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悶響,老者的手掌終于還是撞上了車廂。
方念心動作一滞,将拍到老者背心的這一掌卻停住了,隻覺腦海一震,眼前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了。
随後他狂喜的大叫一聲,“砰”一掌印上老者背心,将其如皮球般擊飛出去,然後大叫:“懷雪”
“我沒事。
”裡面傳來雪妃的聲音。
方念心剛要進去,身後傳來一道寒氣,他忙扭身揮掌迎上,“砰”一聲悶響,黑衣老者飛了出去,撞上路旁的樹。
方念心皺眉,還是剛才那家夥,挨了自己一掌竟然沒事,這會兒還生龍活虎的過來拼命。
卻見那黑衫老者撞上一棵樹後,手臂粗的松樹折為兩段,他卻渾然無事的起身拍拍衣衫,再次撲過來。
方念心仔細打量一眼這人,圓滾滾的身體,圓滾滾的臉龐,好像彌勒佛一樣,臉上還帶着笑容,笑眯眯的看着他,絲毫沒有怒氣。
方念心被他笑得mao,皺眉哼道:“又是東楚人,好大的膽子,咱們南理好欺負不成”
黑衫老者嘿嘿笑着撲上來,再次揮掌擊向馬車。
方念心怒喝一聲,想到剛才的絕望與憤怒,一躍而起,從空中俯沖下來,雙掌拍向黑衫老者,不信打不死他。
黑衫老者卻不理會他的雙掌,仍拍向車廂,方念心暗罵自己沒有腦子,這一招對手剛才已經施展過了。
剛才那一次幸運,懷雪安然無恙,這一次還能無恙?
“砰”一聲悶響,方念心一掌拍上老者,老者如皮球般再次飛出,卻撞上了馬車,又出一聲悶響。
方念心目瞪口呆,老者撞上馬車後,不是自己所料想的馬車碎裂,女兒受傷,反而是老者飛了出去,直接撞進了樹林裡,沒有了動靜。
方念心吃了一驚,即使恍然大悟,忙道:“何方高人幫忙,請現身一見,容老朽感謝一二。
”
他話音落下卻沒有了動靜,隻有身後衆人的吆喝聲,卻見十幾個神宗衛正手持一塊兒盾牌,緊緊把褐衣老者圍在當中,胡統領在最外頭指揮。
他們雖是神宗衛,并不是沙場兵士,卻有軍隊的裝備,以備真有戰事,防備有刺客利用人海戰術圍攻。
他們的馬上都帶着盾牌,平時很少用,這時卻派上了用場,十幾個人圍得水洩不通,防住了老者的細線。
老者白絲的威力極強,但厲害的是其内力,并非白絲質地如何好,遇上盾牌卻是沒有了辦法,隻能無功而返。
胡統領在遠處大聲呼喝,或以暗器招呼,不準衆人拿劍卻攻,隻準守不準攻,隻等着方念心過去。
方念心見狀無奈,這邊沒有危險,先把那老者解決了才是正經,他飛身掠到了空中,俯沖着拍掌而下。
褐衣老者面對方念心毫不畏懼,嘿嘿冷笑兩聲,兩手同揮,兩道白絲射到方念心跟前,方念心揮掌迎上。
他忽然皺眉,隻覺掌心一疼,内力竟有外洩之感,好像蚊子的吸管一般,把内力源源不斷的吸走。
他掌力堅凝無比,竟還能被吸走,方念心吃了一驚,洶湧内力頓時透出,壓向了白絲。
“啪”一聲脆響,兩道白織忽然亮了一下,然後爆開。
褐衣老者頓時出一聲尖叫,臉色蒼白如紙,如碰上鬼一般瞪着方念心,随後一閃身,鑽進了樹林裡。
方念心冷笑一聲,大天星掌的威力宏大,可不僅僅是掌力堅凝這一條,還有别的奇妙之處。
他轉身看一眼胡統領,胡統領上前,下了馬抱拳道:“多謝方老爺子,若不是方老爺子在,咱們又要失職了”
他有些慚愧,神宗衛号稱天下精銳,這一次護衛雪妃娘娘,卻是原形畢露,醜态百出,顯示出了弱小來。
上一次是這樣,在刺客跟前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還有他們沒丢人,個個都悍不畏死,拼命頂了上去,總算為娘娘赢了一點兒時間,李先生能及時趕過來。
這一次呢,也是這樣,他們在這些刺客跟前根本沒用,若不是有方老爺子,也是兇多吉少。
方念心歎了口氣:“他們是東楚的高手,怨不得你們,看看他們可否有恙,要不要醫治。
”
“好。
”胡統領點點頭,衆人下去辦,很快報上來,倒下了二十來個,沒有斃命的,都是被封了穴道。
但穴道解不開,白絲的内力有些古怪,堅韌無比,怎麼rou都rou不開這一絲内力,解不開穴道。
方念心皺了皺眉,來到一人跟前,大天星掌力緩緩度了進去,一會兒功夫把這人的穴道解開了,惹來了衆人的贊歎。
胡統領道:“方老爺子,也虧得你在”
方念心搖搖頭,撫髯笑了笑,然後一一幫衆人解開了穴道,飄身回到車上,接着趕路,白公公已經坐到車廂前了。
白公公笑道:“老爺子,我剛才看了娘娘,娘娘一點兒事沒有。
”
“這就好。
”方念心點點頭,拿起鞭子,忽然一閃身進了車廂裡。
但見豪華氣派的車廂内,雪妃正靜靜坐在車廂前半部的榻上,手持一卷書,正淡淡看向他。
方念心掃一眼車廂,卻沒有藏人的地方,唯有雪妃所在的錦被裡可藏人,卻又不能揭開了看。
他走過去坐到榻邊,溫聲道:“沒吓着吧?
”
雪妃淡淡掃他一眼,神情淡漠:“我的命大,死不了的,爹你若沒什麼事,還是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
“唉……,傻丫頭,還放不下他?
”方念心搖搖頭,忽然看向雪妃,他一進來就覺得不對勁兒,現在終于現了究竟。
雪妃臉頰绯紅,雙眼明亮,與先前的死氣沉沉不同,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雖還裝着淡漠的樣子,語氣卻不同了。
他皺眉看了看她,雪妃冷冷道:“爹你看什麼”
方念心道:“丫頭,是不是他來了?
”
“誰?
”雪妃蹙起黛眉,哼道:“爹,你到底怎麼了,神神叨叨的,是不是這一陣子太緊張所緻?
”
方念心哼道:“丫頭莫與我裝蒜,是不是李先生來了?
”
“他怎麼會來”雪妃臉一沉,黛眉蹙起:“爹,我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我想靜一靜”
說罷她把書一抛,直接躺了一下來,并把被子掀起來,裹住了自己,方念心松一口氣,搖搖頭。
被子一掀起來,他看清了裡面什麼也沒有,李先生并沒藏到這裡,如此看來,真是自己疑神疑鬼?
那剛才那黑衣老者的情形怎麼解釋?
若非有高手相護,這輛馬車再堅硬,挨上他的撞也要有問題,輕者變形,重者迸裂。
這般絕頂高手,他碰見寥寥幾個人而已,而這幾個人當中,最有可能出現的就是李先生。
他可能跟了過來,一直在暗中保護懷雪,卻不讓自己現,難道他對懷雪也是深情一片,說放棄是為了她?
他想來想去,覺得有理,像李先生那般人,修煉的是三陽真解,至陽至剛,絕不會輕易放棄。
他長長歎息一聲,搖搖頭,英雄難過美人關,如李先生這般人物,也不能夠俗啊,況且懷雪姿色無匹,确實是個男人都抵不住。
“李先生真沒來?
”他不甘心的問。
雪妃冷冷一哼,不理他。
方念心無奈的搖搖頭,退出了車廂,拿起鞭子甩出一個清亮的響,頓時馬車駛動,神宗衛們也開始騎馬開始走。
待方念心一離開,雪妃一下坐起來,yu臉變幻,明眸閃爍不定,左右看了看,卻沒見李慕禅。
她咬着紅唇哼了一聲,剛才李慕禅忽然出現,沖她笑了笑,随後又消失,她幾乎以為是錯覺,但他身上的氣息卻絕不會錯。
到了現在,這淡淡的氣息猶在,她咬着紅唇,心裡滋味百般複雜,既有欣喜,又有惱怒,又有委屈,又有不忿。
種種思緒夾rou在一起,宛如一團1uan麻,她縱使智慧過人也無可奈何,剪不斷理還1uan。
原本想快刀斬1uan麻,不讓自己傷心,索xing直接離開了那片灰心地,離得遠遠的,回到京師,忘掉那負心的家夥。
想法極好,自己卻控制不住自己,腦海裡不時的浮現他的身形,他的微笑與諷刺,兩人的吵鬧。
一點一滴,先前沒有記起來的情景慢慢的湧現出來,重新想了起來,她越是不想去想,越是要想,快把她bi瘋了。
雖然離開了方府,他卻像無形的影子一直死死的糾纏着她,怎麼也忘不掉,反而随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想他。
他生出強烈的沖動,想要下令返程,重回方府,去看他一眼,即使看不到他,去他的小院外看看也是好的。
她也知道這是自己的妄想,且不說其他,便是爹爹也不會同意往回走,他一眼就能看破自己的心思。
離着方府越遠,她的思念越重,一顆心飛走了,吃飯不香,喝水不進,她身體漸漸消瘦下去,好在時間不久,不太顯于外。
她知道,按照這麼下去,不必幾天,她就會像是枯萎的花朵一樣的憔悴下去,沒有了生機。
她暗自歎息,方懷雪啊方懷雪,你也有今天,沒想到你也要栽到一個男人身上,還是那麼可恨的一家夥
這些複雜的情緒随着李慕禅的出現越的複雜,變成了一團1uan麻,她想要理清卻不能,隻化為一聲悠悠歎息。
剛過了樹林,到了一片平坦開闊的地方,眼前是一個小莊子,炊煙袅袅,ji鳴犬叫,平靜中又蘊着勃勃生機。
方念心揚聲道:“胡統領,這裡不錯,就在這兒紮寨罷”
天色已經不早,不能再耽擱了,好不容易有一處落腳地。
神宗衛衆人請村裡的人騰出四間院子,中間的是雪妃與白公公,東邊一間是方念心,其餘兩間是神宗衛的人分别住下算是保護。
雖說現在他們信心越來越不足,好像成了擺設,根本保護不了娘娘的安全,但總不能放棄不理。
夜色很快降下來,雪妃忽然來了胃口,兩人在正廳裡吃飯,這是一處富裕人家的宅子,有正廳有正屋,頗有幾分氣派,雖不能與皇宮相比,比起一般人家卻也強了許多。
燈光柔和而不失明亮,照在雪妃臉上,她白皙而憔悴,此時卻煥着容光,好像換了一個人。
白公公看她吃得香,大喜過望,在一旁眉開眼笑的看着,看到雪妃的臉色,他也隐隐猜到一些,卻絕不會自作聰明的說。
他眼前忽然青影一閃,李慕禅蓦的出現。
白公公吃了一驚忙低下頭,不敢去看李慕禅,生怕多看一眼就惹來殺身之禍,兩人現在鬧得越來越厲害了,很危險的。
李慕禅笑道:“白公公,我跟娘娘有些話要說,煩勞在外看看。
”
“好好,我去外面。
”白公公如蒙大赦,忙不疊的後退,轉身把房門帶上,他則出了屋子,再不敢露面。
“哼,你憑什麼支使他”雪妃騰的擡起頭,冷笑着道。
李慕禅打量她一眼,頓時心疼,她确實憔悴了許多,别人看不大出來,卻瞧不過李慕禅的雙眼。
“唉……,懷雪,你瘦了”李慕禅搖搖頭。
雪妃冷笑道:“我瘦與胖關你什麼事,請你離開”
李慕禅笑了笑:“懷雪你什麼時候說話這般斯文了,請我離開,不罵着讓我滾蛋了?
”
雪妃把銀箸一扔,叮叮掉到地上,她又把碗重重放到桌上,起身便要往外走,離開這處地方。
李慕禅伸手一攔,虛虛擋住:“懷雪,你真生氣了?
”
雪妃停住腳步,卻盯着外面,看也不看他:“我生什麼氣?
……咱們兩個認識嗎?
我怎麼不記得了”
李慕禅笑道:“忘得好快,真是狠心的女人呐”
“嘿,笑話,你還有臉說别人狠心”雪妃終于忍不住,反唇相譏,冷笑連連:“論狠心,這世人再沒有人比得上你”
李慕禅歎道:“好吧,我狠心,懷雪,你這幾天受苦了。
”
雪妃冷笑着斜睨他:“我受什麼苦,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想想終于能送走一個煩了,我真是渾身松了一口氣,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李慕禅笑了笑:“懷雪你真是這麼想的?
”
“是真的,我也擔心自己的xing命,你這麼做也無可厚非,我不該太過失望,人都是怕死的。
”雪妃忽然搖搖頭。
李慕禅聽到這話,渾身的别扭,雪妃口舌之利真是一般人不及,句句誅心刻骨,能把人氣死。
“懷雪,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李慕禅搖頭道。
雪妃扭頭冷笑:“我不想聽,你滾”
她一手指着門口一邊冷笑道:“我真是後悔,怎麼就認識了你這麼一個不是男人的家夥”
李慕禅皺眉:“我不是男人?
”
“貪生怕死算什麼男人?
”雪妃斜睨着他,露出不屑:“比我這個女人還不如,你說你算男人嗎?
”
李慕禅歎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原本我是想跟你聯手騙一騙你父親的。
”
“跟我聯手,聯什麼手?
”雪妃頓時注意被轉移。
李慕禅道:“我本想在家主跟前蒙混過關,否則,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把我調開,拆開了咱們。
”
“哼,他能想什麼法子”雪妃仍舊冷笑。
李慕禅搖搖頭:“你可别小瞧了家主,他雖然嗜武成xing,卻并非不通機謀,隻是不屑去用罷了,他隻需略施手段就能把我調開。
”
“那又如何”雪妃哼道。
李慕禅笑了笑:“傻丫頭,我可不想與家主翻臉,他畢竟是你的父親,是不是?
”
雪妃扭過頭去,一言不。
李慕禅接着道:“想騙過你父親可不容易,于是我便心生一計,先把你騙了,自然就騙了你父親。
”
“你是說……?
”雪妃黛眉挑了挑。
李慕禅笑道:“不錯,我先前那一番話都是騙你的,你難不成真以為我是個貪生怕死的?
……要是真這麼以為,我還真是要傷心了”
雪妃黛眉蹙了起來,冷冷道:“你就是個貪生怕死的”
李慕禅上前一把摟住了她,呵呵笑道:“好吧好吧,我就是貪生怕死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好懷雪,莫生氣啦”
雪妃用力一掙,推開他,踉跄着後退一步:“你别碰我”
李慕禅笑道:“還生着氣呢?
”
雪妃冷笑一聲:“誰生氣了?
我才不會生你這麼一個家夥的氣,太不值,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趕緊滾”
李慕禅笑眯眯的搖頭,坐到了旁邊的太師椅中。
雪妃咬着紅唇,惡狠狠的瞪着他:“好好,你不走我走”
她轉身便走,卻腰間一緊,熟悉的氣息再次包裹了她,渾身頓時軟了一下,忙咬一下自己的嘴唇,用力掙紮開來。
李慕禅不理會她的掙紮,把她摟在懷裡,然後坐到太師椅上,笑眯眯的道:“好啦好啦,我錯啦,不該騙你。
”
雪妃身子緊繃着,做無聲的抗拒,冷笑道:“你巧舌如簧,到底哪是真的哪是假的,誰能分得清”
李慕禅道:“懷雪你分不清?
”
“我派白三過去找你,你為何避而不見?
”雪妃擡起頭,雙眸如實質般緊盯着他。
李慕禅笑着搖頭:“這還真是一場誤會,我那時真在閉關。
”
“閉關?
”雪妃冷笑,斜睨着他:“你還有心思閉關,真是讓人佩服呢”
李慕禅道:“我本隻是用來打時間,沒曾想太過入神,一下入定了八天,才剛剛醒來,知道你走了,我趕忙追過來。
”
“我才不信”雪妃哼道。
李慕禅搖頭道:“懷雪,我何曾說過假話?
”
“你不說假話?
”雪妃冷笑,滿臉諷刺:“你騙人不償命,還不會說假話?
”
李慕禅道:“好吧好吧,我說得都是假的,都是騙你的,我就是怕啦,不想跟你在一塊兒啦”
他實在有些無奈,這個方懷雪委實難纏,她明明知道了真相,卻偏偏怒氣不消,故意折騰自己呢。
雪妃猛的一掙,差點兒掙出李慕禅的懷,但李慕禅的對于勁力的運用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見勁便能自然的應對,輕輕一帶,雪妃再次跌進他懷裡。
雪妃見狀知道掙不開,伸手擰一塊他肋上的rou,用力的擰。
隻是一小塊兒,提起來,皮rou分離的擰,這般擰法,越是面積小越是疼,越是疼她越解氣。
李慕禅卻笑眯眯的看着她,在她紅唇上啄了一下。
這點兒疼痛對他而言純粹是撓癢癢,他當初修煉金剛不壞神功,如千刀萬剮,仍能不動心。
雪妃見狀,又擰了兩下,見根本沒用隻能罷手,恨恨捶他幾拳。
李慕禅拍拍她後背,柔聲道:“好了,懷雪,咱們先别鬧氣,要再想個主意,怎麼能混過你父親的雙眼,不讓他出招。
”
雪妃哼道:“誰跟你鬧,我不想看到你,你趕緊滾”
李慕禅笑起來,騰的一下起身,抱着她進了東邊的屋子,随後屋裡傳來陣陣呻yin聲,婉轉悠揚,dang人心魄。
白公公在院子裡隐隐聽見,暗自着急,這麼大的聲音就不怕老爺子聽到,老爺子豈能讓他們胡來?
這會兒功夫,方念心早聽到了聲音,卻呆在屋裡沒動,權當作沒聽到。
他暗自歎息一聲,到了京師,把李先生拖回來就是了,兩人不再見面,感情也自然淡了,再濃郁的感情也敵不住時間與空間。
隻要自己拖住他,過了一年半載,兩人也就轉淡了,況且皇宮不是方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李先生武功雖強,也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