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站在一座巍巍高山前,皺眉打量着。
眼前這座大山高不可攀,山頂被雲霧掩住看不清真面目,下半截是郁郁綠sè,半山腰開始變白,仿佛銀山,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李慕禅微眯眼睛,直覺告訴他應該在這裡,虛空之眼打開,看來看去都沒什麼蹤迹。
他練成北鬥神劍後,天機訣的威力更強,直覺更是如此,憑着直覺他萬裡迢迢來到這裡。
..
從萬裡之外來到這座高山,說出去有些不可思議,他卻相信自己直覺,這裡想必就是紫星殿所在。
虛空之眼看過上下附近,沒有一處有人煙的痕迹,沒有路,沒有腳印,沒有建築,這山太高,又遠離人煙,沒人過來很正常。
但直覺絕不會錯,紫星殿一定在這裡,李慕禅猜想,能擋住自己視線,他們或在隐秘的山谷,或者是山洞。
山洞不太可能,長久不見陽光影響太大,所謂風水不佳,那就一定是隐秘的山谷了。
李慕禅皺眉想了想,轉身進了樹林,在樹林裡建了一個小屋,然後在木屋裡盤膝打坐。
他随後一下消失,再回來時帶了一個大包袱,解開後裡面是鹵肉鹵菜加上點心,他準備跟紫星殿耗上了。
..
虛空之眼打開,不停的俯視整座山。
自從北鬥神劍有成,他大多數時間斂了虛空之眼,星力會影響虛空之眼,扭曲景像,看着不适。
餓了吃點鹵菜鹵肉及點心,困了打坐,他能一心多用,即使打座時也分出一絲jing神來關注。
如此不眠不休十天過去,李慕禅卻一無所獲。
他沒懷疑直覺,隻覺得奇怪,再怎麼隐秘也不會十天也沒動靜。
除非他們有不被外人發現的法子。
李慕禅想到了先前所見的玉符。
有虛空之力,難不成他們直接用了玉符,類似于瞬移?
想到這裡李慕禅不由苦笑,這樣一來自己隻能用笨法子,一寸一寸的搜索,挖地三尺不信找不到他們。
不過這樣太危險,必被他們發現。
要是别人他不怕,即使圍住了他想走就能走,瞬移神通是他的底氣。
可對紫星殿他卻不敢這麼想,紫星殿既然也能用虛空之力,說不定有法子克制自己的瞬移。
萬一真的被困住,那自己本事再強。
也擋不住紫星殿的圍攻,為小命考慮,還是不能硬來。
他想了一會兒,從懷裡慢慢掏出四枚玉佩,巴掌大小,瑩光如清泉一般流轉,他信手一抛,四枚玉佩化為四道流光分别shè向不同方向。
虛空之眼俯看。
四枚玉佩鑽進半山腰白雪裡。
消失不見,所鑽進去的方位恰是東南西北四個正位。
他皺眉。
想了想,又從懷裡掏出兩枚玉佩,剛要動作忽然一怔,一閃消失在原地。
他再出現時,眼前是一片樹林,林少白正狂亂的揮舞長劍,腳步踉跄,搖搖晃晃像喝醉了酒,臉sè蒼白泛青,渾身冒着絲絲寒氣,好像剛從冰窖裡鑽出來的。
他正跟人動手,對手是一個藍衫俊美青年,李慕禅微眯眼睛,是大江宗的荊中棠!
荊中棠笑眯眯的,不時拍出一掌,準确擊中林少白劍身:“林少俠,你們天淵閣武功不怎麼樣嘛,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
林少白咬着牙,死死瞪着他,劍卻越來越緩慢淩亂,内力遲緩,寒氣馬上便要吞噬了自己。
荊中棠搖搖頭,俊美的臉龐布滿憐惜,歎息道:“何必這麼勉強呢,放下劍我饒你一命。
”
“你是什麼人?
!
”林少白聲音發顫,覺得自己快要被凍僵了。
從劍上傳來的寒氣一波接着一波,越來越厲害,到了後來手腳幾乎麻木,沒了知覺,隻能胡亂的揮劍。
荊中棠笑了笑:“大江宗荊中棠,你終于問啦。
”
“大江宗?
”林少白嘿嘿冷笑,牙齒打着顫:“沒聽說過!
”
“孤陋寡聞!
”荊中棠搖頭撇撇嘴,傲然道:“咱們大江宗重出武林,很快會讓天下震驚!
”
“我與你何怨何仇?
”林少白吃力的揮着劍,咬牙哼道。
“你嘛,還不夠格與咱們結仇!
”荊中棠失笑,搖搖頭:“得罪咱們的是李無忌。
”
“李師弟?
!
”林少白皺眉道:“冤有頭債有主,李師弟得罪你,你找我做甚!
……他現在是明鏡宗弟子,你不敢對付明鏡宗吧?
”
荊中棠不屑:“哼,明鏡宗?
什麼東西!
早晚滅了他們!
”
林少白搖頭道:“你要真不怕明鏡宗,何不找明鏡宗弟子,李師弟現在不是天淵閣弟子了!
”
荊中棠笑眯眯的道:“不急,慢慢來,我會一個一個宰了你們,隻怪你命不好,與李無忌有瓜葛!
”
“你就不怕李師弟找你?
”林少白舌頭不靈活了,聲音含糊不清。
“哈哈,有趣!
”荊中棠大笑,搖頭道:“他被宗主打怕了,敢找我?
”
林少白冷笑:“你也太小瞧李師弟了!
”
他雖說話不清楚了,但斜睨的眼神及不屑的笑容足以讓荊中棠暴怒,他猛的一掌擊飛長劍,接着印向林少白兇口:“我先宰了你!
”
“砰!
”一聲悶響,李慕禅出現在林少白跟前,舉掌迎上。
荊中棠倒飛出去,把兩丈外一棵樹撞斷後,又接連撞斷兩棵樹,軟綿綿倒在地上,癱軟不動。
李慕禅沒理他,先扶住了林少白,一道溫潤氣息進去,荊中棠修為不俗,卻差江如月很遠,冰寒氣息轉瞬被化去。
“李師弟……”林少白搖頭苦笑:“太丢人了!
”
李慕禅笑道:“太幸運了才是!
……可有哪裡不适?
”
“沒問題了,他貓戲老鼠呢。
”林少白搖頭,笑道:“沒想到你真到了!
”
李慕禅當初送他玉符時,他還不大相信,說一有危險捏碎了,轉瞬可至,哪有這麼玄乎的事,隔個十裡八裡還成,隔遠了怎麼轉眼即至?
輕功再好也做不到。
李慕禅呵呵笑道:“林師兄這回信了吧?
”
“邪門兒!
”林少白笑道:“難不成你剛巧在附近?
”
李慕禅道:“ri後你就知道啦!
”
他緩步來到荊中棠跟前,上下打量着他。
荊中棠臉紅如醉酒。
雙眼黯淡無神,衣襟前一團皿漬,嘴唇也被染得嬌豔。
李慕禅這一掌帶着火氣,輕不了。
“江如月派你來的?
”李慕禅沉聲道。
荊中棠仰頭盯着李慕禅,忽然呵呵笑起來,笑得越來越大,變成哈哈大笑。
李慕禅莫名其妙。
淡淡道:“有什麼可笑的,說來聽聽。
”
荊中棠斜睨他:“李無忌,你敢殺我?
”
李慕禅笑道:“為何不敢?
……上一次被江如月逃了,殺了你,正好把她引來,一舉兩得我何樂不為?
”
荊中棠哼一聲。
冷笑道:“宗主不會來找你,但會替我報仇,你猜宗主會怎麼做?
”
李慕禅皺眉道:“殺我的朋友?
”
“嘿嘿,李無忌你果然聰明!
”荊中棠笑眯眯點頭。
李慕禅歎道:“你們大江宗行事都這麼卑鄙無恥?
”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荊中棠哼道:“為了重振大江宗,宗主什麼都做得出來!
”
李慕禅沉吟不語,林少白過來狠狠瞪一眼荊中棠,低聲道:“師弟,先饒了他吧。
别因小失大!
”
李慕禅道:“師兄你甘心?
”
“唉……”林少白搖頭道:“歸根到底是我技不如藝人。
回去拼命苦練找他報仇就是!
”
李慕禅慢慢點頭:“好,那就饒了他!
”
他在荊中棠身邊蹲下。
笑了笑:“荊公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看江宗主的本事了!
”
他說着在荊中棠兇口一拍。
“冰魄神針?
!
”荊中棠失聲叫道。
他感覺一股針狀寒氣出現在心口,與冰魄神針一般無二,頓時心神俱寒,臉sè大變。
李慕禅笑了笑:“我見識了江宗主的冰魄神針,照葫蘆畫瓢,請江宗主指教,看這像不像冰魄神針。
”
“你……你……”荊中棠蒼白着臉。
李慕禅打量着他,搖搖頭道:“莫辜負了這一幅好皮囊,下次再碰上可沒這麼便宜,先毀了這張臉再說。
”
荊中棠雙眼如噴火,死死瞪着他,緊抿嘴唇一言不發。
李慕禅不理會他的不服氣,笑道:“林師兄,咱們走吧。
”
“師弟你先忙吧,我不要緊了。
”林少白道:“我還有事呢。
”
李慕禅問:“什麼事?
”
林少白笑道:“我是奉閣主密令,不能說。
”
李慕禅無奈的搖搖頭,從懷裡又掏出一枚玉佩遞過去:“拿着這個,危險就捏碎了。
”
“呵呵,那吧,我收下了!
”林少白接過了。
上一次是半信半疑,礙于顔面收下了,這回信了大半兒,有一分希望總勝過絕望。
李慕禅與林少白離開松林,荊中棠雙手按地,先是跪下,再慢慢站起來,每一下都吃力,站起來後又吐一口皿。
他牙咬得吱吱響:“李無忌……李無忌……”
他眼前浮現李慕禅笑眯眯的神情,輕視,譏诮,無一不讓他憤怒yu狂,尤其最後一番話,顯然是指自己仗着相貌好,所以獲得宗主的青睐,這不僅侮辱了自己,更侮辱了宗主!
這個仇不報,自己誓不為人!
他咬牙切齒,憤怒yu狂,卻不能給予他力量,渾身軟綿綿的,李慕禅幾乎消融了他的内力,心口又有一枚寒針,稍一劇烈活動,心就被針紮,痛苦不堪。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