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争風
李慕禅也是見過不少美女的,如大師姐溫吟月,梅若蘭,宮輕雲,小圓,還有玉寒營的蘇雲雲,星湖小築的諸人。
但能讓他連續兩次啧啧贊歎的還真不多,這金巧巧确實是尤物,是世上所有男人的克星,幾乎很少有人能夠抗拒。
李慕禅不在此例,他心中被殺氣浸yin着,沒有绮念,隻有純粹的欣賞之意,微眯着眼睛打量她。
“江先生,巧巧她美吧?
”婉娘抿嘴笑道。
李慕禅看着金巧巧,慢慢點頭:“很美,果然是名不虛傳。
”
婉娘微笑道:“巧巧不僅人美,劍舞也是一絕,先生看過之後會更喜歡的。
”
“再好不過,我正想看看劍舞之妙。
”李慕禅笑道,拿起酒盅一飲而盡,婉娘素手執壺幫忙斟上。
李慕禅捏着酒盅笑道:“聽說有不少人追求金姑娘,不知道都有哪些大人物,說來聽聽。
”
婉娘嫣然一笑:“追求巧巧的人,如過江之鲫,數不勝數,頂尖的人物有那麼幾個。
”
“最強的是哪一個?
”李慕禅笑問。
婉娘想了想,道:“有幾個是難分勝負,高下不明。
”
“依婉娘你的估計呢?
”李慕禅追問,似是不問到底誓不罷休。
婉娘抿嘴一笑,拿起酒盅與李慕禅的酒盅碰了一下,一飲而盡,輕笑道:“若是我說,實力最強的當屬林公子”
“哦――?
”李慕禅眉頭一挑。
婉娘笑道:“這位林平林公子不僅英俊潇灑,家世也極好,本是林家的嫡傳弟子,有繼承權的,還是三笑堂南壇的少壇主,無論是家世,還是實力,都是頂尖的,無人可比。
”
“沒有别的人物能夠抗衡?
”李慕禅笑問。
婉娘笑盈盈道:“别的人嘛,也不是沒有,如城守公子,還有方老爺的公子,都是實力強勁的,不容小觑。
”
“那就是還差了林公子一截。
”李慕禅慢慢點頭。
婉娘輕笑:“先生聰明”
李慕禅歎了口氣,搖頭道:“如此說來,這金姑娘就是林公子的囊中之物了,随意可探之”
婉娘搖頭笑道:“這可不見得。
”
“哦――?
”李慕禅拿起酒壺親自替她斟了一盅,笑道:“何以見得?
”
婉娘笑道:“林公子雖然實力最強,但并不能決定巧巧的心意,巧巧更喜歡的是讀書人”
李慕禅呵呵笑了起來,搖頭不已,讀書人,嘿嘿,讀書人
他已經看出金巧巧是深藏不1u的高手,英華内斂,瑩光流轉,外表看不出究竟,隻覺得她精通武功,有些吐納功夫,内力卻不深。
李慕禅卻能察覺出來,這金巧巧練的是一門奇異武功,能夠掩住絕大部分的實力,給人以錯覺。
不知為何,他忽然生出一股熟悉感,好像見過她的氣息,雖然沒見過,但她身上彌漫着一股他熟悉的感覺。
可能是修煉了同一種武功,也可能是長得像誰,他曾經見過的人,總之感覺很奇怪,有親近之沖動。
如此内力深湛的人物,竟隐于青樓中,想必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大事,還是不惹為妙的。
但如此人物,說喜歡讀書人,确實有些可笑,在武林高手眼中,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是極弱者。
強者對于弱者總是天生的看不起,覺得一根小指頭就能令對方消失,就像獅子與小羊,豈能産生愛情?
“巧巧她真的喜歡讀書人。
”見李慕禅似笑非笑,根本不信,婉娘搖搖頭,歎了口氣。
李慕禅笑道:“莫不是婉娘你為了安慰我說的吧?
”
婉娘歎道:“巧巧見過了太多的世間醜惡,隻想找一個光明磊落的讀書人,平平淡淡的生活。
”
李慕禅笑着搖頭,指了指四周:“見慣了這般繁華,如女王般受寵,還能擺脫掉而去過平淡的生活?
婉娘你信麼?
”
婉娘笑了笑:“巧巧的想法與一般人不同的,她對于名利也不喜歡,林公子沒什麼希望的。
”
李慕禅笑道:“那豈不是說我也有希望?
”
婉娘抿嘴笑起來:“先生也是讀書人,自然也有希望的。
”
李慕禅哈哈大笑起來,搖頭不已:“婉娘,這份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巧巧姑娘就是再昏昧,也瞧不上我的”
兩人說話聲音本不大,但周圍安靜,一下顯得很大,飄dang在周圍。
“什麼人在大聲喧嘩?
”旁邊傳來一聲朗喝,卻是林平的聲音,他沉聲道:“打擾巧巧姑娘舞劍,罪大惡極,還不閉嘴”
李慕禅笑了起來,搖頭漫聲道:“在下說幾句話還要小心翼翼,還不如躺在自家的被窩裡,何苦來這裡受這管束?
”
林平沉聲哼道:“你想說話回家說,莫打擾了巧巧姑娘的興緻”
兩人又說了幾句,李慕禅總是慢聲慢氣,懶洋洋,透着一股不屑的意味,旁邊的林平也難得的好脾氣,隻是罵仗,沒有動手。
李慕禅明白,他是想給金巧巧留下一個斯文的印象,要不然依他的脾氣,早就拍案而起,動手打将上來。
林平從來就不是笨人,否則也不會入選星湖小築,想必也猜到了金巧巧的xing格,不敢1u出霸道的一面。
為了一個女人這般憋屈自己,看來他用情極深呐。
李慕禅腦海靈光一閃,笑了起來。
金巧巧俏立于台上,一動不動,似是一尊yu女雕像,這時候話了,柔和而不失清脆的聲音響起:“林公子,這位先生,大家都少說兩句吧,莫要傷了和氣。
”
李慕禅笑着抱抱拳:“既然巧巧姑娘話,在下自是遵從。
”
“哼,聽巧巧姑娘的”林平冷哼一聲。
他心中恚怒非常,覺得被李慕禅搶了一步,壓了一頭,心口難受,似是憋了一口氣郁氣不能舒展。
見他如此,兩個老者把手從兩女懷裡縮回來,轉頭道:“公子,咱們給他點兒顔sè瞧瞧?
”
林平想了想,擡頭看一眼對面高台上的金巧巧,吸了一口氣,擺擺手:“算啦,今天算他運氣”
“公子,這口氣我可咽不下,待出去之後,我再好好收拾他一頓,讓他滾,從此不敢踏進白雲城一步”一個老者粗聲哼道,壓低聲音。
他相貌堂堂,面sè微微紅,看上去英武逼人,說的話卻不夠英武,雙眼閃爍着yin冷光芒。
林平想了想,搖搖頭:“别因小失大,先饒他一回”
“……是。
”紅臉老者無奈的點點頭。
“噓……”林平忽然豎指net前,直勾勾盯着前面高台上,但見琴聲悠悠中,金巧巧舞起長劍。
長劍悠緩,随着曲子相同節奏,但人們眼前隐隐出現一群人,操着整齊的對形,揚劍揮動,整齊劃一。
李慕禅暗叫厲害,這隐隐帶了mi魂之術,屬于精神範疇,乃是身懷奇功才能修煉而成,并非天生如此。
如此看來,這金巧巧确實是身懷絕學,别有所圖。
他看了看,皺起眉頭,又泛起一股熟悉的感覺,忽然念頭一動,靈光閃了一下,想了起來,玉寒宮
怪不得一直覺得她熟悉,雖沒見過,卻一直泛起熟悉感,原來竟然是玉寒宮的原因,她應該身懷玉寒宮的絕學
他一下想到了蘇雲雲,想到她柔嫩的身體,消魂的眸子,她如今在玉寒宮可好,會不會受什麼牽連?
他想到當初斷然離開,實在有些負心,當初的事本是一場錯誤,可如今想來卻泛起溫馨之感。
蘇雲雲雖是魔女一般的人,骨子裡卻透着一股溫柔,沒與她有肌膚之親很難覺這難得的溫柔。
她骨子裡是柔弱的,但外表堅強,是為了自我保護罷了,他越想越覺得愧疚,忽然生出一股沖動,想去玉寒宮看看蘇雲雲。
李慕禅看了一眼婉娘,他能斷定,婉娘也是玉寒宮的人,他不同泛起親切感,微微笑道:“巧巧姑娘的劍舞确實不俗。
”
婉娘抿嘴微笑:“這隻是開始罷了,好戲在後頭,先生不必急。
”
李慕禅點點頭笑道:“好,巧巧姑娘劍舞得這麼好,想必深通劍術,乃是武林高手喽?
”
婉娘撲哧一笑,搖頭道:“先生誤會了,劍舞與劍術可不一樣,前者乃是娛人的舞蹈,後者卻是殺人之術,兩者截然不同的,劍舞得再好,也隻是ua架子,不能打鬥的。
”
“原來是這樣呀……”李慕禅做恍然大悟狀。
這時,金巧巧的劍漸漸加快,形成一朵蓮ua,微微綻放,光采耀眼,衆人高聲呼喊起來,掌聲雷動。
李慕禅也跟着鼓掌,把劍舞成這般,确實成了一門藝術,一般人可做不到,難得的是,劍光形成的蓮ua清晰無比,惟妙惟肖,仿佛一朵真的蓮ua在高台上綻放開來。
一朵蓮ua,然後又一朵蓮ua,轉眼之間,又一朵蓮ua,三朵蓮ua依次綻放,排成一排,委實壯觀。
李慕禅用力鼓掌,雙眼放光,如此劍法可不僅僅是技巧,還是一種獨特的運劍法門,換作是他可做不到。
他緊盯着金巧巧的雙手,對于漫天的劍光視而不見,唯有她旋腕翻轉,腳步輕移,扭腰提肩的動作。
這幾個動作深刻烙于他腦海,不自覺的分析開來,想窺破這運劍法門的奧妙,但一時卻弄不清,于是強行記住。
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劍光閃爍,到了後來,但見高台上遍布劍光,仿佛一條光幕籠罩着高台。
金巧巧腳尖輕點,如後世的芭蕾舞一般,身形旋轉,舞起一團團劍光,閃爍如bo光傾洩,流淌的bo光遍布高台。
琴聲戛然而止,同時劍光蓦的一斂,金巧巧收劍而立,喘氣籲籲的站在當中,持劍朝衆人一禮。
衆人轟然鼓掌,意猶未盡的贊歎着,盯着金巧巧看。
“林公子送黃ua三朵”一人大聲喊道。
“方公子送黃ua三朵”又一人喊道。
“潘公子送黃ua三朵”
“江先生送黃ua四朵”
人們轟的一聲議論開來,扭頭望向四周,尋找這江先生的蹤迹,要知道,一朵黃ua價值十兩,可不是什麼人都送得起。
送黃ua最多之人,要親自給金巧巧戴上,這是靠近金巧巧的唯一機會,所以尋常不過的小野ua,卻要十兩銀子一朵。
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而四朵黃ua要四十兩,更是一筆巨款,這時候的消費極低,四十兩銀子足可令一家子二三十年衣食無憂了。
李慕禅從屋裡出來,朝衆人揮了揮手,撫着颌下清髯微微帶笑。
人們頓時議論紛紛,聲音更大了,衆人都沒想到,一下送出四朵黃ua的竟是一位落魄的中年文士。
在人們看來,送黃ua的多是那些纨绔子弟,有錢沒地方ua,才能這般不要命的ua錢,換了他們的爹,絕不會這般大手大腳。
婉娘抿嘴一笑,來到李慕禅身邊,揚聲道:“巧巧妹妹,正是這位江先生贈了四朵黃ua。
”
金巧巧站在台上,淡淡抱拳一禮:“多禮江先生厚禮”
送黃ua的錢,不必交給探春樓,而是全歸她個人所有,對她而言,這才是真正的大頭。
一晚上僅憑黃ua的收入就達一百一十兩,如此巨款,足以令人目瞪口呆,更增金巧巧的身份。
她如此富有,想要贖身輕而易舉,根本不必富貴子弟,她想選什麼人,也不必考慮貧富,隻需情投意合。
李慕禅抱拳笑道:“巧巧姑娘巾帼不讓須眉,在下佩服之極,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這時一個中年美fu上得台來,一襲黑衫,秀蓬松,膚若凝脂,渾身上下透着慵懶與嬌豔。
她站到金巧巧身邊,吐字開聲:“江先生,請上來為巧巧戴黃ua吧”
她聲音略微沙啞,透着you人的磁xing。
“這是楊媽媽。
”婉娘低聲提醒,微笑道:“楊媽媽為人很好,慈悲心腸,很照顧咱們這些苦命人。
”
李慕禅笑着點頭:“正有此意,多謝楊媽媽了。
”
他對婉娘笑笑,轉身往北邊走,從北邊的樓梯口出現,直接邁上了高台,來到楊媽媽身邊。
走到近前,感受更深,這位楊媽媽就如一隻熟透的水蜜桃,肌膚吹彈可破,渾身上下透着youuo。
她一伸手,旁邊一個俏丫環端上一個木盤,上面是四朵黃sè小ua,就像田野四處皆能看到的野ua。
“江先生,這四朵ua煩勞幫巧巧戴上,先生可為難?
”她微微一笑。
李慕禅笑道:“求之不得,樂意效勞”
“哼”一聲冷哼忽然響起,震得場中諸人身體一顫,如一隻重錘在耳朵邊擊鼓,聲音極大。
李慕禅皺了皺眉,扭頭望上去,與林平的目光相對。
林平正扶欄站着,目光犀利,宛如實質,目光化成的寒劍仿佛要把李慕禅刺成窟窿,頗是吓人。
換了一般文人,見到這般目光早就支持不住,落荒而逃,或者雙股戰戰,站立不穩。
李慕禅卻朝林平一笑:“這位公子不知尊姓大名,有何見教?
”
“在下林平。
”林平抱拳冷冷道。
李慕禅一擡眉毛,想了想:“莫非是三笑堂南壇少壇主?
”
“不錯。
”林平點頭。
李慕禅1u出笑容:“真是失敬,原來是林少壇主,久仰大名……不過在下如何得罪了林少壇主?
”
林平一指他面前的木盤,冷冷不語。
李慕禅笑道:“林少壇主若想給巧巧姑娘戴ua,為何不大方一些,讓在下鑽了空子”
林平臉sè漲紅,雙眼寒光大盛。
他也想大方一些,但父親每個月給的零ua錢是有數的,若是肆意揮霍,幾天都堅持不了,那時可來不了探春樓了。
李慕禅笑道:“望林少壇主吸取教訓,下次大方一些,在下先替巧巧姑娘戴上這幾朵小ua。
”
他說着話,伸手拈起一朵小黃ua,慢慢來到金巧巧跟前。
她一雙大眼眨了眨,盯着他看,似乎會說話一般,透出好奇的神情,她确實很好奇,沒想到一個中年人也有這般心思。
人到中年,往往更注重實際,ua這般冤枉錢的很少見,再者,人們都知道幾大公子競争自己,很少有人敢湊熱鬧。
林平雙手捏得骨節咯咯響,雙眼如噴火,牙齒吱吱的咬着,恨不得馬上動手把李慕禅收拾了。
李慕禅看到了,權當看不到,拿起一朵小黃ua插到了金巧巧鬓上,鬓烏黑亮,宛如黑緞子一般,又如一片黑。
小黃ua插上去後,顯得姣淨嬌豔,很漂亮。
李慕禅能聞到她身上的幽香,還有熟悉的清冷氣息,正是當初從蘇雲雲身上感受到的清氣。
他更能笃定金巧巧的身份,确實是玉寒宮的弟子。
他插完黃ua,笑吟吟的道:“巧巧姑娘,咱們一塊兒喝一杯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