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蹙眉,暗罵―聲,這個魯玉軒環真是刁蠻,在最快文字章節閱讀}
他轉身朝南邊看一眼,那正是太華堂的方向,他目光仿佛能穿過虛空,看到魯玉軒正得意的沖自己笑。
羅揚瞪大眼睛,吃驚的看向李慕禅,目光透着憐憫。
何麗珠淡淡望着李慕禅:“怎麼,玉軒說錯了?
”
李慕禅微笑道:“魯姑娘過獎了,我一鄉野之人,哪能稱什麼武功絕頂,與貴宗諸高弟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
何麗殊搖頭:“聽玉軒說,你勝了魏師弟,還有蘇師弟,是不是?
”
李慕禅心下暗歎,這個魯玉軒,還真是胡鬧,這些話都說,無奈的點點頭,笑道:“勉強勝一手。
”
“難得!
”何麗珠輕颌首,淡淡道:“蘇師弟修為不俗,劍法也不俗,在衆弟中名列前茅。
”
李慕禅無奈笑笑,猜到她的心思,歎道:“何姑娘過獎。
”
“你與我過幾招看看。
”何麗珠道。
李慕禅忙搖頭:“何姑娘使不得。
”
何麗珠微微蹙眉:
“如何使不得?
”
李慕禅道:“在貴宗動手,實在是不敬,還是算了吧,在下武功低微,别聽玉軒胡說。
”
何麗珠認真的說道:“玉軒從不會說謊,她既說你武功絕頂,總是差不了的,男漢大丈夫何必畏畏縮縮?
”
李慕禅歎道:“何姑娘,這種事實在不宜做,我勝了,諸位會生敵意,我敗了,諸位會生輕視。
何麗珠道:“你若能勝我,我馬上帶幾位師妹去太華堂,你若敗了,玉軒的請求我不會答應。
”
李慕禅皺眉凝視,何麗珠淡淡望他。
兩人目光在空中膠着在一起,一冷冽一沉厚,半晌無語。
羅揚在旁邊瞪大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何師姐高傲無比,素來對男不屑一顧,看也懶得看一眼,偏偏跟這位李無忌杠上了,真是罕見!
難不成這李無忌真的如此厲害?
還是魯師姐在信裡寫了什麼?
李慕禅緩緩道:“既如此,我答應便是,何姑娘請多指教!
”
何麗珠道:“我用的是劍,你也精于劍來吧?
”
李慕禅點頭:“略知一二,我也用劍吧,煩勞拿把劍過來。
”
何麗珠扭頭淡淡道:“思青,拿兩把劍過來。
”
“好嘞!
”遠處一個白衣少女嬌聲應道,圓圓的臉龐,甜美秀麗,身形豐滿圓潤,有珠圓玉潤之美。
她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拿了兩柄青鋒劍,滿臉歡快的來到近前,瞅瞅李慕禅,又看看何麗珠:“何師姐,要切磋劍法嗎?
”
……
她滿臉好奇,看過李慕禅與何麗珠後,又望向羅揚,露出詢問之意。
羅揚不敢多說,隻能輕輕點頭。
何麗珠指指李慕禅:“思青,這位是太華堂的李堂主,玉軒來信說,他武功卓絕,天下罕有。
”
“真的乒?
”圓潤甜美的少女上下打量李慕禅,抿嘴笑道:“玉軒師妹不會是亂誇人吧,我看他也沒什麼嘛。
”
何麗珠道:“玉軒從不會誇大事實,想必他有真本事的,……李堂主,這是我師妹,程思青。
”
李慕禅微笑點頭:“程姑娘。
”
程思青被他目光一照,忽然湧出羞澀,紅了臉!
忙避開他自光低聲道:“原來是李堂主。
”
她避開李慕禅的目光之後,頓時暗自責怪自己不争氣,忙又扭過頭來,口哼道:“李堂主也會劍法嗎?
”
李慕禅覺得這小姑娘有意思,笑眯眯的點頭:“略懂一些。
”
程思青看他這般笑容,心下更惱,嗔道:“哼,何師姐的劍法可是宗門第一,無人能敵!
”
李慕禅眉頭挑一下,看向何麗珠:“原來如此!
”
程思青哼道:“我看你别不知天高地厚,還是乖乖認輸了吧!
”
他們說話的功夫,周圍諸弟們紛紛看出了熱鬧,他們――結束動作,洶湧澎湃的力量漸漸消散,然後圍了過來。
一百多人中,女約有三十來個其餘是青年男。
一個胖乎乎的圓臉青年叫道:“程師妹,這位是何方神聖啊?
”
衆青年男都不善的盯着李慕禅,随時要動手一般,三十幾個女則玩味的打量着李慕禅。
“莫師兄,這是太華堂的李堂主,想要向何師姐挑戰!
”程思青道。
“呵啊
.”,圓臉青年笑了起來,搖搖頭,對李慕禅道:“大華堂,就是魯師妹他家的太華堂?
”
“不錯!
”程思青道。
圓臉青年笑眯眯的道:“小小的太華堂副堂主,竟想挑戰何師姐,還真是膽大包天呢,不天地高地厚!
”
他雖然笑眯眯的,一團和氣的模樣,說的話卻毫不客氣。
李慕禅笑着看看何麗珠,何麗珠蹙眉,淡淡掃一眼周圍,目光澆在圓臉青年身上,輕輕吐出兩個字:“閉嘴!
”
圓臉青年正張嘴想接着損李慕禅幾句,這兩個字一出,他嘴裡的聲音夏然而止,他漲紅了臉,發出劇烈的咳嗽。
他急着将嘴裡的話吞回去,嗆着了自己,李慕禅露出笑容。
周圍衆青年男臉色陰沉,惡狠狠的瞪着李慕禅,感同身受,他們對何師姐不敢不敬,于是遷怒于李慕禅。
何麗珠淡淡道:“思青别胡說,是我主動要跟李堂主切磋。
”
“哦。
”程思青點點頭,撇嘴道:“何師姐你真瞧得起他呢!
”
何麗珠搖搖頭,暗自歎息,程師妹的眼皮太淺,沒能看出眼前這個李無忌的厲害。
她清亮的目光緩緩掃去,――掠過衆師妹們的臉龐,搖頭歎息,她們都沒能看出來,還是太缺乏曆練。
她暗下決定,無論勝敗,這一次要帶幾位師妹下山瞧瞧,曆練一番,一直在山上練功,雙眼不聞世俗事,武功練得再高也沒用,反而養成自高自大的性,一旦下山就要吃虧,像蘇克禮與魏朝陽,武功都不俗,偏偏一下山就折損了,甚至一直在山上苦修的祝甯祝師叔也不能幸名,固然是因為對手武功精深,還是缺乏曆練之故。
李慕禅歎了口氣,沒有多說,臉上卻露出失望之色來。
何麗珠瞧見了,心下暗惱,雖說師妹們眼皮淺,眼力不足,但自己失望是一回事,卻容不得别人輕視。
對李慕禅的神色變化,衆女看在眼裡,有一個少女嬌聲道:“何師妹,好好教訓教訓這家夥!
”
“對,這家夥太過狂妄!
”有幾個少女嘤嘤附和。
李慕禅露出笑容,看得她們越發惱火。
一個英俊潇灑的青年踏前一步,抱拳沉聲道
“何師姐,殺雞焉用牛刀,還是我先領教一下他的高招吧!
”
“傅振聲,退下。
”何麗珠蹙眉。
英俊青年挺立不動,白衣飄飄,慨然道:“何師姐是何等人物,他一個小小的太華堂副堂主,哪有資格跟師姐動手,還是我來罷!
”
何麗珠蹙眉,不悅的道:“他的修為遠勝你!
”
“過
……?
”傅振聲一怔,訝然打量李慕禅,李慕禅顯示的修為不算太強,勉強剛到宗師而已。
何麗珠的眼力厲害,一下感覺到了李慕禅的厲害,其餘諸弟雖修為不俗,眼力卻不成。
何麗珠哼道:“還不退下!
”
傅振聲忙道:“無論如何,還是我先試試吧,師姐看看再動手不遲!
”
何麗珠白暫臉龐罩了一層冷霜,冽冽寒氣彌漫開來。
傅振聲看她真驚了,忙不疊道:“是,聽師姐的就是!
”
他急忙退後一步,縮進了人群裡,萬一真惹惱了何麗珠,她絕不會手軟,斷胳膊斷腿都是輕的,沒有僥幸可言。
“咯咖……”,衆少女肆無忌憚的嬌笑。
衆青年男臉色漲紅,不滿的瞪向傅振聲,傅振聲卻傲然而立,死死瞪着李慕禅,恨不得殺了他。
他不敢沖着何麗珠發脾氣,衆女有何麗珠撐腰無法無天,招惹不起,隻有把怒火洩向李慕禅。
李慕禅要是不來,他就不會受這等恥笑,一切都怪他!
李慕禅搖搖頭:“何姑娘,咱們比還是不比?
”
何麗珠道:“好,那就開始吧。
”
“何師姐,十招之内打敗他!
”有少女叫嚣。
“十招哪成,五招!
”
有少女搖頭晃腦的嬌笑:“太多太多,一招足矣!
”
何麗珠掃了她們一眼,頓時嬌笑聲收斂,衆女緊繃了臉龐不笑,一本正經,嚴肅認真的望着場中。
何麗珠這ォ滿意的點點頭,平舉起手上青鋒劍:“李堂主,請!
”
李慕禅淡淡道:“還是何姑娘出招吧。
”
“看劍!
”何麗珠毫不推辭,順手刺出一劍,劍勢輕疾,劍尖一下到了他兇前,李慕禅若是大意,這一劍便避不開。
李慕禅側身,劍尖擦着兇口而過,劍上寒氣透過衣衫鑽進毛孔。
李慕禅斷定她修煉冰寒一類的心法,内力寒冷,平平常常的青鋒劍像是冰雪所鑄,散發出刺骨的寒意。
何麗珠順勢再一抹,李慕禅退後一步,劍尖擦着他兇口削過,又是差之毫厘,好像在捉弄她。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通過這兩下舉重若輕的閃避,何麗殊便知李慕禅是個勁敵,不再試探。
頓時一團劍光暴漲,宛如一朵碩大的蓮花緩緩綻放,寒氣随着光芒迸射開來,直透心底。
“叮……”,李慕禅手腕一動,劍光一閃之後漫天寒芒一下消散,李慕禅穩穩站着,何麗珠退後兩步。
何麗珠臉色沉肅,直直盯着李慕禅一動不動。
李慕禅微笑抱拳:“舷古娘,承讓!
”
何麗珠蹙眉盯着他,目光朦胧,好像沒有了焦距,衆人嗡嗡的議論,他們沒能看清剛ォ發生了什麼。
半晌過後,何麗珠目光恢複清亮,點點頭:“李堂主好劍法,佩服!
”
李慕禅微笑搖頭:“見笑。
”
何麗珠道:“下次有機會,再向李堂主讨教!
”
李慕禅笑着點點頭:“好,那在下先告辭!
”
他說罷又一抱拳,沖諸人都點點頭,揚手一抛,青鋒劍倏一下穿過十幾丈遠,輕輕飄落在兵器架上。
這一手舉重若輕的控制力,他們自忖不如,面面相觑的望望李慕禅,目送他飄然離開,又望向何麗珠。
“何師姐,他真的勝了麼?
”程思青難以置信的瞪大眸。
何麗珠點點頭:“嗯,我敗了!
”
“不可能罷?
”程思青眸瞪大更大,忙道:“是不是你讓着他?
”
何麗珠淡淡搖頭:“他确實劍法精絕,遠勝于我。
”
“這不可能啊!
”程思青搖搖頭,緊鎖着眉頭道:“他不過是一個小小太華堂的副堂主,哪學來的劍法呀,還這麼厲害!
”
何麗珠道:“練劍還是要講天分的!
”
“誰的天分能比得過師姐你呀!
”程思青叫道。
衆人靜靜的看着何麗珠,一時之間實在難以接受,這實在有違他們所杵,原本以為何師姐三兩招收拾了這李無忌,沒想到這李無忌能赢,更萬萬沒想到僅一招就敗了素來無敵的何師姐!
何麗珠搖頭道:“此人天資過人”……修為勝我一籌,劍法更高數籌。
”
程思青歪頭想了想,忽然一拍巴掌:“何師姐,他是不是哪個名門大派的弟呀,到太華堂去曆練?
”
何麗殊淡淡道:“不是,他是白夜城宋家的人。
”
“那個宋家?
”程思青不相信的搖頭:“不可能啊,宋家沒有劍法傳承的,他哪學來的這麼厲害劍法?
”
何麗珠道:“各人有各人的機緣,你們總算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
“師――姐!
”程思青大是不服氣。
何麗珠淡淡道:“勝負乃常事,不必大驚小怪,……你們要明白,咱們白雲宗是名門大派,但并不意味着天下無敵,高人一等,要小心對莓一個人,說不定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就像這個李無忌李堂主,你們誰察覺到他是頂尖高手了?
”
衆人默然不語,低下頭來,若不是剛ォ的一幕是親眼所見,旁人說他們也不會相信。
何麗珠沉下臉來,淡淡道:“我常說戒驕戒躁,你們何曾真正聽進去了,都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是不是?
”
衆人頭垂得更低幾分,神情姜赧。
何麗珠道:“往後衆弟們每十天一比,敗者服侍勝者十天!
”……男女分開!
”
衆青年男明亮的目光又黯淡下去,無奈的歎口氣。
何麗珠掃一眼諸女,淡淡道:“思青,夢如,雪芬,你們三個随我去太華堂。
”
“去太華堂?
好啊!
”程思青頓時興奮起來,叫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信打不過姓李的!
”
“這次是去太華堂坐客,不得無禮。
”何麗珠淡淡道。
……
清晨時分,青月城一片喧鬧,香氣飄滿全城。
城中市民都在吃早餐,大街兩旁的小攤密密麻麻的人群,小孩嬉戲聲,大人的喝斥聲,還有朋友間的談笑聲,各種各樣的聲音與香氣一塊兒飄蕩。
北城門忽然進來四個白衣如雪的女,雖白紗覆臉,但身段曼妙,動作輕盈飄逸,足讓人心神蕩漾。
守城門的兵士老老實實的讓開,沒敢趁機作怪,他們都練出了好眼力,一看這四個白衣女,身上散發着凜凜氣勢,絕非一般的平頭百姓。
四個白衣女進了城,還沒走幾步,一陣急驟的馬蹄蘆響起,十個騎士縱馬飛馳,人們遠遠的避讓開。
當頭的兩個青衣騎士手執長鞭,見到有躲避不及的,甩開鞭将其卷走,不會撞着人,手法娴熟,被鞭卷着的就像用手抱起來一般,不覺疼痛。
十匹馬在四個白衣女身前兩丈處夏然而止,紛紛人立而起,發出希聿聿的輕嘶聲,穩穩站定。
“何師姐!
”一白衣少女從馬上飄到四女跟前,伸手挽上當頭女的手臂,嬌笑連連:“何師姐,你們來得好快呀!
”
這白衣少女是魯玉軒,魯成江與胡為農紛紛下馬,身後七個騎士也跟着一塊,站到四周戒備。
何麗珠淡淡道:“玉軒,回去說話吧。
”
“好好,何師姐,這是我爹,這是胡叔。
”魯玉軒忙給兩人介紹。
魯成江呵呵笑道:“何姑娘大駕光臨,太華堂上下皆歡迎之至,快請!
”
胡為農也抱拳微笑,神情友善中帶了幾分恭敬。
何麗珠身後三女一動不動,眸嚴肅,冰冷不近人情,看得魯玉軒暗自抿嘴笑,她們還真能吓人呢。
何麗珠淡淡道:“魯伯父,胡叔,客氣了。
”
衆人緩步往回走,自然惹來了周圍人們的觀瞧,不過見是太華堂的人,不敢太過靠近。
雖然太華堂不走邪路,平時也很少仗勢欺人,但本身的勢力已經足以讓人畏懼與躲避。
衆人很快來了太華堂,練武場上熱鬧無比,個個練得熱火朝天。
何麗珠掃了一眼,不再多瞧,倒是身後三女好奇的望來望去,覺得新奇。