住!
”
“小姐,你瞧他這家夥多可恨!
”玉兒轉頭叫道。
蕭如雪淡淡一笑,看看李慕禅,又看看玉兒,沒說話。
李慕禅道:“你這幾天不去看你的戚師兄?
”
他開始轉移話題,直接攻其要害,免得她再多嘴,非要亂打聽。
“你這話什麼意思?
”玉兒頓時臉色一變,兩團紅雲已經升上了臉頰,頓時變得嬌豔如花。
李慕禅懶洋洋的打着拳,鼻孔裡哼了一下:“我什麼意思你不知道?
你對戚師兄很有意思吧!
”
“李無忌,你胡說八道什麼啊!
”玉兒頓時大惱,嬌嗔道:“你再胡說,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
李慕禅笑眯眯的道:“你撕了我的嘴,難道能撕了所有人的嘴,咱們金剛門下哪個看不出來呀,就你自己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多好呢,哈哈,哈哈,真是有趣之極!
”
“李無忌,你找死!
”玉兒飛了出來,在空中運起雙掌朝李慕禅拍下,氣勢洶洶,如老鷹攫兔。
李慕禅哈哈一笑,轉身雙掌迎上。
“砰!
”一聲悶響,玉兒再次飛了起來,翻了一個跟頭後,接着又撲下來,李慕禅一步不退,繼續迎上。
“砰!
”又是一聲悶響,玉兒再次飛起來。
李慕禅笑道:“玉兒師姐,你是打不過我的,何必白費功夫!
”
“李無忌,我要殺了你!
”玉兒惱怒的落到蕭如雪旁邊,便要去拔桌上的長劍,卻被蕭如雪壓住了手腕。
“小——姐——!
”玉兒跺腳,恨恨放開手。
蕭如雪道:“玉兒别胡鬧,不能動劍的!
”
玉兒恨恨道:“他氣死人啦,小姐,你還不動手嗎?
”
蕭如雪搖搖頭道;“我沒有把握,我隻要練過了這一層,就能好好收拾他了,不必着急。
”
“小姐,你何時能突破哇?
”玉兒不甘心的問。
蕭如雪道:“這個月差不多就成,實在不成,下個月必成,到時候我會好好教訓他,替你吃一口惡氣!
”
“那我全指望小姐啦!
”玉兒忙道。
蕭如雪得意的笑一下:“放心吧,我會好好教訓他,讓他老老實實的,不敢這麼狂妄,……不過玉兒,咱們這一陣子确實很少看到戚師兄了!
”
玉兒臉又騰的紅了:“小——姐——!
你也跟他一塊兒取笑人家!
”
蕭如雪笑道:“我可沒别的意思喲,你别做賊心虛好不好?
咱們真的好長時間沒見戚師兄啦!
”
“誰做賊心虛啦!
”玉兒嗔道,紅着臉道:“天天跑到這裡,哪有時間去戚師兄那裡呀,他也忙着呢。
”
“唔,過兩天去看看他在忙什麼。
”蕭如雪道。
李慕禅正在練金剛拳時,外面又傳來敲門聲。
此時夕陽西下,晚霞滿天,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倦鳥啾啾的響個不停,都回到了自己的老窩,而金剛門到處都是樹,鳥叫聲不絕于耳。
李慕禅揚聲道:“進來!
”
馮金福縮着頭進來了,笑眯眯的道:“李師弟!
”
李慕禅擡頭看了他一眼,動作卻沒停:“怎麼,弄好了嗎?
”
“是,已經安排妥當啦,李師弟請移駕過去吧。
”馮金福忙點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李慕禅收勢,擺擺手:“帶路!
”
馮金福知道了他的脾氣,不再多說,轉身便走,生怕惹得李慕禅了脾氣,一怒之下不理會了。
馮金福在前,李慕禅在後,兩人往東而去,下了一個小坡,然後轉進一片樹林裡,走了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
李慕禅打量一眼,點點頭:“你們倒是有心了!
”
眼前是一個小練武場,原本茂密的樹林已經被清出了一塊兒,旁邊倒着一排大樹,都是被剛剛伐倒的。
地面雖然平整,卻透着新鮮的泥土氣息,顯然是剛剛平整過的。
近有百人站在練武場中,齊刷刷的盯着李慕禅看。
李慕禅打量了衆人一眼,抱抱拳:“諸位師兄,有禮了!
”
衆人忙還禮,馮金福笑道:“不敢當不敢當,李師弟你雖比咱們晚一年,但卻比咱們更厲害,武林之中達者為尊,李師弟千萬不要客氣。
”
李慕禅點點頭道:“是這麼個理兒,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若是客氣,我也不會過來了。
”
他擺擺手道:“行啦,大夥開始練拳吧,該怎麼練就怎麼練。
”
“那李師弟你……?
”馮金福遲疑道。
李慕禅道:“今天我先不教大夥練拳,先看看你們練的。
”
“……那好吧。
”馮金福雖覺失望,卻不敢多說,對李慕禅的暴脾氣已經大為了解,知道多說定要挨罵的。
他們也不多說,就像在先前的練武場上,一一練了起來,一闆一嚴,每一拳都做到了正确無誤,沒有一點兒誤差。
李慕禅看了半晌,搖了搖頭,卻沒有多說,隻是負手走來走去,慢悠悠的甚是悠閑,像是休息散步。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暮色已經升上來,眼見着天就黑了,李慕禅沒有多說話,直接轉身離開了。
衆人頓時停下了練拳,聚到一起,議論紛紛。
“馮師兄,李師弟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青年不滿的搖頭。
馮金福忙道:“張師弟,你可别亂說話,李師弟可是個實誠人,他既然答應了,自然會做到了!
”
“那他這唱得是哪一出啊,怎麼隻是看熱鬧,一句話也不指點,是不是敷衍咱們的?
”另有一人道。
馮金福搖搖頭:“李師弟這人可是橫行無忌,他不想答應,就不會答應,既然答應了,絕不會說話不算,至于李師弟究竟在想什麼,咱們誰能知道,奇人奇行,大夥再等等看,耐心一些嘛!
”
“唉……,咱們是不是對李師弟期望太大了!
”又有人道。
馮金福皺眉道:“我說大夥是怎麼回事,我好不容易厚着臉皮把人請來了,你們反倒是這樣,早知道這樣,我何苦去受這個氣,人家李師弟稀罕過來教你們呀?
”
“呵呵,馮師兄别生氣,大夥不是着急嘛。
”有人勸解笑道。
馮金福哼道:“哼,你們這麼說話,要被李師弟聽到了,他定要撂挑子的,到時候可别怨我了!
”
“好好,大夥不要多說,還是看看吧,想必李師弟會有主意的,咱們都回去吧,莫讓别人知道了!
”
衆人紛紛離開了,馮金福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人心難測,還真是如此,費了好大的力氣把人請來了,結果還不落好,真是讓人喪氣!
對于衆人的行為,李慕禅清晰的看到了,卻懶得理會,人心就是如此,他早就不報什麼希望,卻也不會因此而不管。
他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這些人的資質都不差,師父挑人的眼光還是極準的,都是可造之才。
不過嘛,這些人這麼個造就法,還是太慢了,想練出手來,成為高手還不知何年何月呢,教授的法子不大對頭。
小金剛拳法精妙,但傳授起來,對于傳授之人卻有極高的要求,不僅僅是招式準确,還需要量體裁衣。
每個人的體形與體質都不同,小金剛拳施展起來時的效果也不同,就像同樣一招,拳頭的位置,其實每個人都不會一樣。
但偏偏要求一樣,有的高有的低,有的手臂長,有的手臂短,這些都不同,偏偏拳頭的位置要相同,自然效果不一樣。
他搖頭歎息,這般傳授法,很多弟子不符合當初創立小金剛拳的身形,練起拳來,威力自然差了許多。
想要真正讓每個人得到小金剛拳的精髓,隻有因材施教。
他這一晚上一直在腦海裡回放當時的情形,每一個弟子的練武情形皆在他腦海裡呈現,一一回放。
他推衍出各自的拳法,需要怎麼改進,都需要有細微的改進,才能更大揮出小金剛拳的威力。
他精神強橫,第二天清晨,絲毫看不出他忙活了一夜的樣子,照樣在晨曦初露出起來,坐到小院的石桌上,盤膝打坐。
他如今的強橫精神,即使數天不睡覺也無礙,一天不睡覺絲毫沒有感覺,隻要找個時間補回來就是了。
白天時間,破天荒的,蕭如雪與玉兒沒有過來騷擾他,倒讓他有些不習慣,不過卻更省事,中午時睡了一個午覺,補回了昨晚的睡眠。
傍晚時分,馮金福過來了,李慕禅沒讓他說話,直接往外走,兩人很快到了樹林裡的練武場。
練武場此時又經過整理,越的平整,有些樣子了。
他們已經開始練功了,個個都很賣力氣,李慕禅站在場邊負手打量了一眼,搖搖頭,揚聲道:“我會一個一個的給你們改拳,你們若是信我的,就照我教的去練,若是不信,明天就不必來了。
”
他指了一下馮金福:“馮師兄,就從你開始吧!
”
馮金福一怔,忙點頭道:“好好,不知道怎麼改拳?
”
他從來沒經曆過改拳,李慕禅淡淡道:“你先練一遍,我再告訴你怎麼練!
”
馮金福點頭,直接開始練起來,十二式拳法很快練完了,氣息平和,顯然下過苦功夫的。
李慕禅道:“第一式中,你不該把拳頭擡得太高,擡到這裡就可以了。
”
他指了一下馮金福的眉毛。
馮金福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可羅師兄說,拳頭要高過眼眉,與百會穴持平才算合格的。
”
李慕禅道:“每個人都不一樣,你這一拳練到百會,則效果十去九八,好了,下一招,第二式,你這一拳也出得過了,步子跨得太大,需得開七分,何謂七分?
腳跟與肩井相垂……”
他一邊講解一邊演示,從第一招開始,一直講到第十二招,然後讓馮金福重新練起來,一邊糾正他的動作。
随後,他又叫來一人,先讓他練一遍,然後一一指正,馮金福在一旁聽了聽,與自己的根本不同。
随後又經過了幾個人,每個人的拳法都不一樣了。
馮金福心下吃驚,不知道李慕禅鬧什麼玄虛,這樣一來,一旦被羅師兄現了,豈不是洩露了老底?
李慕禅不理會他們的想法,隻是一個人一個人的叫到身前,指正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好在他們都練得精熟了,稍微說一下,他們都能記得住。
馮金福練了兩遍,身體竟然暖融融的,從沒有過的舒服,好像泡到了熱水裡一般,恨不得一直練下去。
原來練拳也能成為一種享受的,他忽然放下了一切念頭,管他呢,這樣的拳法即使不讓練,自己也要練的,這實在是莫大的享受。
不僅他這般感受,其他人也皆如此,開始還是半信半疑,覺得不妥,這小金剛拳法經這麼一改,有些面目全非之感。
但修煉了兩遍之後,都感覺到了周身的融融暖意,好像泡在溫泉裡,舒服得不得了,這樣的拳法練起來,不但不是苦事,反而是一件享受的事。
一直到了天黑,他們仍沒有散去,沒有停下,仍練個不停,唯恐這種奇妙的感覺消失了,一覺睡過去,第二天醒過來時,一下消失了,就像做一場夢。
李慕禅也由得他們,馮金福找來了火把,把練武場照得燈火通明,改過拳的,微眯着眼睛練得起勁,還在等着改拳的,都有些眼熱。
一個晚上的時間,李慕禅終于把所有的人的拳都改過了,每人都有了自己的小金剛拳法。
李慕禅傳完之後,轉身便走了,留下衆人在這裡練得起勁兒,燈火映亮了他們一張張興奮的臉龐。
還好這裡頗為深,即使松林外面有人,也看不到這裡的火光。
他們一口氣練了一夜,不知不覺中躺在了練武場上睡着了,天光大亮之後醒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從沒有過的舒暢。
他們忙起身,接着練了一遍小金剛拳法,暖融融的感覺再次湧上來,妙不可言,他們大喜過望。
一個圓臉的青年大笑:“哈哈,馮師兄,看來咱們走了一招妙棋,這才是真正的小金剛拳啊!
”
馮金福也緩慢從容的練拳小金剛拳,笑眯眯的點點頭,甚是得意,衆人都投來感激的目光。
他們當初也是受李慕禅的刺激,覺得他們練了一年,人家才練了一天,一定是有什麼奧妙所在,羅師兄好像藏着私心不肯教他們,況且,李慕禅也指點了一下他們,極是有效。
他們于是暗中撺掇馮金福,去請李師弟來教自己。
沒想到這件事真的成了,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無聲無息的開辟出這麼一個隐秘的練武場。
如今看來,這一切都值了,這才是真正的小金剛拳法啊!
十天之後,羅明秋從外面回來,想起看看去年入門的弟子們的小金剛拳,到了練武場上一看,頓時勃然大怒。
他揮揮手,沉聲喝道:“都給我停住!
”
衆人停手心下暗自歎氣,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你們的拳法是怎麼回事,我這一陣子不過來,你們是不是不會練拳了,這都練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拳法?
!
”羅明秋怒喝道。
他一襲黃色羅衫,臉龐如冠玉,當真是如玉樹臨風而立,但此時卻雙眼熊熊如炬,死死瞪着衆人。
“馮金福馮師弟,你出來!
”他沉聲道。
馮金福無奈的走出來,到了他跟前,低聲道:“羅師兄。
”
羅明秋沉聲道:“說說罷,到底怎麼回事,你們的拳法怎麼變成了這樣,面目全非!
”
馮金福搖搖頭,默然不語。
羅明秋道:“既然你們胡亂練,也不至于練成這樣,一定有什麼事情生了,到底出了什麼事,說!
”
馮金福搖搖頭,仍是不說,這激怒了羅明秋,他沉聲道:“怎麼回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
他目光如刃,緩緩掃過每一個弟子,他們紛紛低下頭,不與他的目光對視,以沉默相對。
羅明秋冷笑一聲:“好啊,你們這是要造反呐,一句話不說,我就奈何不得你們了?
是不是覺得法不責衆呐?
”
馮金福歎了口氣,低聲道:“羅師兄,咱們……”
“說!
”羅明秋冷冷道,掃了衆人一眼:“你們若不說,我倒不介意去禀明掌門,把你們逐出門外!
”
衆人的臉色頓時一變,忙低下頭。
馮金福道:“羅師兄,你不在,咱們不知道如何練拳了,就……就請了一位高人教咱們。
”
“哪位高人?
”羅明秋皺眉問。
馮金福遲疑一下,慢慢道:“李……李師弟。
”
“哪個李師弟?
”羅明秋沉聲問,随即恍然,冷冷道:“李無忌?
”
“……是。
”馮金福道。
羅明秋沉着俊美的臉龐,冷笑一聲:“這麼說來,你們的拳法變成這樣,都是他的功勞?
”
“是李師弟幫咱們改的拳。
”馮金福點點頭。
羅明秋轉身便走,過了一會兒後,兩個老者在他身前匆匆過來,臉色都不甚好看,當先一人是一個方臉老者,身穿錦衣,英氣勃,身後是吳知善,手拐鋼拐,度卻極快,緊随方臉老者身後。
他們跳了一跳,認出來這方臉老者是何怒川何長老,另一個是吳長老,這兩位長老一個行事公正,鐵面無私,一個智慧過人,明察秋毫。
兩人都一臉沉肅,緩步進了練武場,目光一一掃過衆人,衆人吓了一跳,沒想到竟驚動了兩位長老。
他們望了一眼羅明秋,覺得羅師兄也忒大驚小怪了。
馮金福心往下沉,這次弄不好,怕是給李師弟惹下大麻煩了。
“馮師弟,你過來!
”羅明秋沉聲道。
馮金福慢騰騰到了近前,抱拳行禮:“弟子馮金福,見過何長老,見過吳長老。
”
何長老一擺手,沉聲道:“免了!
你說你們的小金剛拳是怎麼回事?
……一一道來,不得隐瞞!
”
“是,何長老。
”馮金福知道事到如今什麼也藏不住了,倒不如說出來,也省卻一番麻煩。
他一一将事情的經過說了,兩位長老撫髯傾聽,半晌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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